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计定

　　夜，正气堂。

　　白天的会议，最后无疾而终。

　　最多的意见，就是和少林和平相处。

　　甚至是，做少林的小弟。毕竟，数十年来，五岳联盟本就是少林的小弟，对付魔教的马前卒。

　　此时此刻，只有秦真和令狐冲，相对而坐。商讨未来的规划。

　　令狐冲相信，以秦真一如既往的智慧，必定有独特的想法。

　　至于老岳，说放手，就真的放手。整日修身养性，潜心钻研武学。

　　现在的华山，缺的就是底蕴。令狐冲和秦真天赋异禀，双双突破绝顶。可是，未来的华山门人，近乎不可能达到他们二人的成就。

　　这一点，就要求华山的武学传承必须足够深奥并降低难度，能保证历代传人，在天资不足的情况下，依旧能使华山拥有绝顶驻世。方能稳定华山顶尖门派的地位。

　　至于岳灵珊，虽也为门派核心，但她需要照顾两个孩子。而且，令狐冲也不想让她过多参与这种勾心斗角。

　　二人没有废话，直入主题。

　　“师弟，我华山现在的发展如火如荼，未来可期。可是，白天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们未来的对手，只有一个。”

　　面对令狐冲，秦真毫不掩饰，吐出两个字。“少林。”

　　“有解否？”

　　“利益冲突。”

　　“我明白了。魔教沉寂，华山和少林必有一战。不只是华山分裂的前仇旧恨，还有未来武林话语权的争夺。”

　　“师兄有数就好。这场战争不可避免，那就最好在我们这一代结束。”

　　令狐冲当然明白秦真的意思。华山此时正在巅峰，六位绝顶，就算不能全部出动，也是所向披靡，最适合了结因果。时间再往后，未必还能达到此时的实力。

　　他也有自己的无奈。老岳号称君子剑，对自己人当然深受爱戴，但是对外敌就显得仁慈。但偏偏是传统的侠客，侠义思想过重，不愿多造杀孽，让华山弟子平添死伤，毕生最大的理想，也不过是让华山与少林武当并列，过去的仇怨，老岳也归咎于技不如人，并不打算挑起大战。而他令狐冲，年轻气盛，半生无敌，快意恩仇。更想打服少林，消除后患。

　　“师弟，少林声威显赫，我们师出无名。就算以少林暗算华山分裂和挑起剑气之争为由，最多只能让少林理亏，并不能伤筋动骨。还容易给后来者留下后患。”

　　令狐冲的话语，有些无奈。他少年成名，武功高强，身居高位，儿女双全。生命可谓圆满。但唯独在对抗少林的事情上，受限于少林千年威望带来的压力，和世人的看法，却是有力无处使。

　　秦真微微一笑，智珠在握。

　　“师兄，我有办法。”

　　“哦！细说。”

　　“我们华山现在发展迅速，少林一定会出手打压。但是我们顺势反击，谁也说不出来不是。”

　　令狐冲略一思索，就觉得哪里不对。“师弟，别卖关子了。光被动反击，还不能把少林如何。”

　　“还是师兄懂我。”秦真解释道：“借助少林的打压，发起反击。这是明面上的手段，做给江湖人看的。我们以弱者的身份，发起反抗，争取江湖人士和各大派的支持。但是，这是少林最擅长的手段，我们一定会输。”

　　“真正的招数，有二。一是名，二是利。”

　　“名是暗中调查少林的底细，分别调查嵩山脚下的佃户，悲惨的生活环境，以及少林出师的弟子，在各地的违法乱纪行为。而且，少林在发展的过程中，肯定不只打压过我们一家，找到少林背离正道的证据，毁掉少林的名，才能破掉少林的势。”

　　令狐冲听懂了。

　　正因为听懂了，他才更迷惑。“师弟，少林做的这些龌龊事，不可能瞒得过所有人。江湖人没有能力反抗。而朝廷，需要少林安抚人心的能力，维护统治，也不会主动打压少林。即使我们能证明少林背离正道，武力也能镇压少林，但只要不能把佛门怎么样，少林就会死灰复燃。”

　　对于令狐冲的疑虑，秦真表示赞同。

　　“师兄，你说的没错。少林存在，一定有他存在的道理。不只是实力，而是对朝廷的用处。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得到朝廷的许可，甚至是暗中支持，才能开始针对少林的战争？”令狐冲作为掌门，对于世间的规则，自然也有成熟的理解。

　　“没错。只有朝廷的力量，才能消灭少林的有生力量。我们华山，只能对付少林本部的武林力量，而要针对少林甚至佛门的信仰力量，只有朝廷有这样的能力。”

　　“我们华山要做的——”

　　“是提供给朝廷动手的借口。”

　　秦真作出结论。

　　令狐冲补充道：“钱财？土地？”

　　“这些，朝廷确实需要。但是，还不够。信仰的力量，是无法想象的恐怖。我们无法左右朝廷和民众对信仰的选择。那么，只能给少林扣一顶大帽子。一顶，朝廷无法容忍的帽子。”

　　秦真的声音幽幽，令狐冲的心神，也不由自主的凝聚。

　　“谋反——”

　　“谋反？少林和尚？这可信么？”令狐冲表示，似乎有点难度。

　　秦真嘿嘿一笑，“当有人被怀疑有谋反的力量的时候，那么，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这个人真的有谋反的力量。”

　　“我们只需要让朝廷相信，少林有暗中的先天力量。加上少林富可敌国的财富，独霸江湖的野心和谋划。朝廷自然会出手，打掉不可控因素。”

　　“证据怎么来？我们直接打上少林，搜索少林秘密，还是造一份？”令狐冲也开始探索这种可能性。

　　“小孩才做选择，我们当然是都要。”

　　秦真接着道：“今年，我们华山先让一波。明年，我先行潜入少林，打草惊蛇。随后，师兄你和师父出山，上少林，去和方证扯皮，维持表面的平衡。可以的话，拉拢嵩山左掌门，他们两家常年作伴，嵩山派一定很关注少林。”

　　“之后，我负责南下福建，去莆田南少林，寻找当年《葵花宝典》出世的真相。”

　　“而师兄，你以《太极拳经》作为敲门砖，拉武当入局。”

　　“对付少林，必须联系可以拉拢的一切力量。雷霆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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