第21章 吃醋到哭

　　注意到云渺丰富变化的小表情，谢烬寒觉得很新奇。

　　怀中的小人明明上一秒还很欣喜高兴，怎么下一秒就愁眉苦脸的，甚至看起来有点委屈。

　　自己刚刚不是夸赞她手艺不错的吗？

　　“你怎么了？”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的云渺听见谢烬寒这般温柔的对她讲话，第一反应不是高兴激动，而是在想他对待裴清清时也是这般吗？

　　以至于没有回答他，并且还想挣扎着从他怀中退下。

　　察觉到云渺意图的谢烬寒一头雾水的同时，并没有放手让她下去。

　　反而是往上凑了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

　　云渺顿时感觉更委屈了，甚至鼻尖酸酸的，有点想哭。

　　谢烬寒低头瞧她，看见她眼眶红红的，似是要哭了，觉得有点慌乱：

　　“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

　　谢烬寒在脑中极快的过了一遍他们方才所有的对话，猜测可能是因为云渺做的是京都的饭菜，边境苦寒，引得她思念家乡。

　　“不是的。”

　　云渺也不好直说原因，因为自己和裴清清都是皇后送来伺候谢烬寒的人，她没有立场，没有资格去吃这个飞醋。

　　她抬头望着谢烬寒关切的眼眸，心想他为什么不能只对自己这么好，但是云渺很快便释然了。

　　谢烬寒本来就是个顶顶好的人，他怎么可能只对自己好。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善良心软的人。

　　“只是有一点点，”

　　云渺轻蹭着谢烬寒的脖颈，跟她撒着娇，编造了一套说辞。

　　“就是觉得自己幸运，爹爹和将士们，还有王爷，在外出征打仗这么久，一定过得很不好，很辛苦。”

　　“我小的时候还常和娘亲抱怨，爹爹为何不带我们一起去。那是只觉得战场杀敌很威风，每次爹爹回来我都责怪他，央求他带我一起去。”

　　云渺说着说着，倒是真的伤心起来，“爹爹每次都告诉我，战场凶险残酷，将士们都是缺衣少食的，但我从来不信，只当他敷衍我。”

　　“直到真的来到战场，我才知道，爹爹说的是真的。这里比我想象中艰苦太多，可是爹爹，还有你们，从来，从来都没有抱怨过，一直一直都坚守在这里，包围着天启所有的百姓。”

　　“你们真的好厉害，好辛苦，我就是，就是觉得我对不起，对不起爹爹........呜呜呜.........”

　　云渺越说越哽咽，越说越难过，最后实在是憋不住，在谢烬寒怀里痛哭起来。

　　谢烬寒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云渺的话对他的触动也很大。

　　谢烬寒很感动，又觉得云渺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能明白这些，实属不易。

　　但想起云将军对自己的教诲和人品，他就想明白了。

　　将帅之后，怎会真的丢掉自己的风骨和心性。

　　他或许该相信云将军，也相信云渺，他的女儿不会干那种为了权力利益勾心斗角的事。

　　他的女儿和他一样，心里装着保家卫国的将士，也装着天下黎民百姓。

　　“你没有对不起将军，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能在皇后宫中安然无恙，还保住了幼弟性命，这对于一个未经风雨洗礼，被保护的很好且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而言，已经实属不易。

　　“可是，可是，爹爹从小就教育我要为人正直，惩恶扬善，克己奉公，宁折不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真的真的，背弃了爹爹所有的教育，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云渺想起了这三年坤宁宫中所有的不堪，每一桩，每一件都让她作呕，但又必须笑脸相迎。

　　“云渺，你爹爹说的没有错，但是你也没有做错。”

　　在那种一朝之间失去所有的庇佑，被迫成长时，能够保全性命，甚至保全了幼弟，已经很厉害了。

　　“韩信尚且受得胯下之辱，你没有错，况且你还有一个弟弟，你已经很厉害了。”

　　“王爷，我有时候觉得自己若是男子就好了。”

　　在西丘被父王母后还有胞兄疼宠的云渺自是不觉得做女子有何不好。

　　来到凡间，爹爹感叹过若我是男子，就可以教我习武，起初自己并未在意。

　　直到爹爹娘亲相继去世，自己被皇后看上，云渺不止一次的想，如果自己是男子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

　　“我若是男子的话，爹爹去世，我亦可以接过他的长剑上阵杀敌，尽他未尽的事业和抱负。”

　　“这样不就不会被皇后看上，设计让我入坤宁宫。”

　　“再如果，我没有这副皮囊，就算我是女子，是不是也不会被皇后看上？”

　　“那倒未必。”

　　谢烬寒听着云渺的诉说，也陷入了沉思。

　　“确实，你若是男子，你不会被皇后看上，出路会更多。但是即使你是一个容貌平常的姑娘，你最好的结局也是被你家里人找户人家嫁了。”

　　谢烬寒承认，身为女子，确实比男子艰辛很多。

　　在前朝，即使是在先帝时期，天启国力还算强盛的时期依然避免不了送公主去别国和亲。

　　就算谢烬寒不了解底层女子的痛苦，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母后，即使跟父皇再相爱，父皇也依旧又三宫六院。

　　他不是没见过母后偷偷哭泣的模样，但是他也见过父皇的无力。

　　所以不管明渊帝是否教育他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他都不想妻妾成群。

　　甚至他也从不想结婚，他知道母后频频寄信给他，让他战事结束后早日回京，以后再给他相看人家。

　　毕竟他也快到弱冠之年，也该娶妻了。

　　“是啊，所以我庆幸，幸好皇后将我送给你，我相信，王爷会帮我的。”

　　谢烬寒也不想在深想云渺的来意和目的，他只想叫怀中的小人别再哭泣。

　　“嗯，本王答应你。”

　　“谢谢王爷~”

　　云渺伸出双臂，搂住了谢烬寒的脖颈，依恋的用小脸蹭蹭他，满是信任和依赖。

　　“咕~”

　　云渺的肚子叫了一声，反应过来的云渺立马收回手捂住了肚子。

　　小脸泛着薄红，掩耳盗铃。

　　“哈哈，你还没吃吧。说来每次你来送饭，到都是要说好一会儿话。”

　　谢烬寒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云渺做的那道菜，喂到她嘴边：

　　“我吃好了，你快吃吧。”

　　云渺依言张嘴吃下，又觉得不好意思，伸手去拿另一副自己的筷子，想要自己去吃。

　　谢烬寒却把她抱好，不让她动，从衣袖中掏出了手帕，轻柔的给云渺擦了擦脸。

　　“别乱动，小花猫。”

　　云渺羞涩的看着他，不再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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