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环境恶劣

　　李元华一把抱起她，笑着说：“好看，我家倩倩最漂亮了。”

　　“雪如姐！这件棉袄我也要了，多少钱？”

　　“这是你妹妹？真可爱！这件棉袄八块，是最新款，老样子，不用你拿票了！”

　　“好嘞，谢谢雪如姐！”

　　李元华从口袋里掏出三张大团结递给旁边的女服务员。

　　“等等！陈雪如！你别忘了，你现在不是这家店的老板，我才是这里的负责人，你只是个副的！”

　　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西服、尖嘴猴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正是公方经理范金友。

　　他一脸愤怒和嫉妒地盯着李元华，冷冷地说：“陈雪如，你把衣服穿好，别给店里惹麻烦。”

　　“还有你这小子！这两件衣服的钱你已经给了，票还得再付两斤棉花！”

　　“范金友，你是不是有病？这两件衣服加起来连一斤棉花的钱都不够，你这么做就不怕我告到街道办事处去吗？”陈雪如气呼呼地说。

　　“这家店我说了算！我爱怎么卖就怎么卖！陈经理你要是想帮这小子，那你自己掏钱！”范金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眼神里透着寒气。

　　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当年陈雪如没结婚时他就看上她了。

　　那时候他只是个街道上的小职员，而陈雪如是绸缎庄的老板，还是正阳门有名的大美女，追求她的人多得能从前门排到东直门。

　　随便挑一个都比他强。

　　后来公私合营了，范金友听说陈雪如离婚了，加上她身份的问题，他觉得机会来了。

　　于是主动当上了雪如绸缎庄的公方经理，这些年一直在追求陈雪如，心里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人。

　　可陈雪如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从来不理睬他，现在反而对一个陌生人笑得那么开心。

　　范金友怎么能不生气？这么多年都没能追到手，看到今天这一幕，他彻底爆发了，内心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

　　他也不管是不是违规了，只想让这个年轻人难受，甚至想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李元华面不改色，他觉得范金友跟那些小喽啰没什么两样。

　　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估计是嫉妒他跟陈雪如走得近，才说出这么不理智的话来。

　　按照剧情发展，范金友是陈雪如的第二任老公，现在这种情况，他应该还在追求陈雪如。

　　范金友把他当成了情敌，李元华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就明白了原因。

　　“行！两斤棉花票是吧，给你！记得给我开发票！”李元华拿出两斤棉花票递给陈雪如。

　　陈雪如一脸歉意地说：“元华弟弟，真是对不住你。”

　　“没事！就当是弟弟帮你做生意了！”李元华毫不在意，嘴角带着一丝挑衅看着旁边的范金友。

　　陈雪如愣了一下，眼珠一转，想到一个可能，赶紧朝女服务员使了个眼色，在范金友又气又得意的表情中，给李元华开好了发票。

　　她抱起李倩倩，李元华朝着门口走去。

　　“小子！雪如绸缎庄可不是谁都能进的，算你识相！”身后传来范金友得意的叫喊声。

　　陈雪如轻轻摇头，从刚才的对话中，虽然两人看起来亲近，但她在李元华眼里看到了一丝警惕。

　　再加上他魁梧的身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可能是刚退伍回来的。

　　范金友还在那里得意洋洋，陈雪如却觉得他要倒霉了。

　　两斤棉花票，明明不到一斤，这样做轻的扰乱市场秩序，重的店铺算是半个公家的，说白了就是压榨老百姓。

　　如果李元华吃了亏就走了还好说，要是去报警报到街道办事处，范金友肯定要倒大霉。

　　可李元华像是会吃哑巴亏的人吗？陈雪如摇了摇头，显然不是。

　　就在陈雪如暗自琢磨的时候，李元华带着李倩倩已经走到了这条街的尽头，一座小二楼出现在他们眼前。

　　左边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正阳门街道办事处”。

　　李元华刚带着李倩倩进去，一个工作人员就迎了上来热情地问：“小伙子，有啥事吗？”

　　“同志，我要举报正阳门的公方经理，他压榨老百姓！我要告他！告他！”李元华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喊道。

