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雨前的竹香与新约定

　　清晨的风里带着点雨意，吹得巷口梧桐树的叶子轻轻晃，把石桌上那盆泡竹篾的温水都吹起了细微波纹。孙晓抱着给妈妈编的竹篮半成品跑过来时，林晚已经坐在石凳上调颜料了，红色和黄色的颜料在调色盘里混出淡淡的橙，像极了昨天傍晚的夕阳。

　　“晚晚姐！我来啦！”孙晓把竹篮放在石桌角，伸手就去够调色盘，“今天能画小蝴蝶吗？我昨天晚上特意在纸上画了好几遍，你看！”她从漫画本里翻出张画纸，上面画着几只歪歪扭扭的蝴蝶，翅膀上还涂了粉蓝和浅紫的颜色。

　　林晚笑着把画笔递过去：“当然能！不过得等竹篮干透了再画，你看你这竹篮边缘还有点潮，现在画颜料会晕开。”她指着石桌上晾着的小竹篮，“我昨天给李爷爷画的菊花已经干了，你摸摸，一点都不粘手，这样画出来才好看。”

　　孙晓伸手摸了摸那只竹篮，篮身上的菊花黄瓣红芯，确实鲜亮。她刚要说话，就听见巷尾传来王爷爷的声音，还带着竹篾碰撞的“哗啦”声：“早啊！我把新泡的竹篾带来了，还砍了几根细竹条，编竹蜻蜓正好用！”

　　只见王爷爷扛着一捆竹篾，竹篾上还滴着水，他把竹篾放在石桌旁的空地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几根削得细细的竹条：“这些竹条我削了一早上，粗细正好，编蜻蜓翅膀不软塌。下周做竹蜻蜓，咱们就能用。”

　　张叔这时推着自行车过来，车筐里放着个木盒子，里面装着细麻绳和竹钉。他把木盒子放在石桌上，笑着说：“我昨天去集市，特意买了点彩色麻绳，编竹篮提手的时候缠上，又好看又防滑。晓晓，你给你妈妈编的竹篮，用粉麻绳缠提手怎么样？你妈妈肯定喜欢。”

　　孙晓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吗？粉麻绳肯定好看！张叔，你太好了！”她伸手去摸木盒里的麻绳，粉的、黄的、蓝的缠在一起，像一堆彩色的小蛇。

　　“哎哟！你们都到啦！”周婶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她骑着车，车筐里除了一兜刚蒸好的豆沙糕，还放着个玻璃罐，“我带了点蜂蜜，一会儿编累了，大家冲点蜂蜜水喝，润润嗓子。昨天张奶奶说想吃软豆沙糕，我特意多蒸了几块，放了不少蜂蜜，软和得很。”

　　周婶刚把东西放好，就看见赵爷爷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小本子，里面夹着几张新画的竹篮花纹图。“赵爷爷，您来啦！”孙晓赶紧跑过去，扶着赵爷爷的胳膊，“您今天还教我们编花纹吗？我想学编小蝴蝶，编在竹篮侧面。”

　　赵爷爷坐在石凳上，翻开小本子，指着其中一张图笑着说：“当然教！你看这‘蝴蝶纹’，用两根细竹篾交叉编，编出来像蝴蝶展翅似的，正好适合编在竹篮侧面。不过得先把经篾摆匀了，不然编出来会歪。”

　　大家正说着，就看见巷口有个陌生的身影，背着个帆布包，手里拿着张纸条，时不时停下来看看门牌。孙晓好奇地探头：“那个人是谁呀？好像不是咱们巷里的。”

　　张叔也抬头看了看，刚要说话，那人就朝石桌这边走过来，笑着问：“请问，这里是老巷手作日的地方吗？我是住在隔壁巷的陈婷，听李爷爷说，你们这里每周都编竹篮，我也想跟着学学。”

　　周婶赶紧站起来，笑着说：“是啊！你快坐！我们这手作日就是街坊邻居一起学手艺，你想编什么，我们教你。”她从盆里捞起几根泡好的竹篾，递给陈婷，“这竹篾软和，你先拿着，咱们从编篮底开始学，不难。”

　　陈婷接过竹篾，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手笨，以前没编过竹篾，要是编坏了，你们可别笑话我。我就是觉得竹篮环保，想编几个给孩子装玩具，省得玩具堆在地上乱糟糟的。”

