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试剑台对峙

　　试剑台的青石板被历代弟子的脚步磨得油光锃亮，晨光漫过台沿的雕花栏杆，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风站在台中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玄玉佩，那玉质被体温焐得温热，隐约传来一丝安定的力量。

　　昨日内门选拔的初名单刚贴出，他的名字赫然在列，紧随其后的便是赵凯。此刻赵凯正站在台边，双手抱胸，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剜着林风：“真没想到，你这种靠旁门左道爬上来的货色，也配进内门？”

　　周围渐渐围拢了不少弟子，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有人说林风是走了运，有人说他靠的是那块来历不明的玉佩，还有人低声附和赵凯，等着看他出丑——毕竟赵凯在同辈中素有“快剑”之名，而林风此前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资质平平、总躲在角落的“闷葫芦”。

　　林风抬眸，目光平静地迎上赵凯的视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宗门选拔凭的是修为与心性，何来旁门左道之说？”

　　“凭什么？”赵凯猛地抽出腰间铁剑，剑身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就凭你三个月前还在淬体境徘徊，如今却能连越两级？若不是靠那玉佩里的邪门功夫，你凭什么？”他手腕一振，剑尖直指林风心口，“今日我便替宗门清理门户，让你当众露馅！”

　　话音未落，赵凯已动如脱兔，剑光裹挟着凌厉的风势直刺而来。那剑招又快又狠，显然是动了真怒，逼得林风不得不旋身急退，衣摆被剑风扫过，瞬间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躲？林风，你只会躲吗？”赵凯步步紧逼，剑招愈发密集，“有本事就接我三招！接不住，就自己滚出选拔名单！”

　　林风退至台角，后背抵住冰凉的栏杆，已无退路。他深吸一口气，指尖的玄玉佩忽然发烫，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经脉涌遍全身——那是玄老昨夜特意提点他的“守心诀”，需以玉佩为引，凝气为盾，更要守住本心不被外物扰动。

　　“第一招。”林风轻声开口，不再躲闪。

　　赵凯的第二剑来得更猛，剑刃几乎要贴着林风的咽喉掠过。林风不闪不避，右手成掌，掌心的灵力与玉佩的温润相触，竟在身前凝成一面半透明的玉色气盾。“铛”的一声脆响，铁剑狠狠劈在气盾上，震得赵凯虎口发麻，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这是……玄玉气盾？”台下突然有人惊呼，“那不是内门长老才会的技法吗？”

　　赵凯脸色一阵青白，显然也没料到林风竟能使出这等手段，眼底的惊疑更甚：“你……你偷学宗门秘法？”

　　林风没有理会他的质问，只是缓缓抬手，掌心的气盾散去，转而凝出一柄寸许长的青色气刃，灵力流转间，竟带着玉佩特有的温润光泽：“第二招。”

　　赵凯被彻底激怒，嘶吼一声，剑招陡然变得狠戾，剑光如网般罩向林风周身大穴，显然是想逼他露出破绽。林风却仿佛能看透他的剑路，脚步踏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要害，手中气刃偶尔轻挥，每一次与铁剑相触，都让赵凯的手臂剧震，灵力险些溃散。

　　“不可能……你的身法怎么会……”赵凯越打越心惊，他发现林风的动作看似缓慢，却总能预判他的下一步，仿佛两人演练过千百遍一般。其实他不知，林风的玉佩不仅能提纯灵力，更能在对手动招的瞬间，捕捉到灵力流转的细微变化，提前半息预判轨迹——这正是玄老为他量身打磨的“观气术”。

　　“第三招。”林风的声音依旧平稳，气刃在他指尖流转如活物。

　　赵凯咬紧牙关，猛地收剑旋身，使出压箱底的绝技“回风斩”，剑光陡然化作三道残影，分袭林风上中下三路，根本无从闪避！

　　台下惊呼声一片，连几位旁观的长老都微微蹙眉，似在惋惜林风要栽在此招下。

　　就在此时，林风动了。他没有硬接，反而顺着剑光的轨迹猛地旋身，像一片被风卷起的叶子，险之又险地从三道残影的缝隙中穿过。与此同时，他手腕轻抖，青色气刃如灵蛇出洞，精准地点在赵凯握剑的虎口处。

　　“呃！”赵凯只觉一股温润却极具穿透力的灵力涌来，虎口瞬间麻木，铁剑“哐当”一声脱手落地，在青石板上弹了几下，滚到台边。

　　全场瞬间寂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议论声。

　　林风缓缓收了气刃，玄玉佩的温度已恢复如常。他看着脸色惨白的赵凯，轻声道：“试剑，重在知进退，而非逞凶顽。”

　　赵凯死死盯着地上的铁剑，又看向林风腰间若隐若现的玉佩，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风转身欲走，经过赵凯身边时，脚步微顿，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你的剑很快，但太急了。急火会焚了灵力，也会迷了心窍。”

　　说罢，他迎着晨光走下试剑台，腰间的玄玉佩在衣料下轻轻晃动，像一颗沉静跳动的心脏。周围的目光依旧复杂，有惊讶，有嫉妒，有敬佩，但林风的眼神始终平静——他知道，这只是内门之路的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前方。而他腰间的玉佩，会像一位沉默的师长，陪他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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