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陆天思索间已来到女娲暂居的天宫前。为了方便照料伏羲，女娲特地在天界建造了这座行宫，其用意不言自明——这是在警告西方教安分守己。

　　陆天恭敬地朝宫门行礼：女娲娘娘， ** 陆天求见。

　　话音刚落，宫门应声而开。陆天入内行礼后直入主题：娘娘， ** 偶然获得一件能凝聚人族气运的法宝，想暂借给伏羲前辈使用，恳请娘娘准许。

　　女娲淡然打量着陆天：你倒是福缘深厚，竟得此等宝物。可否让本座一观？

　　陆天当即取出印玺。女娲见状面露惊色：后天功德至宝？！此物从何而来？这可比先天至宝更为珍贵，怎会落入陆天之手？

　　陆天恭敬解释：回禀娘娘，先前不周山崩塌时， ** 请师尊收下半截山脉，后以功德之力机缘巧合炼成此宝。

　　女娲目光深邃地注视着陆天：这法宝禁制也是你所刻？

　　** 尚无此等能耐。陆天连忙否认，皆是注入功德时自然演化而成。

　　女娲微微颔首。以功德炼宝确有此法，但她仍难掩震惊——这小子究竟身负多少功德，竟能炼出如此至宝？这宝物让她都不禁心生艳羡，其威能远超先天极品灵宝，某些妙用甚至更胜先天至宝！

　　去吧。女娲挥袖示意。若再多看几眼，恐怕连她都要动心了。这般宝物，整个洪荒无人能抗拒。

　　若非有圣人庇护，单凭他这般寻宝的运道，就不知要死多少回了......

　　女娲凝视着陆天远去的背影，心中思绪翻涌。

　　她很快收敛心神。

　　那物件虽珍贵，却还不值得她放下身段去争夺。

　　有此宝物相助，反倒能助伏羲凝聚自身气运。

　　陆天径直下界，将印玺交予玄龟，由其转赠伏羲作为佩印。这方宝印伴随伏羲征伐四方，终助其统御人族。

　　他无需再于西方人族显露踪迹——身为神话存在，只需静观印玺威能渐长。

　　待伏羲一统人族之日，想必便能汇聚人族气运，正式册封人皇？

　　陆天眼底泛起期待之色。

　　法印与人族气运相融，注定是场漫长博弈。

　　传下法印后，陆天彻底抽身而退，任人族自行发展。

　　他非人族保姆，后世兴衰皆与己无关，所求不过气运与信仰罢了。

　　重返西方教，陆天再度闭关潜修。

　　天道功德时有垂青，缕缕金辉令众生艳羡。

　　这些皆是他们推动西方教向佛门蜕变的奖赏——接引、准提、冥河与诸同门，皆在功德金雨中获益。

　　......

　　当陆天闭关之际，伏羲得玄龟真传，修为突飞猛进。

　　那龟背图经其参悟，竟与河图洛书相融，终成先天龟背八卦图。

　　八卦既现，伏羲势如破竹。

　　他借八卦推演天机，统合西方人族各部，预判灾祸，庇佑众生。

　　又创渔网、驯禽兽、猎妖兽；

　　革新婚俗，定聘娶之礼；

　　更制乐器，谱歌谣，塑人族精魂。

　　西方人族疆域浩瀚。

　　纵有八卦神算，伏羲仍耗费数万载光阴，方完成一统大业。

　　这日，万千部落首领齐聚伏羲氏部落——

　　只为共尊人主，臣服于八卦衍道之下。

　　然伏羲眸光渐生迷雾。

　　因他看见：

　　前来朝拜的部落首领中，近半身披西方教信徒的烙印。

　　众人之中，有的佩戴念珠饰品，有的身着简朴僧衣，甚至还有西方教的沙弥与僧侣混杂其间！

　　余下众人虽非虔诚 ** ，却也大多信奉西方教。

　　真正不信奉西方教的部落首领屈指可数。

　　“西方教已与西方人族密不可分，再也无法割裂。”

　　伏羲心中明悟。

　　在统一西方人族的过程中，他早已察觉这一点。

　　西方教对人族的影响根深蒂固，即便教中佛陀菩萨从不插手俗务，更无神迹显现，仅凭信徒自发传道，便使人族信仰坚如磐石。

　　“可为何……师尊始终不许我涉足西方教事务，仅以师徒名义相待？”

　　伏羲接受各部首领的臣服时，心中疑惑愈发深重。

　　这些年来，他多次试图探寻西方教真谛，甚至想效仿苦行僧，亲赴西方教求道。

　　然而玄龟屡次阻拦，使他不得不放弃。

　　宴请各部首领后，伏羲回到居所，燃香一炷，向玄龟佛像恭敬礼拜。

　　“师尊， ** 求见。”

　　话音未落，佛像竟焕发生机。

　　“伏羲，你即将成为人族共主，却许久未与我联络了。”

　　玄龟含笑注视伏羲。

　　这些年来，他身为人皇之师，受人族气运滋养，加之根基深厚，修为已达大罗金仙巅峰，距离准圣仅一步之遥。

　　这般进境，甚至超越了玄都、广成子等圣门高徒。

　　不过他并非后来居上，毕竟前世早已是准圣，境界感悟犹在。

　　“师尊， ** 欲往西方教一观，恳请准许。”