　　工作人员脸色一变，严肃地问：“同志，你有证据吗？”

　　“有！这事你能处理吗？要是处理不好，我就去找记者，把这事曝光出去！我一定要让他好看！”李元华继续大喊。

　　“同志别激动！别激动！我是这里的主任，我姓赵，这地方我说了算，同志有啥事咱们慢慢说！”一个瘦削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赶紧轻声劝着。

　　“去！给这位同志倒杯茶！小丫头真可爱，给她块糖！”

　　赵主任立刻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道，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李倩倩。

　　“谢谢赵阿姨！”李倩倩笑着说道。

　　“真乖！真懂事！”赵主任摸了摸李倩倩的头。

　　“咱们进去说吧！”李元华点了点头。

　　屋里，李元华坐在椅子上，赵主任坐在对面，旁边还坐着一个专门记录的人，跟审犯人似的，一脸严肃。

　　“孩子，你把事情说一遍吧，可别乱说，这些都会记下来的！”赵主任语气温和但带着威严。

　　李元华点头，把在雪如绸缎庄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最后他脸色再次变得愤怒，“那个公方经理我走的时候还骂我，说雪如绸缎庄不是谁都能进的。”

　　“我想问赵主任，现在不是我们农民当家做主吗？怎么还分三六九等？我不过是买两件衣服就受这种气？”

　　“我父亲为了救轧钢厂的物资牺牲了，我刚从北大荒回来支援元华，我们难道没为国家出过力？我们就该受这种委屈？”

　　“赵主任，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不把范金友开除，我保证，出了这门就去找报社曝光今天的事！”

　　“范金友！好一个范金友！真有能耐，本以为他变好了，有觉悟了呢，没想到竟敢搞破坏，影响人民团结！”

　　赵主任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着。

　　“元华，那张发票你收好没？”赵主任停顿了一下，又问。

　　“收好啦！”李元华把收据递给了赵主任。

　　赵主任瞧了瞧，上面确实有雪如绸缎庄的章子，知道李元华没撒谎，便一脸歉意地说：

　　“元华，让你们兄妹俩受委屈了，你放心，我这就带人过去，今天非得让范金友好看！”

　　说完也不等李元华回应，赵主任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大声吆喝起来：

　　“来几个人，跟我去抓范金友！”

　　李元华嘴角上扬，带着李倩倩悄悄地走了，没吭一声。

　　这事李元华心里有数，赵主任也明白，他没去警察局而是来找赵主任，其实就是给赵主任留点面子，两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要是真报了警，警察来了，赵主任可就失职了，以后升职的事肯定受影响。

　　他们沿着街道办事处往左转，钻进一条小巷子，几分钟后，李元华在一栋四合院前停了下来，门牌号是385。

　　门锁着呢，大门上都积灰了，李元华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就走了进去。

　　李倩倩一点都不惊讶，显然她以前跟着李峰来过好几回。

　　这是李元华的另一个家，确切地说，是他的老宅子。

　　建国前那会儿，京城乱得很，到处都是坏人，他爷爷也在那场混乱中没了。

　　他老爹知道守不住这房子，就把家里的药材卖了，带着他和老妈搬到了南锣鼓巷，买了三间大瓦房住。

　　这房子后来就越发荒废了，后来李峰觉得动荡过去了，就悄悄把财产转移了过来，还带着李元华来过好几回。

　　这院子不大，是个一进的小四合院，房子也不多，就五间。

　　李元华走进正房，屋里的家具都落满了灰，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

　　有时候，他真心觉得老爹挺能耐，不管有没有事，每次来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他自己可做不到这一点。