　　“别客气！我们刚开始学的时候也总编坏。”林晚笑着说，“我第一次编竹篮，篮底编得歪歪扭扭的，还是张叔教我重新摆经篾，才编好的。你看晓晓，现在都能自己编花纹了。”

　　孙晓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是跟着大家学的，多练几次就会了。陈婷姐，我教你编篮底吧！先摆六根经篾，摆成‘井’字，然后用纬篾一上一下穿，像编辫子似的。”她拿起几根竹篾，在石桌上摆好，“你看，这样摆经篾，间距要一样宽，不然编出来的篮底会松。”

　　陈婷跟着孙晓的样子，慢慢摆起经篾，刚摆好，就听见天上“轰隆”一声雷，风也变大了，吹得石桌上的画纸都飞了起来。刘奶奶抬头看了看天，着急地说：“不好！要下雨了！咱们赶紧把竹篾和工具搬到屋檐下，别淋湿了。”

　　大家赶紧行动起来，张叔和王爷爷把竹篾堆搬到旁边的屋檐下，周婶和陈婷收拾石桌上的颜料和麻绳，孙晓和林晚则把编好的竹篮抱进旁边的杂物间。刚收拾完，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砸在青砖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还好搬得快，不然竹篾淋湿了就不好编了。”周婶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说，“咱们就在屋檐下编吧，这里能遮雨，还能看见雨景，也挺好。”

　　陈婷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看着手里的竹篾，有点发愁地说：“这雨不知道要下多久，我还想今天编完一个小竹篮呢。”

　　“别急，雨停了咱们再接着编。”赵爷爷笑着说，“咱们正好趁这个时候，说说下次手作日的事。上次晓晓说学校要搞手工展，咱们得帮晓晓把竹篮编得漂漂亮亮的，让她拿个好奖。”

　　孙晓心里一暖，赶紧说：“谢谢大家！我一定好好编，不给咱们老巷丢脸。我妈妈说，要是我拿了奖，她就做一大锅红烧肉，带过来给大家吃。”

　　“那太好了！”小宇轩的声音突然从巷口传来，他打着把小雨伞，手里还拿着个小竹篮，里面装着几颗草莓，“我来啦！妈妈说今天要下雨，让我带把伞。这草莓是我妈妈刚买的，大家尝尝，甜的。”

　　小宇轩把草莓分给大家，陈婷接过一颗，咬了一口，笑着说：“真甜！这草莓比我在超市买的还新鲜。轩轩，你也会编竹篮吗？”

　　小宇轩使劲点头，举起自己的小竹篮：“我会！我还会编小太阳花纹，上次我教周婶编，周婶还说我教得好呢。陈婷姐，你要是想学编小太阳，我教你！特别简单。”

　　大家都笑起来，周婶笑着说：“这孩子，就会吹牛。不过他编的小太阳确实好看，上次给李爷爷编的竹篮，李爷爷还夸他呢。”

　　雨越下越大，屋檐下的水珠串成了帘子，把老巷遮得朦朦胧胧的。陈婷跟着孙晓学编篮底，编了一会儿，渐渐熟练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原来编竹篾这么有意思，编的时候心里特别静，不像在家带孩子，总觉得乱糟糟的。”

　　“可不是嘛！”周婶笑着说，“我以前总觉得在家待着无聊，自从参加了手作日，每天都盼着周末，能跟大家一起编竹篮，聊聊天，比在家闷着强多了。上次我家闺女看见我编的竹篮，还说要跟我一起学，下次我带她来。”

　　“那太好了！人多更热闹。”张叔笑着说，“咱们下次手作日，除了编竹篮，还可以试试编竹蜻蜓，王爷爷带来的细竹条正好用。我还可以教大家编竹筐，编大一点的竹筐，给孩子装衣服，也好用。”

　　林晚这时想起什么，笑着说：“对了！我昨天买了点彩色薄纸，编竹蜻蜓的时候，把薄纸糊在翅膀上，五颜六色的，飞起来肯定好看。轩轩，你想不想编个彩色竹蜻蜓？”

　　小宇轩高兴得跳起来：“想！我要编个红翅膀的竹蜻蜓，像小太阳一样。陈婷姐，你也编一个吧，咱们一起比赛，看谁的竹蜻蜓飞得高。”

　　陈婷笑着点头：“好啊！我编个蓝翅膀的，给我家孩子玩，他肯定喜欢。”

