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直取京师

　　李敬意迷茫了。

　　秦真所说的历史，并不难查证。

　　如今唯一的问题，就是秦真的实力，是不是真的达到了太祖的境界。若是，那王朝倾覆，就在眼前。

　　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让他排斥这种动荡，传承百年的文人至上的官场，也会在这武力为尊的现实世界，成为过眼云烟。

　　理智告诉他，应该维护王朝统治，严厉打击秦真之流的不法江湖分子。

　　但现实是，秦真表现出来的实力，或许摧毁不了王朝，摧毁李敬意本身，却是轻而易举。

　　何况，秦真提前透露，未尝不是想让李敬意出面，组织起来部分同路人，做一次俊杰。

　　......

　　而秦真前来见李敬意，也不单是为了稳住他，更是存着拖延时间的想法。

　　逍遥派一行，分批处理完十五州之事，迅速汇聚到单家庄。

　　单家庄大堂，两方人马分坐左右。

　　左侧，单正为首，五子一字排开。右侧以乔峰为首，依次是秦真、卓不凡、范百龄、炎天部副统领。

　　“单前辈，事态紧急，我们长话短说。”

　　“老夫明白，一切听乔掌门安排。”

　　“经此一役，单家庄的暴露，已成必然。我的意见是，单前辈即刻清点家产，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觅地隐藏，等待将来。同时迅速遣散家仆，带着家眷离开此地。”

　　“老大，你即刻去办。老四，你去辅助你大哥。”单正也很清楚危机，迅速下令。

　　“是，父亲。”×2

　　单家老大和老四领命而去。

　　余下三子，安然端坐。

　　乔峰一行看得分明，三人的眼中，只有对家族前程的担忧，却没有对大哥的嫉恨，着实不错。

　　“那乔掌门，我们迁移到哪去？”

　　“依目前的形势，我倾向于你们先去天山，那里远离大宋统治范围，相对安全。”

　　父子四人互相对视，很快达成共识。

　　其实，单正毕生心愿得偿，越发相信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至于单家子弟，完全是乔峰的小迷弟，早就想追随在北乔峰身后，行侠仗义，保境安民。

　　“那接下来，我等该如何行事？”

　　“秦兄，你怎么看？”

　　见乔峰如此重视秦真的意见，众人也没有异议。

　　江湖中人普遍的价值观中，除了正邪立场，就是强弱。

　　强者，本就该拥有话语权。

　　看着众人坚定的面庞，秦真没有犹豫，吐出冰冷而血腥的六个字。

　　“直捣黄龙，入宫。”

　　“为什么入宫？”

　　这不只是单正父子的疑惑，也是卓不凡以下，逍遥门人的疑惑。

　　“很简单，我们的优势，是单体武力，来去无踪。”

　　乔峰接过话头。“而朝廷的优势，是百万禁军，人多势众。一旦被围攻，大家势必十死无生。所以我们第一步，要卸掉朝廷对百万禁军的统一调动。”

　　“所以，秦长老的意思是，刺王...杀驾？”

　　卓不凡出身西域，少年遭逢变故，入山苦修多年。即使如此，依旧对汴京城中的天子，怀着莫名的敬畏，更不用说其他人。

　　也就是炎天部副首领，将天山童姥视为毕生信仰，方才摆脱对天子的滤镜。

　　“当然不！”看着众人长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乔峰只觉得正常。若不是身陷宋辽之争，他也未必能完成思想上的转变。

　　“如果天子暴毙，只会让朝廷不惜一切代价追查，到时只会迎来更惨烈的围杀。我们的目的，并不在此。”

　　“我懂了！”少年清亮的声音响起，正是单家老五。

　　单正正要呵斥，却被乔峰眼神止住。

　　“小兄弟，说说你的想法。”

　　即使不是第一次和生平偶像搭话，单家老五还是激动得面色通红。

　　“就像我见过的那些争家产的大户一样。皇帝也是人，他要是失去了威慑，下面的人就会争夺他的权力，分他的家产。这样，他的武装力量，就会分别被多路人马掌控，互相牵制，谁也不敢先动。”

　　“好！！”

