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城墙混战

　　“空慧大师，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城头上的秦真，见三面城墙战事已起，也不拖沓，以狮吼功的要诀，将声音送到城外军营，请出自己的对手。

　　“阿弥陀佛。”佛号响起，昭示着来人的身份。大红袈裟罩身，黄色的僧袍随风飘舞，面容沧桑的老僧带头，身后跟着数十人，大多都是光头，手持精钢棍棒。一步一步，向着城门而来。

　　“秦施主，果然是你。你们武当，要行当年太平道旧事么？”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秦真念了一声口号，幽幽道：“老方丈，你觉得这话对不对？”

　　又是一声阿弥陀佛，空慧只能无言以对。

　　片刻的沉默之后，本着不浪费时间的想法，秦真主动开口邀战。

　　“方丈，带着你的人，上来吧。今日，我无路可退。你们也唯有死战。想来，朝廷会很希望看到我们双方两败俱伤，你说是吧。”

　　“秦师主，一年前，空闻师兄为表诚意，亲上武当为张真人贺寿。武当却囚我方丈师兄，废我师兄弟武功。此仇不报，老衲怎有颜面苟全于世？”

　　“你们佛门不是讲究四大皆空么？老方丈你怎么连仇恨都放不下？还有，我现在放下屠刀，是不是可以立地成佛？老方丈你，愿意接引我成佛么？”

　　“阿弥陀佛。”老方丈一言不发，脚下发力，凌空而起，五丈高的城墙，不过三个起落，已经越过城墙，对着城头淡笑的秦真，就是从天而降的一掌。

　　秦真见状，不敢大意，气沉丹田，力从地起，经双腿、过腰腹、循大龙而上，一式举手托天，稳稳架住老方丈的双掌。

　　老方丈借力后退，在秦真一丈外站定。

　　秦真长身而立，脚下的青石上近一寸深的脚印，在默默倾诉着方才的凶险之处。

　　“还好，不是如来神掌。”秦真故意拍了拍胸口，装作压下心中的惊悸。

　　“哼，算施主有自知之明。方才若是如来神掌，秦施主早已魂归地府，去见地藏王菩萨，忏悔所犯恶业。”

　　一次交锋过后，秦真已经有底。看来除了三渡和四大神僧，少林也再没有别的绝顶高手。此时的空慧方丈，也不过是后天七重，距离踏入后天八重，成为绝顶高手，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方丈，你出发之时，有没有留下遗言，指定下一任方丈。如果没有，那我只好抱歉了。”

　　说到遗言之时，秦真欺身而上。“抱歉”二字出口，双手出掌前推，掌风凛凛，迫近空慧胸口要害。

　　两道身影来回交错，掌影重重，在这狭窄的城墙之上，闪转腾挪的范围大大缩小，方寸之间，就是生死两难。

　　仗着防御强大，秦真连环强攻，以伤换伤，不到十招，已然占据上风。

　　这时，城下的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跃起，在城墙上借力而上。转眼之间，数十人已经全部到达战场。

　　为首的僧人见空慧落入下风，就要点人出手救援，围杀秦真。不防身侧传来一道冷哼，紧随着剑气闪过，众人迅速闪避，仍有几个高手反应不及，被剑气一划而过，倒在地上，身首异处。

　　“倚天剑？！”

　　“有点见识。可惜，晚了！！”

　　来人正是灭绝师太，只见其寒眉倒竖，杀气凛然。对着明显与少林僧众衣着不同的五个喇嘛，提剑抢攻。倚天剑所过之处，所向披靡，众僧连连后退。

　　五个喇嘛虽远居西域，也听说过倚天剑的威名。五人成阵，内力流转，加之以西域奇珍打造的禅杖，方才暂时阻挡倚天剑的锋芒，不过也被凛冽的剑气，逼得手忙脚乱。

　　空慧被秦真压制，少林的主事人，就落到老僧空严身上。此时的他，也明显察觉到了不对。

　　“阿弥陀佛，既然灭绝师太已到，宋掌门，想来你也来了。还请现身吧。”

　　“哈哈哈，空严大师，多年不见，恭喜，恭喜啊。”

　　畅快的笑声，出自身形清癯飘逸、卓尔不群的中年口中，正是武当掌门宋远桥亲至。

　　“见闻智慧，法性庄严，物华天宝，来去无常。”似是感叹，似是唏嘘。宋远桥幽幽道出空严和空慧的来历。

　　“少林四大神僧之名，响彻江湖。谁又能想到，当年杰出的空字辈高僧，共有十六位。即使如今空见神僧早逝，空闻方丈客居武当，空智和空性及多位空字辈高僧武功尽失。仍有空慧方丈主持大局。”

　　“宋掌门果然博学。去年武当一役，我少林八位师兄弟武功尽失，空闻师兄失陷。今日之事，宋掌门不必留情。”

　　“请！”

　　空严为首，四位空字辈高僧挺身而出，攻向宋远桥。即使面对多人围攻，宋远桥依旧风轻云淡。轻飘飘的一掌推出，击得空严倒飞而去，撞在城垛之上，一口鲜血喷出，已然受到不轻的内伤。

　　“各位师弟，结阵！”

　　空严强行起身，止住沸腾的气血。呼唤四位师弟，组成不动明王阵，缠住宋远桥。

　　不动明王阵，取法自佛祖五大法身坐镇周身，万劫不磨之真意。只是碍于佛法参悟不足，只完成不动明王一阵。即使如此，此阵也位列少林镇寺阵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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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缺陷就是，不动明王阵一经布下，就无法停止，除非布阵之人燃尽生命本源，或是阵法被强行击破。

　　因此不动明王阵成型以来，唯有在少林危急存亡之际，才允许动用，江湖少有人知。

　　张翠山因屠龙刀之故，下山危险性太大，被留在武当照顾师父和妻儿。此刻，武当七侠还有五人，未曾出手。

　　少林僧人中，又是十八人同时出列，直面武当五人。这十八人，虽单个只是二流实力，但气息浑然一体，不动如山。正是少林本代的镇寺十八罗汉阵主阵者。

　　俞莲舟不敢大意，面对完全体的十八罗汉阵，摆下真武“五”截阵，严阵以待。

　　两方大阵相遇，如同共工怒撞不周山，又如玄武四足而起、顶天立地，因地势狭窄，无法变换阵型以近身相搏，双方不约而同地选择引动天地之气，进行最原始的力量对撞。

　　随着众人纷纷出手，局势逐渐明朗。武当一方，还剩下沈秋月带着七位峨眉弟子，组成峨眉剑阵，睥睨战场。

　　元军一方，则有三人巍然不动。

　　一人持剑，一人持戟，太阳穴高高隆起，一看就是高手。观二人站位，却如同哼哈二将一般，拱卫着一位妆容精致，却在战场淡然自若的美妇。

　　美妇不似来参战，反而是游山玩水的旅人。沈秋月带着弟子，只觉得此人神秘莫测，只得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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