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仿佛只需一眼，就能看透人心。

　　“世间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完美的男子了。”

　　大司命心中不由低语。

　　过去，韩非、燕丹等人虽容貌不及林清，却在才华与贵公子气质上略胜一筹。

　　而现在，林清已在所有方面超越了他们。

　　此时，林清已完成了魅力的洗礼。

　　他眼眸一亮，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见到这抹笑容，大司命心头微颤。

　　她感觉那颗被锤炼得冰冷的心，似乎也开始融化。

　　这种魅力，实在强大。

　　她急忙移开目光，不敢再直视林清。

　　林清回过神来，望向大司命，微笑道：

　　“对了，我忽然想起黑冰台那边还有事务未处理。”

　　“大司命，拜访之事可能要再推迟了。”

　　“实在抱歉，又劳烦你了！”

　　已完成签到，何必再去拜访？

　　等见到焱妃时，林清还没想好该对她说什么。

　　反正签到已经完成，不如早点离开。

　　“对了，就当是赔罪。”

　　“这个，送给你吧。”

　　说着，林清把手边包装好的小礼物塞进大司命手中。

　　两次麻烦她带路，实在过意不去。

　　所以这份小礼，不如就送给大司命。

　　“给我？”

　　大司命一愣，有些意外。

　　她本想推辞，但林清早已转身离去。

　　他脚步极快，转眼就消失了踪影。

　　“这算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收到一份礼物？”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大司命红唇微启，哭笑不得。

　　她好奇地伸出玉指，“唰唰”

　　几下，拆开了包装。

　　盒中的礼物露了出来。

　　那是一颗透明的水晶球。

　　约拳头大小，底下配有一个托盘。

　　水晶球里空无一物，通体透明。

　　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写着三个醒目的字：晚上看。

　　“意思是……要我晚上再看？”

　　大司命低声自语，随后摇摇头，收起水晶球，转身走入阴阳家内。

　　深夜。

　　月色朦胧。

　　阴阳家驻地最深处的居所中，一道红衣身影缓步走出。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纵身一跃，如飞鸟般轻盈地落在屋顶上。

　　此人正是大司命。

　　她在屋顶坐定，取出那个盒子。

　　玉手轻抬，解开系绳。

　　红唇微动：“我倒要瞧瞧，这水晶球里藏了什么玄机。”

　　话音落下，盒子恰好打开。

　　月光洒下，照进水晶球——

　　刹那间，

　　原本透明空寂的水晶球内部，竟浮现出满天星辰。

　　一道光芒迸射而出，照亮夜色。

　　刹那间。

　　盒中的万千星辰如同光影般铺洒开来，将四周映照得一片璀璨。

　　繁星如钻，缀满夜幕，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星光流转，银河倾泻。

　　不时有流星划过天际，留下浪漫的痕迹。

　　大司命置身于这片星辉之中，仿佛披上了一袭星河织就的轻纱。

　　远远望去，恍若自九天降临的仙子。

　　水晶球中，亦浮现出两行字句。

　　大司命凝眸望去，轻声念出：

　　“满天星辰皆是你，满天星辰不及你。”

　　霎时，她眸光一滞，眼中泛起一丝迷醉。

　　良久，她才缓缓回神，唇角漾起一抹恬淡的笑意。

　　看得出，她颇为中意这份赠礼。

　　便在这时——

　　“大司命，你在做什么？”

　　一道清越的嗓音传来，伴着渐近的脚步声。

　　闻声，大司命身形微顿。

　　随即，那笑意转为讥诮：“险些忘了，这最初……本不是赠予你的。”

　　“满天星辰，所指原是她。”

　　她转身望向走来之人。

　　正是阴阳家东君——焱妃。

　　同时她指尖轻拂，已将水晶球收回。

　　顷刻间，漫天星辉消散无踪，屋顶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东君大人。”

　　大司命微微颔首致意。

　　“嗯。”

　　焱妃应了一声。

　　继而她轻蹙秀眉，问道：“方才你身旁，何以似有星河浮现？”

　　“连我的占星律亦随之颤动，恍若感应到某种天大的机缘。”

　　方才在房中修炼阴阳术第四层——占星律时，焱妃忽然感知到术法躁动，如受指引般指向屋外。

　　仿佛，有什么对占星律极有益处的事物正在附近。

　　她当即循迹而出。

　　随后便瞥见大司命独立屋顶，周身星辉流转。

　　只可惜那景象转瞬即逝，令她难以断定是否与大司命有关。

　　“占星律躁动……天大的机缘？”

