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元施暴

　　墨玉自从攀上金大人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后，尽管对小元冷淡到不理不睬，然小元每日必会来墨玉房门外打个招呼。

　　虽说现如今墨玉的心已不在小元的身上，但毕竟是多年的相处，又有了无数次的暗通款曲，说不惦记也是假的。

　　墨玉自衙门回到周家山庄后，小元已有多日未出现在墨玉的房门外了。墨玉难免有些挂念，暗里打听，知小元并未被主子外派出去办事，而是一直在周家山庄里。

　　“既然在山庄，怎不来我这？”墨玉心下自语，许是有过感情，又许是着实乐意小元一如既往地将自己捧在手心里。现如今小元突然不出现了，墨玉还是感到了一丝患得患失的失落。

　　这夜，墨玉下了值回房躺下，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横坚睡不着，脑里惦记着小元，不解小元为何多日不来与自己照面。

　　越想越烦躁，墨玉索性起了床，在好奇心与占有欲双重的驱使下，墨玉决定去找小元。

　　墨玉穿上素色外衫，出房门蹑手蹑脚穿过回廊。

　　夜色如墨，廊下灯笼的光透过竹篾罩子，在青砖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墨玉的绣鞋踩过光影，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动了巡夜的护卫，更怕自己这突兀的寻觅，落了旁人的笑柄。

　　转过假山，后花园的轮廓便浸在朦胧月色里。

　　芭蕉叶上凝着夜露，风一吹便“滴答”落在青石板上，倒比墨玉的脚步声更响些。

　　墨玉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小径往前走，目光扫过秋千架、荷花池，最后落在那方紫藤花架下——往日小元值夜歇脚，总爱靠在架下的石凳上，手里捏着半块她送的桂花糕。

　　可今夜这石凳却空着。墨玉心头刚泛起一丝落空，却闻得不远处的松林里，传来利刃削物的轻响声。

　　墨玉循声靠近，借着月光，看见松树下立着道挺拔身影，正是小元。

　　此时的小元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脊背绷得笔直，手里握着柄寒光闪闪的的长剑，剑刃划过空气，带起的风里都裹着股狠劲。地上落满了被剑斩断的松针，像铺了层碎金。

　　小元竟在夜里练剑。

　　停在树影后的墨玉，望着小元挥剑时滚动的肩胛，那是她曾无数次抚过的地方。如今却覆着层薄汗，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墨玉张了张嘴，想唤小元的名字，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突然觉得，自己竟不知该以何种身份开口，是那个对小元冷淡疏离的“墨玉姑娘”，还是那个曾与小元抵足而眠的旧人？

　　正怔忡间，小元的剑猛地劈向身旁的矮松，“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树干应声断裂，惊起了枝桠间栖息的夜鸟。

　　小元收剑而立，侧脸对着墨玉的方向，紧抿的双唇和眼底翻涌的狠厉，是墨玉从未见过的冰冷与戾气，全然没了往日待她时的半分温和。

　　“小元，”墨玉抬起脚步，不自主走近，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试探，“这几日怎不见你……”话未说完，小元已猛地转身。

　　只见小元的眼底布满红血丝，平日里温柔的眉眼此刻冷得像冰，嘴角勾起，却带着几分讥诮：“墨玉姑娘深夜来此做甚？”

　　墨玉被小元突如其来的冷意刺得一怔，下意识蹙眉：“我……”顿了顿，回道，“多日未见你来，甚是挂念。所以寻来看……”

　　不待墨玉往下说完，小元已伸手一把攥住墨玉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双目红的像要喷出火来，狠狠地瞪着墨玉。

　　“哎哟！你弄疼我了……”墨玉疼的皱起了眉，使劲往后抽被小元抓紧的手腕。

　　小元却不答话，而是一把将墨玉扔在被斩落在地的松针上，随即欺身上前。抬手扯落她发间的银簪，青丝顿时铺散在脑后。

　　墨玉惊得浑身一抖，却被小元压制的动弹不得。

　　小元盯着墨玉疑惑的脸，眼底最后一点温度也彻底熄灭：“你不是喜欢被人捧在手心吗？不是喜欢看男人为你神魂颠倒吗？从今日起，我便好好地伺候你……”

　　墨玉被小元眼底的狠戾吓得乱了心神，散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鬓角，声音里带着哭腔：“小元，你疯了？快放开我！”

　　“哼！”小元冷哼一声，抬手扯开墨玉外衫的领口，月光顺着扯开的领口洒进去，照亮墨玉脖颈间还未消退的红痕。

　　小元的目光落在那道红痕上，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墨玉吞噬，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毫不怜惜地撕扯着墨玉的衣领。

　　墨玉欲哭无泪，身下的松针扎穿衣料，刺破墨玉的背，疼得墨玉冷哼出声。又不敢呼救，怕事情若败露，传到金大人耳里，自己再也枉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墨玉只觉自己如一叶孤舟，被狂风巨浪掀起又抛下，随时会支离破碎。墨玉的眼泪终于滚落，砸在小元布满薄茧的手背上，却没能焐热半分小元的冰冷。

　　月儿正中时，小元起身来，看也不看躺在松针上背已扎出血的墨玉。拾起地上的长剑，头也不回地走了。

　　墨玉在恍惚中挣扎着爬起身，拢着破碎的衣裤，踉跄着避着光，隐在暗色里往房里回。

　　回到房里，墨玉褪下被扯坏的衣裙，镜里映出墨玉满身青紫，后背的血痕混着松针碎屑，每一道都触目惊心。

　　墨玉扶着妆台坐下，拧了帕子去擦后背的伤，松针的尖刺还嵌在皮肉里，稍一用力便疼得倒抽冷气，眼泪又滚了下来。

　　这泪不是为疼，是为那点被自己亲手掐灭的旧情，更是为此刻的狼狈。

　　墨玉原以为小元永远是那个会捧着桂花糕等她的温顺人，却忘了野草被连根拔起时，也会刺得人满手是血。

　　窗外的芭蕉叶还在滴露，“滴答”声砸在青石板上，像小元挥剑时的狠劲，也像墨玉方才低声的呜咽。

　　墨玉蜷进冰冷的被褥，粗布硌着后背的伤，疼得彻夜无眠。墨玉想攀的是高枝，脚下踩碎的，却是唯一肯为她停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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