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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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去!恨死他俩!”

  “小兔崽子,尽学你爹记仇,咋不跟你妈学算计?今儿这事就是她给我下套,嫌我吃闲饭!”

  “哎呀奶奶!别吵吵,我作业写不成了!”

  贾张氏铁青着脸,抓起纳了半月的鞋底往炕沿一坐。

  赌气半晌,又把鞋底摔回针线筐,倒头就睡。

  小当怯生生道:“奶奶,饭还没吃呢...”

  “头疼不吃!滚出去,别烦我!”

  小当红着眼眶找妈妈时,秦淮茹正与刘玉华在傻柱家闲话。

  自打刘玉华有孕,傻柱为免争执,再不敢往家带饭盒。

  偶尔接济秦淮茹,也只在厂里偷偷塞俩馒头或青菜,断不敢让媳妇知晓。

  在刘玉华眼里,丈夫早已改过自新,与传闻中接济寡妇的傻柱判若两人。

  对秦淮茹的敌意自然淡了——横竖她清楚,自家这傻男人和秦寡妇从无苟且,不过是个愣头青罢了。

  院子里的人虽有些小矛盾,但都是过日子的人,没必要闹得像仇人似的。

  既然傻柱已经被刘玉华管住了,她也就懒得再跟秦淮茹计较。

  平时秦淮茹来串门,刘玉华也愿意跟她聊几句,讨教些带孩子的心得。

  听秦淮茹说起林真帮忙揽了一万个火柴盒的活计,傻柱乐得直拍大腿:秦淮茹,不是我说,你婆婆纳的那鞋底都快磨出油光了,能不冻手吗?嘿!林真这事儿办得漂亮。”

  刘玉华撇撇嘴:就怕好心没好报。”

  秦淮茹笑道:不会的,我妈这会儿肯定已经开始干活了,我回去给她熬碗姜汤暖暖身子。”

  傻柱顺手递过一大块姜:拿着吧,不用还,家里还有。”

  正说着,小当红着眼睛跑进来。

  妈,奶奶骂我。”

  怎么了这是?是不是你又淘气惹奶奶生气了?

  小当抽抽搭搭地说:奶奶...奶奶躺炕上睡觉...我问她怎么不吃饭...她就凶我...说头疼...让我出去...

  刘玉华冷哼一声:得,装病呢!让我说着了吧?准是在心里骂林真呢!

  秦淮茹脸上挂不住,拉着小当就往家走。

  傻柱叹气:刘玉华,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直?让人家秦淮茹多难堪!

  刘玉华翻了个白眼:我就这样,总比你那张臭嘴强!不爱听憋着!

  傻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回到屋里,秦淮茹见贾张氏蒙头大睡,轻声问道:妈,您还吃饭吗?

  见婆婆不吭声,秦淮茹也没再问,把姜往桌上一放,招呼棒梗:收拾收拾吃饭,作业待会儿再写。”

  等饭菜上桌,贾张氏一声不响地爬起来,披上衣服就吃。

  晚饭是玉米面饼子、稀粥,配着一碟腌萝卜缨和一碟酱豆子。

  按理说,这婆媳俩都守了寡,带着三个孩子,本该齐心协力把日子过好。

  家里少些抱怨,少些赌气,就算日子清苦,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精神上也比什么都强。

  可贾家偏偏与众不同。

  秦淮茹有钱舍不得花,贾张氏又懒又馋。

  婆媳俩各怀心思,这家怎么经营都幸福不起来。

  这次的事,起因是贾张氏想改善伙食,结果摊上个苦差事。

  别说一天三百个火柴盒,就是一百个她也完不成。

  现在贾张氏打定主意要跟儿媳妇冷战,非得让秦淮茹把这活儿推掉不可。

  她宁可天天啃窝头,也不愿意干活。

  秦淮茹也铁了心要跟婆婆较劲。

  既然这一万个火柴盒已经领回来了,说什么也得让婆婆做完。

  三块多钱呢,够过个像样的年了。

  这顿饭吃得鸦雀无声。

  贾张氏吃完一抹嘴,又躺回炕上去了。

  秦淮茹洗完碗,把姜切成片,熬了一大碗姜汤。

  也不说话,往桌上一搁,带着小当和槐花进屋睡觉去了。

  贾张氏气得牙痒痒,爬起来一看姜汤里没放糖,对棒梗说:去,到你傻叔家借点红糖来。

  这么一大碗姜汤不放糖,怎么喝?

  棒梗撅着嘴:我才不去他家!

  那去后院找你小姨夫许大茂,要不找聋老太太,或者壹大爷家。

  总之给我弄点红糖来!

  棒梗没办法,低着头往外走。

  “棒梗!作业写完了没?抓紧写,写完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

  里屋传来秦淮茹的呵斥声。

  “知道了妈,马上写。”

  棒梗冲贾张氏撇撇嘴,转身回屋继续写作业。

  贾张氏气得太阳穴直跳,慌忙摸出兜里的小药瓶,吞了片止痛药。

  这才没背过气去。

  硬着头皮灌下那碗辣嗓子的姜汤,一滴没剩。

  第二天清早,贾张氏真病倒了。

  这回可不是装病。

  老太太满脸通红,呼出的气都烫手,高烧烧得昏昏沉沉,浑身骨头缝都疼。

  秦淮茹慌了神,以为是被自己昨晚气病的。

  这要是传出去,好儿媳的名声可就毁了。

  “棒梗,给 倒碗水,我去找你林叔!”