　　老爹的这种本事，简直就像武侠小说里写的“踏雪无痕”。

　　他把李倩倩留在外面让她自个儿玩儿，自个儿则溜进房间，钻到床底下数砖块，数到第八块时，轻轻一按。

　　“咔嚓”一声，就像是机关被触动了。

　　紧接着，地面就开始震动，不一会儿，一个小坑就出现在了眼前。

　　坑里只有一个宝箱，李元华心念一动，宝箱就立马被他收进了农场空间里。

　　他这次来的目的算是彻底达到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关好门，带着倩倩就走了。

　　这儿偶尔来溜达溜达还行，但要是住这儿就算了吧。

　　四合院里人多嘴杂，李元华特别喜欢那儿，怎么可能搬走呢？

　　他再次锁好大门，前方街道上传来一阵吵闹声。

　　李元华顺着声音走过去，一看是雪如绸缎庄。

　　他愣了一下，雪如绸缎庄后面住着个特务，好像叫赵天来，他家的院子正好挨着赵天来的房子。

　　这事可真够奇怪的，李元华心里顿时冒出一堆想法。

　　他摇了摇头，打算离开。

　　今天不适合动手，一来这儿动静太大，特务肯定已经警觉了；二来身边还带着倩倩，他不想让小女孩看到这些事。

　　等过几天，风头过了再过来，李元华打定主意准备撤。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味道，还夹杂着香水和娇媚的声音。

　　“元华弟弟！这次多亏了你！”

　　李元华回头一看，一脸惊讶：“你不是应该在店里忙着吗？”

　　“店里能有啥忙的？范金友的事证据确凿，我已经配合过了！”陈雪如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接着她露出笑容，眼神里带着热情：“元华弟弟，这次你帮了姐姐大忙，想好怎么报答你了吗？”

　　“让她当我家媳妇！我哥还没媳妇呢！”倩倩直接说了出来，一句话把李元华给惊呆了。

　　“哈哈！姐姐倒是想当你嫂子，可你哥嫌姐姐老了！”陈雪如假装抹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姐姐别哭！别哭！哥哥！你快答应姐姐吧，这样我就有嫂子了！”小丫头拉着李元华的衣服急切地喊着。

　　李元华一脸无奈，这陈雪如可不是一般人，他轻轻安慰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你是不是打算扩大绸缎庄？”

　　“你怎么知道的？”陈雪如脸色一变，皱起了眉头，“我一直想扩大绸缎庄，把后面那个房子买下来当仓库。”

　　“可惜范金友还在，这个想法一直没实现。

　　现在他被带走了，我还得看看新来的经理怎么样。”

　　“如果他跟范金友一样，那计划还得搁置。

　　但如果不一样，我做主的话，我会按我的想法扩建绸缎庄。”

　　“扩建的时候记得叫我！一定要叫我！”李元华神情严肃地叮嘱道。

　　陈雪如看他这么认真，还以为他在担心自己，心里一阵甜蜜。

　　“放心，有这个打算的时候我会去找你！”

　　……

　　从雪如绸缎庄回来，天边已经被染成了金黄色，天色已晚。

　　“元华回来了！还带东西了呢！”闫阜贵看着袋子上的“全聚德”三个字，直咽口水。

　　“回来啦！三大爷你怎么知道我中午去吃烤鸭了，还给我带回来了？”李元华装出惊讶的样子，随即竖起了大拇指。

　　“不得不说您鼻子真灵，可惜就是不给您吃！”李元华说完就走，脚步不停。

　　身后闫阜贵气得脸红脖子粗，差点当场晕过去。

　　“真不是个东西！真不是人！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走到中院，看见贾张氏坐在家门口绣着永远绣不完的鞋垫，也听到了李元华在前院的喊声。

　　她望着两人走近，眼里满是怨恨，小声地骂着。

　　“狗东西去全聚德吃饭，花我们老贾家的钱，咒你生不出孩子，吃饭噎死，喝水呛死，断子绝孙……”

　　李元华突破内劲后，耳朵变得特别灵敏，贾张氏的小声咒骂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眼珠一转，走到贾张氏面前，她还在骂，突然停住了，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李元华拿出半只全聚德的烤鸭，笑着说：“贾张氏，你看我中午吃了半只烤鸭，晚上也不想吃，就……”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贾张氏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肿胀的老脸立刻堆满了笑容，放下手中的针线，赶紧伸手去接李元华手里的烤鸭。

　　“你不想吃也行，我们贾家……”

　　她话还没说完，李元华又把烤鸭袋子拿了回来，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晚上也不想吃就给倩倩吃吧！”说完转身哼着歌往后面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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