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成长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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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国际影响力的初步建立,林烨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央音乐学院为他提供了独立的创作室,但也意味着他正式开始了校园生活。然而,“明星学生”的身份让他无法像普通学生一样融入校园。清晨,当他试图去食堂吃早餐时,立刻被认出的学生包围,签名、合影的请求络绎不绝,最终只能在助理的帮助下从后门离开。课堂上,教授们的目光中带着欣赏,却也无形中给了他更多压力,而同学们或好奇、或崇拜、或疏离的态度,让他难以建立平常的友谊。
更让他困扰的是创作时间的碎片化。各种会议、采访、商务洽谈(尽管他已推掉大部分)依旧占据了他大量精力。甚至在陈艺迅的陋室里,也偶尔会有神通广大的记者或粉丝找上门,破坏了那片原本纯粹的创作净土。
“妈的,这帮人属狗鼻子的?”陈艺迅一边骂骂咧咧地赶走一个试图偷拍的记者,一边烦躁地关上店门,“以后得来后门了,跟做贼似的!”
林烨看着老人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心中涌起一阵愧疚。他知道,是自己打破了这条小巷的平静。
与此同时,音乐上的探索也进入了瓶颈。《天地龙鳞》的成功树立了一个极高的标杆,下一次亮相,必须带来新的突破,而非简单的重复。他尝试了几首系统曲库中其他风格的歌曲,或是婉约的《茉莉花》新编,或是充满禅意的《空山新雨》,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无法达到《天地龙河》那种直击灵魂的震撼力。
他仿佛被困在了一座由赞誉和期待构筑的围城里。
这天深夜,他独自在创作室里反复听着几个de片段,眉头紧锁。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和空虚感攫住了他。他走到窗边,看着寂静的校园,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一丝迷茫——当音乐掺杂了太多音乐之外的东西,它还是最初那个纯粹动人的力量吗?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是苏雨墨发来的信息,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是在陈艺迅的维修店后院拍的,角度刁钻,避开了所有杂乱的零件,只聚焦于墙角。那里,一株野生的牵牛花,正顽强地沿着斑驳的墙壁向上攀爬,几朵蓝紫色的小花在夜风中微微摇曳。背景虚化,更凸显了那抹生命的坚韧与宁静。
照片下面,跟着一条几分钟前的语音信息。林烨点开,是陈艺迅沙哑的嗓音,背景还有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小子,别钻牛角尖!老子修一辈子破烂,明白一个理儿——东西坏了,修就是了!心气儿不顺,唱不出来,那就先别唱!去看看真的山,真的水,听听老百姓怎么哼曲儿!别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跟那些玩意儿较劲!音乐这玩意儿,得接着地气!懂了没?”
老人的话,如同当头棒喝!
林烨怔怔地看着那张照片,听着那段语音,心中的烦躁奇异地开始平息。是啊,他太执着于“超越”,太在意“下一次”的完美,反而忘记了音乐最初打动他的,正是那份源于生活、源于土地的真实与朴素。
他被盛名所累,差点迷失了本心。
他深吸一口气,关掉了电脑上的de文件。他拿起手机,给苏雨墨回了两个字:“谢谢。”
然后又给陈艺迅发了一条:“懂了。明天,我去巷口吃豆浆油条。”
他需要走出去,需要重新呼吸市井的空气,需要找回那个在海选时,一无所有却目光坚定的自己。
成长的烦恼,需要用回归初心的方式,来化解。
(第四十四章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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