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而此时！

　　走在回家路上的陈默，心神也一阵恍惚。

　　今天发生的一切像场光怪陆离的梦——

　　从得到仙神传承，到聚会上轻松接下赵昊的挑衅。

　　再到龙虎风云会门口拦住妖兽猎人，最后加入黑风小队。

　　甚至还撞见叶芊芊那出“豪门家事”……

　　桩桩件件，都超出了他前十八年的认知。

　　可指尖传来的长枪凉意，还有体内缓缓流转的灵气，都在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他真的握住了《大品天仙诀》，真的踏入了炼气一层。

　　实力更是悄无声息地跃升到能与内劲武者过招的地步。

　　想起刚才在小院里，自己下意识夹住虎哥的那记内劲花生。

　　陈默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古人诚不欺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啊……”

　　“小默，今天这么晚才回家？”

　　熟悉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将陈默从思绪里拽了出来。

　　抬头一看！

　　路灯下，林奶奶正推着那辆吱呀作响的小吃车准备收摊。

　　车斗里的豆腐脑还冒着热气。

　　“林奶奶！”

　　陈默立刻露出笑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走到家附近的老巷口。

　　“今晚剩了点豆腐脑，要不要来一碗？”

　　老人布满褶皱的脸上堆满慈祥的笑，浑浊的眼睛里透着关切。

　　看着林奶奶佝偻的背影，陈默心里一暖。

　　掏出五块钱递了过去：“来一碗！”

　　“要甜的还是咸的？”

　　林奶奶接过钱，熟练地拿起碗，这是她问了陈默十几年的话。

　　“都可以。”陈默笑着摇头，每次都是这个答案。

　　“你这孩子。”林奶奶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自行给陈默做了决定。

　　陈默看着碗里的豆腐脑，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回忆。

　　爸妈还在的时候，每次吃豆腐脑都要为吃甜还是咸争上半天。

　　父亲总说甜味能润心，母亲却坚持咸味更养人。

　　“你身子骨薄，别总熬到这么晚。”

　　林奶奶把打包好的豆腐脑递给他，语气里带着心疼：

　　“你也别跟自己太较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默接过温热的豆腐脑，心里暖暖的：

　　“知道了林奶奶，您也早点收摊休息，晚上凉！”

　　“哎，就走。”林奶奶应着，开始收拾车斗。

　　陈默拎着豆腐脑，转身走进更深的巷子。

　　月光透过老房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低头喝了一口豆腐脑，像极了爸妈在时的味道。

　　可下一瞬，他整个人便不好起来。

　　只见前方家门口，白天张氏同样的位置上。

　　柳如烟竟站在那里。

　　她的身影被月光拉得细长，手里还攥着个精致的礼盒。

　　“陈默！”

　　柳如烟也看到了他，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咬了咬嘴唇，径直走了过来。

　　“柳大校花……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

　　陈默拎着豆腐脑的手顿了顿，心里隐隐猜到了几分她的来意。

　　脸上的温度顿时降了几分。

　　“陈默，我收回白天在教室里说的话。”

　　柳如烟走到他面前，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歉意，眼神里带着急切：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陈默走后，她越想越不对劲。

　　陈默能轻松接下赵昊的暗劲，绝不是普通的暗劲强者。

　　甚至能让妖兽猎人忌惮，更是细思极恐。

　　这样的人，日后定然前途无量。

　　自己与他本就是青梅，只要主动示好，以前的误会总能解开。

　　“好啊。”陈默忽然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语气听不出喜怒。

　　“真的？”柳如烟脸上顿时绽放出惊喜，眼睛都亮了起来：

　　“你真的不生我的气？”

　　陈默低头吸了一口豆腐脑，语气平淡：“我生你的气干嘛？”

　　他确实不生气，只是彻底看清了柳如烟。

　　生在这个时代，慕强可以理解。

　　但像柳如烟这样，前倨后恭得如此直白，连掩饰都懒得做，实在让他觉得恶心。

　　“那你能跟我说说，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吗？”

　　柳如烟往前凑了凑，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的熟稔，甚至还有点嗔怪：

　　“你要是早告诉我你实力这么强，我们现在……说不定早就在一起了！”

　　此话一出，陈默看向柳如烟的眼彻底冷了下来。

　　月光下，她的脸庞依旧精致、漂亮。

　　可陈默心里却一阵恶心，一句也不想在多说。

　　当即直接开口：“以前的我，配不上你。”

　　柳如烟脸上再次露出笑容——我就知道陈默心里是有我的。

　　可还没等她脸上的笑容完全绽放，陈默的声音却再次飘了出来：

　　“现在的我，你也高攀不起。”

　　柳如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怎么也没料到陈默会这么说，脸上一阵青白交加，咬牙怒吼：“陈默，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陈默拎起豆腐脑，直接绕过她往家走：

　　“柳校花早点回去吧，晚了不安全。”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没回头，只是淡淡道：

　　“对了，以后别来这里找我了，我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完，“吱呀”一声推开木门，身影消失在屋里。

　　柳如烟愣在原地！

　　看着紧闭的木门，刚才的惊喜和期待完全变成了难堪和愤怒。

　　她攥紧手里的礼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陈默竟这么对自己？

　　可一想到他今天展露的实力，心里的愤怒又莫名变成了恐慌。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巷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月光冷冷地洒在身上。

　　像极了下午她对陈默说那些话时的语气。

　　可一转念，她眼中又恢复了愤恨：

　　“明明是你隐藏了实力，才导致的这一切！”

　　“现在你凭什么不能原谅我，凭什么这么对我？”

　　说着，她眼中的愤恨变为怨毒：

　　“现在的我，高攀不起你？

　　好！我要看看你一个没钱，没权的孤儿怎么让我高攀不起？”

　　说罢，她狠狠看了一眼那破旧的木门，直接离去。

　　而屋里的陈默，将豆腐脑放在桌上，没再想门外的事。

　　他盘膝坐在床榻上，握紧了那杆长枪。

　　比起那些儿女情长，提升实力，才是他更该在意的事。

　　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映着少年沉静的侧脸，再无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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