　　乔峰带头表示鼓励。事实上，单家老五说得正是乔峰所想。

　　只要天子暂时不能理事，无论是他的后人，还是宗室，甚至前朝官员，都会各有各的算盘。届时百万禁军拉帮结派，只会成为争夺权柄的筹码。

　　“好！干了！算老夫一个。”

　　“单前辈，您还是护着家眷们同行，一路上也好保证安全。”

　　单正吹胡子瞪眼。“不行，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了我这老头子。正好，老夫也想去看看，汴京城中的达官显贵，和生平所见的这鲁地官员，是否一丘之貉。”

　　“那单家庄的家眷怎么办？”

　　“没事。老夫这五个小子，也是时候独当一面了。何况，老夫在京城闹得越大，他们才越安全。”

　　单正踏入先天，即使放眼天下，也是顶级高手。闯皇宫或许有难度，但只是皇城，当可无恙。乔峰也就不再劝说。

　　“掌门，我也想去见识见识京城繁华，以砺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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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不凡为求武道，乔峰自然不好阻拦。

　　范百龄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表示自己武功低微，就不去京城拖后腿了。

　　至于炎天部副首领，被乔峰委托和朱辞、王语嫣同行，回归姑苏王家，清点产业，收拢势力。尤其是，将吞并的慕容家产业，消化整合，去芜存菁。而后蛰伏待机。

　　想来此时，擂鼓山上，逍遥派人马已经撤退得差不多了。

　　其实，以姑苏王家的体量，安排数百人躲藏，并不是难事。但王家传承数代，在姑苏一带势力根深蒂固，还有更大的作用。

　　......

　　数日后，已入六月中旬。通往汴京的官道上，四匹快马疾驰。

　　马背上，是四个其貌不扬的汉子。

　　“大哥，大嫂的手艺果然厉害，如今的我，完全是判若两人。”

　　“那是自然，这可是你大嫂的独门绝学，当世无人能出其右。”

　　“哈哈，大郎娶了一个好媳妇啊。”

　　“前辈，你又占我便宜。”

　　“这话说得，我们距离目的地，只剩一日的路程。可不得趁着有时间，多占一点便宜。”

　　“三弟，你怎么不说话？”

　　“大哥，我只是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可是想到什么？”

　　“没事，也许是我杞人忧天了。”

　　这一行人，正是易容后的秦真四人。

　　自当日商议妥当，单正花了两日处理完家业，目送家人远去之后。四人就快马加鞭，直奔京城而来。

　　次日傍晚，借着夜色的掩护，四人轻松翻入京城，直抵据点。

　　是的，无论是逍遥派，还是单家庄，在京城都有自己的秘密据点。

　　这种地方，可以不用，但绝不能没有。

　　......

　　整合两家近一月的情报消息，四人又亲自探查全城，两日后，再次齐聚一处，作最后的行动准备。

　　“先说说城中的情况吧。”

　　“掌门，有些不对啊。”

　　“卓兄尽管说出来，都是自家人。”

　　卓不凡正色道：“我看这城中百姓，并没有被黄河水灾影响，依旧是照常度日。但官府也是一如平常，就有些不同寻常。按理说，十八州发生的事情，早已传入京城。单是那些空缺的官位，就足以引起城中的各方势力下场，何况还有诸多空缺的势力范围。”

　　单正也有些凝重。

　　“该不会是外松内紧，请君入瓮吧。”

　　“说不好。有这个可能。”秦真紧随其后。

　　“看来朝中有高人啊，能这么快就看出我们的短板。”

　　乔峰不禁感慨。

　　“那怎么办？是否要另觅良机？”

　　“不可。单家庄的家眷转移需要时间。我们不能完全把握朝廷动向，万一出了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卓不凡想谨慎一波，却被乔峰所阻，同时收获了单正的感激。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依我看，事不宜迟。明晚行动。”

　　“秦兄弟，你有把握？”

　　“有。”秦真很是淡定。“乔兄，既然带你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我一定会将你安然送到终点。”

　　“你我兄弟，说这些太见外了。何况，这本就是我选择的道路。”

　　“也罢，是我矫情了。”

　　秦真开口，领下核心任务。

　　“我去皇宫给皇帝下药，让他暂时昏迷一段时间。”

　　“那我去禁军，扰乱军营。”

　　“老夫去开封府，拖延官府反应速度。”

　　“那我只好去城中制造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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