　　赵爷爷这时翻开小本子，在上面写了几笔，笑着说：“我把下次手作日要教的编法都记下来了，有‘蝴蝶纹’‘太阳纹’，还有编竹蜻蜓的步骤，到时候大家照着学，肯定能学会。对了，晓晓，你手工展要带的竹篮，咱们下周重点编，把花纹编得漂漂亮亮的，再画上小蝴蝶，肯定能拿奖。”

　　孙晓使劲点头，心里满是期待：“谢谢赵爷爷！我一定好好学，编出最好看的竹篮。到时候我把奖状带来，给大家看。”

　　雨渐渐小了，屋檐下的水珠也慢了下来，阳光透过云层，在青砖上洒下淡淡的光斑。陈婷看着手里渐渐成型的篮底，笑着说：“没想到我第一次编竹篾，就能编出篮底，真是谢谢你们。下次手作日我肯定来，还带点我做的饼干，给大家尝尝。”

　　“不用带东西！大家一起学手艺就好。”周婶笑着说，“咱们街坊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要是想学编花纹，下次我教你编‘斜纹’，编出来像波浪似的，好看还结实。”

　　大家又聊了会儿天，雨彻底停了，空气里带着雨后的清新，混着竹香飘散开。张叔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雨停了，咱们接着编竹篾吧！陈婷，你接着编篮底，有不懂的就问；晓晓，你跟我学编蝴蝶纹；晚晚，你帮赵爷爷整理编法图；周婶，你教轩轩编小太阳纹；王爷爷，你帮咱们把细竹条理一理，下周编竹蜻蜓用。”

　　“好！”大家异口同声地应着，各自拿起工具忙活起来。陈婷跟着孙晓的指点，慢慢编着篮底，偶尔编错了，孙晓就耐心地教她重新编；林晚帮赵爷爷把编法图一张张夹好，还在旁边写了简单的步骤；小宇轩跟着周婶学编小太阳纹，编得认真，嘴角还带着笑。

　　孙晓编着蝴蝶纹，忽然抬头看了看大家，心里满是温暖。她觉得，老巷的手作日就像这雨后的阳光，虽然偶尔会有风雨，但总能带来温暖和希望。而且，越来越多的街坊邻居加入进来，就像竹篾一根连着一根，把大家的心紧紧系在一起，编出一个又一个温暖的约定。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太阳渐渐西斜，把老巷染成了暖黄色。陈婷的竹篮底终于编好了，虽然有点歪，但她还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太好了！我终于编好篮底了！下次手作日我早点来，争取编完整个竹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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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叔看着陈婷的篮底，笑着说：“编得不错！下次来咱们教你编篮身，再编个蝴蝶纹，肯定好看。你要是想给孩子编玩具篮，咱们可以编大一点，装更多玩具。”

　　大家收拾好工具，准备回家时，陈婷突然说：“对了！我下周带点我家孩子的旧玩具来，要是你们巷里有孩子喜欢，就送给他们。咱们街坊邻居，互相分享才好。”

　　“那太好了！轩轩肯定喜欢。”周婶笑着说，“轩轩总说想要个玩具车，你家孩子要是有旧的，给他玩正好。”

　　小宇轩高兴得跳起来：“谢谢陈婷姐！我肯定会好好爱护玩具车的。”

　　大家笑着道别，陈婷背着帆布包，手里拿着编好的篮底，脚步轻快地走了。孙晓抱着给妈妈编的竹篮半成品，心里满是期待——期待下周的手作日，期待教陈婷编篮身，期待帮陈婷的孩子编玩具篮，更期待老巷里每一个充满竹香和温暖的日子。

　　张叔看着大家的背影，笑着说：“咱们这手作日，越来越热闹了。以后肯定会有更多街坊邻居来加入，咱们一起编竹篮，编竹蜻蜓，一起创造更多的约定。”

　　赵爷爷点点头，眼里满是欣慰：“是啊！老巷的人情味，就是这样一点点攒起来的。这些竹篮，不仅装着东西，还装着街坊邻居的心意，装着老巷的温暖。”

　　孙晓回头看了看石桌，竹篾堆还在，颜料盒和麻绳也收拾得整整齐齐，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竹香。她知道，明天又能和大家一起编竹篮，一起说说笑笑，一起编织更多的温暖和约定。老巷的手作日，就像这竹香一样，永远不会消散，只会越来越浓，越来越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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