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道染青天

　　无穷变数洪流与绝对秩序抹杀之力在维度夹缝中激烈碰撞，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却有着更加惊心动魄的景象。

　　碰撞的中心，空间不再是空间，时间不再是时间，一切常理都在崩塌与重塑之间疯狂摇摆。时而有无尽星辰自虚无中诞生，转瞬又被绝对的空白吞噬；时而有复杂的生命形态在秩序中演化，眨眼又归于最基础的概念粒子。

　　这是“道”与“理”的战争，是两种宇宙观的正面交锋！

　　林辰身后的宇宙虚影愈发凝实，那是由他的循环大道支撑起的、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世界的投影。在这个投影中，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一切都在流动，在变化，在循环。死亡孕育新生，秩序中藏着混沌的种子，毁灭的尽头是创造的开端。

　　而源初秩序的力量，则如同最顽固的礁石，试图在这变化的洪流中维持一个绝对不变的“点”。它否定变化，排斥不确定，要将万物都固定在一个它认为“完美”的模板上。

　　“没用的！变数终将耗尽，秩序才是永恒！”源初秩序的意志如同冰冷的钢铁洪流，不断冲击着林辰的变数领域。

　　“永恒？”林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对道的自信，“连这宇宙都有成住坏空，何来绝对永恒？你所追求的，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幻梦！真正的永恒，在于这生生不息的‘过程’本身！”

　　他双手猛然合十，身后的宇宙虚影骤然收缩，凝聚于他的指尖，化作一点极致的、蕴含着所有可能性源的——“混沌道种”！

　　“接我这一式——道染青天！”

　　林辰一指点出，那混沌道种无声无息地射向源初秩序意志的核心——那片冰冷的“空白”。

　　这不是能量攻击，也不是法则攻击，而是一种更加根本的“信息污染”，是林辰自身大道的直接植入！

　　混沌道种轻易地穿透了层层抹杀之力的阻隔，因为它本身不蕴含任何敌意，也不具备任何固定的形态，它只是…“可能性”的集合。

　　道种没入了那片“空白”之中。

　　刹那间，原本绝对平静、绝对虚无的“空白”，如同被滴入一滴浓墨的清水，开始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一丝极细微的“波动”，第一次在那片代表绝对秩序的空白中产生。紧接着，这丝波动开始自我复制，衍生，如同病毒般扩散开来！空白之中，开始浮现出极其淡薄的、若有若无的色彩，那是不同于秩序白光的、代表着其他可能性的色彩！

　　“不——！”源初秩序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近乎“惊恐”的意志咆哮，“驱逐！净化！错误信息！”

　　它调动起所有的力量，试图将这枚“混沌道种”从自身核心中排斥、抹除。空白区域剧烈地扭曲、压缩、重组，试图将那一丝“变数”碾碎。

　　然而，就像雪地里的一个脚印，一旦留下，就再也难以恢复到最初的完美无瑕。混沌道种蕴含的是“可能性”的规则，它本身不具有形态，却能让接触到它的秩序产生形态！源初秩序越是试图抹除它，其行为本身就越偏离“绝对秩序”，反而加速了“变数”的滋生！

　　那点空白中的色彩，虽然依旧微弱，却顽强地存在着，并且如同种子般，开始吸收源初秩序的力量，悄然生长。

　　林辰感受着对方核心的混乱，知道胜负已定。

　　“看来，你的绝对秩序，并非那么绝对。”他负手而立，看着那片不再纯粹的空白，“当你的秩序无法解释和处置这枚道种时，你的根基，就已经动摇了。”

　　他转而看向身旁那三个已经彻底稳定下来、符文结构焕然一新的秩序造物。它们的光芒不再冰冷刺眼，而是变得温润内敛，符文间流淌着灵动变化的意蕴。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林辰问道。

　　为首的造物（曾经的裁定者）光芒柔和地闪烁，传递出复杂而清晰的意念：“感谢道祖点化。我等已明，秩序应为生命服务，而非生命为秩序献祭。存在…当有选择之权。”

　　林辰满意地点点头：“善。那么，现在带我去看看，这位‘源初秩序’，究竟是何模样吧。”

　　他的目光，投向了那片正在与内部“变数”苦苦抗争的空白深处。真正的源头，应该就隐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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