  秦淮茹裹上棉袄就往外跑,全院就林真懂点医术。

  林真正刷牙呢,见秦淮茹趿拉着棉鞋跑来,皱眉道:“急什么?雪天路滑,当心摔着。”

  “快去看看我婆婆,烧得厉害!”

  林真一撇嘴:“该不会是装病躲活儿吧?”

  “真病了!喘气都烫手!”

  进屋一看贾张氏的模样,林真心里就有数了。

  “昨晚老太太吃什么了?”

  “就窝头咸菜面汤......对了!临睡前灌了碗姜汤!”

  林真直摇头:“大冬天喝什么姜汤?冬吃萝卜夏吃姜,这季节捂得严实,内热散不出去,没冻着反倒上火。”

  秦淮茹懊恼道:“她说手冷要驱寒,姜还是问傻柱借的。

  要紧不?”

  “找叶芪开副泻 就行。

  真想治冻疮,就别老捂着。”

  听说不碍事,秦淮茹松了口气——好歹有人干活了。

  花一毛钱抓了服泻药,煎上才去上班。

  贾张氏躺在炕上算账:“唉,活儿没干先赔一毛,得糊三百个火柴盒才回本......”

  秦淮茹系着围巾道:“那您麻利点儿。

  今儿下雪我不回来吃饭,记得给槐花弄吃的。”

  老太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本想转包给前院叁大妈,又舍不得工钱。

  可十个冻萝卜似的手指头,糊到开春也完不成。

  往后算是被火柴盒拴死了,连胡同口唠嗑都别想。

  正发愁,肚子突然咕噜乱叫。

  药劲儿来得真快,贾张氏抓起报纸就往公厕冲。

  贾张氏这回彻底领教了寒冬的厉害。

  一天跑了七八趟厕所,半道还摔了个屁股墩。

  幸亏棉裤厚实,肥肉垫着没伤骨头。

  “哎呦喂,贪小便宜吃大亏!要不是怕秦淮茹偷喝,我哪会灌那么多......”

  傍晚秦淮茹下班回家,只见贾张氏瘫在炕上哼哼,槐花满屋乱窜。

  火柴盒一个都没粘。

  秦淮茹皱眉问道:“妈,您今天好些了吗?”

  贾张氏冷冷道:“好多了。”

  “那您起来粘火柴盒吧,争取睡前粘一百个,明天我送去街道办,晚饭我来做,您歇着。”

  这话本没什么问题,可贾张氏心里窝着火,突然就闹了起来。

  “我就不粘!你能拿我怎样?干脆把我送回乡下娘家,让我侄子养我!东旭啊~你怎么丢下娘走了~这日子没法过了~贾家容不下我了~老天爷啊!”

  “妈!您胡说什么?谁说要赶您走了?”

  “就是你!你嫌我拖累你!东旭啊~你听见了吗?”

  “妈!别闹了,大雪天的让邻居笑话!”

  “呸!秦淮茹,你心肠歹毒!干脆掐死我算了,来啊!你掐啊!”

  贾张氏这一闹,前后院的邻居全被惊动了。

  娄晓娥皱眉:“这才第二天就吵上了?”

  林国林家道:“妈妈,我们想去看看。”

  林真摆手:“别去,外面下雪冷得很,写作业去。”

  “是,爸爸。”

  娄晓娥问:“你不去看看?”

  林真笑道:“不去,雪天凑什么热闹,你也别去,小心着凉。”

  前院的人大多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便回屋了。

  贾张氏隔三差五闹一场,早没了新鲜感,搞不好还会被她胡乱攀咬。

  叁大爷阎埠贵正要回屋,忽听贾张氏和易中海吵了起来,赶紧招呼林真:“走走走,打起来了,快去看看!”

  林真无奈,只得跟着去中院。

  只见贾张氏张牙舞爪要撕扯易中海,被傻柱死死拦住。

  易中海气得直跺脚。

  “易中海!你安的什么心?想逼我回娘家是吧!”

  “老嫂子,你疯了吗?我至于为难你?”

  “那你为啥找林真弄一万个火柴盒让我粘?我手指都冻伤了,你就是成心的!”

  易中海本是来劝架,反被贾张氏缠上,后悔不已,甩手道:“行行行,以后我不管了!”

  阎埠贵惊讶:“一万个?这可是好事啊!老嫂子,你要是不乐意,给我家粘呗?”

  “呸!想得美!我家是特殊情况才申请的,你家死男人了吗?儿子断手指了吗?”

  阎埠贵脸色铁青:“简直不可理喻!林真,走,回家暖和去,何必冒雪来挨骂!”

  林真摇头:“可不是您非要拉我来?我锅里还炖着海带豆腐呢,热乎乎喝一杯,不比踩雪挨卷强?”

  两人回了前院。

  后院的刘海中、许大茂见状,也各自散了。

  刘玉华走出房门,板着脸喊道:柱子,进屋!

  傻柱头也不回:等会儿!没见我正调解纠纷吗?

  调解什么?纯粹胡搅蛮缠!爱做就做,不做就退给街道办,要么转给别人,矫情个什么劲儿!快进屋!

  贾张氏气得直磨牙,却不敢和刘玉华顶撞半句。

  傻柱转念一想确实如此,这分明是贾张氏在无理取闹。

  想做就接着做,不想做就拉倒,大冷天的谁愿意陪她在外面挨冻?

  当即转身回屋。

  易中海摇头叹息,也默默离开。

  秦淮茹抹去泪水:妈,别闹了。

  明天我就把活计退给赵主任,以后再也不提让您做手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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