　　大司命闻言，眸中闪过一丝亮色。

　　方才沉醉于星辉之美，竟未细察这满天星辰的玄妙。

　　现在想来，自己身边的满天星辰，竟与星空之上的毫无二致。

　　仅凭肉眼，能辨认的星辰轨迹不过寥寥数十。

　　就算动用阴阳术中的占星律，也仅能大致把握数百星辰的位置与流转。

　　然而方才所见——

　　何止数百？

　　简直是成千上万，数也数不清。

　　最令人心惊的是——

　　星辰流转的轨迹、位置、时间、变化……竟与星空分毫不差！

　　“怎么可能？”

　　思及此处，大司命容颜惊变，心潮震动。

　　“难道这水晶球中暗藏的满天星辰，竟真与天外星空相同？”

　　“但星辰的轨迹、位置、时间、流转……怎会有人能如此了然？”

　　“更何况，是上万之多？”

　　震撼之余，大司命仍难以相信。

　　若这一切为真，岂不是说——

　　林清在占星一途上的造诣，已远超她们阴阳家？

　　甚至连东皇太一，也望尘莫及？

　　因东皇太一的占星律，也不过能辨识数千星辰。

　　惊愕过后，大司命手一翻，收回的水晶球再度浮现掌心。

　　月光洒落，水晶球随之变幻。

　　满天星斗，涌现而出。

　　“就是它！”

　　焱妃见状，身形一动，已至大司命跟前。

　　她迫不及待地抬眼环顾。

　　漫天星辰笼罩屋顶，成千上万，不可胜数。

　　每一颗星辰的轨迹、位置、变化、时间……

　　在焱妃眼前一一展开。

　　她眸光闪烁，迅速与脑海中经年累月观测所得的星空比对。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一百，两百，三百……

　　六百，八百，一千……

　　她将十多年来辛苦观测所识的一千多颗星辰——对照。

　　对照完毕。

　　她惊骇地发现，此处竟一一俱在！

　　且分毫不差！

　　更可怕的是，这里的星辰不止千颗，而是数以万计！

　　“轰——”

　　焱妃心头一震，难以置信。

　　她唇瓣微启，容色呆滞，一时怔在原地。

　　“数以万计的星辰……竟与星空一模一样！”

　　“这是如何办到的？”

　　她立刻转向大司命，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大司命，你是如何做到的？”

　　“你的占星律明明才入门三层啊！”

　　阴阳家的阴阳术共分五境：炼金、幻境、控心、占星、易魂。

　　每一境又细分为九层。

　　通常来说，将一境修至三层，便可进入下一境界，但这取决于个人天赋。

　　大司命在占星律上天赋有限，因此修至三层后便转修其他更擅长的领域。

　　而焱妃在占星律上天赋出众，一直潜心修炼，已掌握一千多颗星辰，达到第六层。

　　第六层在阴阳家中已是第二人，仅次于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掌握三千颗左右，占星律达到第七层。

　　面对焱妃的疑问，大司命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提议：“东君大人，不妨运转占星律一试。”

　　焱妃闻言顿时醒悟，立即运转体内占星律。

　　占星律一经运转，便如饥渴之人遇见清泉，开始疯狂吸收周围星辰之力。

　　她脑海中原本模糊的星辰逐一被点亮，变得清晰可见。

　　六层中期的占星律迅速攀升至六层后期、六层圆满，继而突破至七层初期、七层中期、七层后期……

　　短短时间内，她的占星律竟跃升至七层后期，完全掌握的星辰数量突破三千颗，甚至超越了东皇太一。

　　大司命见状，也心念一动，运转自身占星律。

　　她虽在此道上天赋平平，仅修至三层，却也不愿错过这难得的机缘。

　　于是，阴阳家东君焱妃与长老司命，在月色与星辉交映之下，闭目凝神，仿佛时间静止。

　　许久之后，焱妃的占星律达到七层圆满，领悟速度渐渐放缓。

　　并非无法继续提升，而是进展趋于平缓。

　　而是因为瞬间领悟了太多奥妙，一时难以吸收才形成了阻碍。

　　察觉到这一点，焱妃心念微动，停下了运转的占星律。

　　她依然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大司命。

　　大司命，这漫天星辉是你手中水晶球幻化的吧？

　　这水晶球究竟有何玄机？

　　此时她才注意到大司命手中托着的水晶球。

　　那拳头大小的晶球竟能完整模拟数万星辰轨迹，堪称修炼占星律的至宝。

　　此等神器，莫说是焱妃，即便是东皇太一见了也要为之动容。

　　毕竟占星律能通过观测星象推演万物玄机。

　　世人常叹世事无常。

　　唯有阴阳家从星轨变幻间窥见了天地运行的脉络。

　　众生皆受天命羁绊，冥冥中自有定数。

　　当占星律修至第六重，便能初窥天地玄奥。

　　此后每进一阶，占卜之能便精进一分。

　　可趋吉避凶，可未卜先知。

　　若达至境，甚至能预见千年兴衰。

　　天地万物，尽在执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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