　　“听闻人族先贤真定拜入陆天师伯门下，已证菩萨果位，在人间广施慈悲，为何唯独 ** 不能接触西方教？”

　　伏羲心中困惑。

　　他拜玄龟为师，却不得深入西方教义，实为憾事。

　　玄龟摇头：“为师说过，你乃天命所归的人族共主，自有使命在身。”

　　“真定师侄天生佛性，你二人道途迥异，何必执着。”

　　玄龟望向伏羲，眼底闪过一丝惋惜。

　　他何尝不想引伏羲入西方教？只是那位娘娘始终注视，令他不敢妄动。

　　伏羲轻叹一声，仍不愿放弃，思忖片刻后恭敬询问：师尊， ** 如今身为西方人族共主，这些年来始终在思索我族未来之路。

　　今日接受各部首领朝谒时， ** 忽然顿悟。

　　我西方人族与西方教早已血脉相连，二者再难分割。

　　因此，我族当以教权合一为根本。

　　您曾说 ** 是天定人皇...

　　这些年来 ** 推演天机，深感在西方大地，除天命所归外，更需佛法印证！

　　恳请师尊上禀灵山，恭请佛陀降世，赐封 ** 西方人族之主尊号，以正名分！

　　更望师尊促成西方教派遣僧众，在我族建立寺庙祠堂，与 ** 共同治理人族！

　　他言辞铿锵有力。

　　共治人族？

　　玄龟闻言震惊。

　　此言非同儿戏。

　　伏羲身为人皇至尊，西方人族共主，若真与西方教共治人族，意味着西方人族将彻底归于灵山麾下。

　　此言当真？

　　玄龟肃然询问，此事关系重大，必须禀明三位教主方能定夺。

　　千真万确！

　　即便西方教不愿共治，我族气运又岂能脱离西方教？

　　伏羲目光坚毅，不容置疑。

　　他自有深谋远虑。

　　西方人族与西方教早已密不可分。

　　这位人皇与陆天等佛陀，谁在人族更具威望？

　　尚未可知！

　　西方人族...

　　唯有此路可走，也必须如此！

　　自陆天引渡人族西迁之日起，这已是既定之局，纵使他亦无力改变。

　　他能推演八卦预知兴衰，革新礼制，传授音律，却终究无法动摇众人心中信仰！

　　既然无法改变，不如顺势而为。

　　单凭人族自身，或仅靠他一人，在西方难以立足。

　　唯有倚仗西方教，方能真正振兴西方人族！

　　待我回灵山禀明，再与你细说。

　　玄龟知晓事关重大，当即不再多言，这道神念瞬息回归西方。

　　咚！

　　六记洪钟响彻西方教。

　　正在闭关的陆天骤然惊醒，退出冥想之境。

　　这六响钟鸣，正是召集三位教主与所有亲传 ** 齐聚之令！

　　发生何事？

　　陆天心中疑惑，却不敢耽搁，立即动身赶往议事大殿。

　　四位身影静立：接引、准提、冥河、玄龟。

　　陆天跨入殿内时，其余师兄皆已到场，西方教核心尽数聚集。

　　目光掠过早早候在此处的玄龟，他心下恍然——

　　此事多半与人族相关。

　　这些年玄龟专注教导伏羲，与人族往来密切，对其事务了如指掌。

　　入座吧，有事相商。接引抬手免去虚礼。

　　众人依次落座，唯有三代亲传真定立于陆天身后，静默旁听。

　　接引直切主题：此次召集诸位，是因伏羲道友通过玄龟提出请求。

　　他言明西方教与西方人族休戚与共，故希望……

　　随着接引转述玄龟带来的讯息，殿内亲传 ** 们神情渐明。

　　除真定外，在场皆为大罗境圣人亲传，其中关窍不言自明——

　　这分明是天道馈赠的机缘！

　　接引三圣嘴角含笑，尤其接引与准提目光掠过冥河时，眼底闪过几许自得。

　　那目光分明在说：

　　追随西方教，可曾亏待于你？

　　冥河虽先至一步，此刻仍难掩震动：伏羲竟愿割舍如此气运？

　　与人皇共治人族，等同分走权柄，此举对伏羲有何益处？

　　此事当谢陆天。接引忽然开口。

　　众目倏然聚焦。

　　西方人族虽已 ** ，终究源于陆天东迁之功。其后我等布道扶持，如今西方教对人族的影响力——

　　纵使人皇即位，至多与我教分庭抗礼。伏羲道友此举，实为明智之选。

　　众人闻言，无不感叹连连。

　　当年陆天的无心之为，如今竟成就了西方教的兴盛，可谓善因得善果。

　　“一切皆有定数。”

　　“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陆天笑吟吟地回应。

　　他自然不会承认那是刻意为之。

　　毕竟，运气好就是运气好。

　　“不过，”接引忽然话锋一转，“伏羲终究是人皇，又有女娲道友支持，他既主动让步，我们也不能不给情面。”

　　“依我看，西方教虽名义上与伏羲共治人族，不如索性顺水推舟，不插手人族内务，只管教派与信仰之事。”

　　“可在人族设一圣地，供信徒朝拜，诸位亦可偶尔显圣，点化信众。”

　　信仰之力对西方教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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