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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童骁骑和高辛夷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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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钢厂里的温度仍在。

  车间里的空气还带着未散尽的热气,混着淡淡的铁锈味,在午后的阳光下浮动。

  我跟在许半夏身后,看着她穿着深蓝色工装外套的背影,脚步沉稳地踏过厂区的水泥地。

  贾总工夫妇走在旁边,老两口不时指着远处的高炉和传送带,低声给许半夏介绍着设备参数。

  “这转炉是三年前新换的,产能在省内能排上号,就是控制系统有点老了。”

  贾总工拍着锈迹斑斑的炉体,语气里满是惋惜。

  许半夏点点头,拿出本子认真记录,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

  就在这时,人群后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穿着沾满油污工作服的老工人挤了过来,为首的是退休的炼钢班长老李。

  他手里紧紧抱着一个牛皮纸包,走到许半夏面前,声音有些发颤:“许总,听说你要走了……这是我攒了一辈子的东西,你拿着。”

  没等许半夏反应,老李已经把纸包塞到她怀里。

  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摞泛黄的图纸,边角都磨得起了毛,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修改意见,还有几本厚厚的笔记本,里面记满了炼钢温度曲线和配料公式。

  “这是我当学徒时师傅传下来的,”老李抹了把眼角:“这些年琢磨的技改方案、事故处理经验都在这儿了。你是真心想搞钢厂的人,这些东西给你,比烂在我手里强。”

  话音刚落,周围的工人纷纷围了上来。

  有人递过写满公式的笔记本,有人捧来装订整齐的设备维护手册,还有个年轻技术员红着眼眶,把自己熬夜整理的数字化转型方案塞给她:“许总,这是我研究的智能炼钢模型,你带着试试!”

  许半夏抱着怀里越来越厚的资料,感觉眼眶发热。

  这些纸张上还留着工人的体温,墨迹里藏着几十年的心血。

  她看着眼前这些布满老茧的手、被钢水灼出疤痕的胳膊,突然明白了什么。

  贾总工在一旁叹了口气:“小许啊,你记住,设备再先进也能买到,但这些人才是钢厂的根。他们手里的技术、心里的经验,才是真正的宝贝。”

  许半夏用力点头,低头看着怀里的图纸。

  阳光透过车间的天窗照下来,在纸页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她突然觉得,比起冰冷的钢铁设备,这些带着温度的知识和人心,才是支撑一个钢厂真正的灵魂。

  她抬起头,对着工人们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坚定:“谢谢大家,这些东西我一定会好好用。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的心血白费,总有一天,咱们一定能再开起一座更好的钢厂!”

  车间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混着远处高炉的轰鸣声,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我看着许半夏紧紧抱着那些资料的样子,突然明白,她怀里抱着的不仅是技术和经验,更是一群工人沉甸甸的信任和希望。

  车间里的人声渐渐散去,许半夏把怀里的资料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转身看向我时,眼里还带着未褪的红意。“你先回滨海吧,”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边的事没处理完,我得留下。”

  我看着她被汗水浸透的工装,忍不住皱眉:“可王老板那边……”

  “他的不满我知道,但这些工人不能放。”许半夏望向远处正在收拾工具的老工人们,目光恳切,“设备能买,技术买不来。他们才是钢厂的骨头,我必须试着带他们走。”

  我知道她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只好点头应下,临走前塞给她一件厚外套:“山里降温快,照顾好自己。”

  许半夏送走我时,天边已经飘起了雪花。

  她转身回到厂区,接连找了三天工人谈话。

  从炼钢车间到维修班房,她把自己的规划、承诺一遍遍讲给大家听,嗓子都哑了,却真的打动了不少人。

  老李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说哪怕跟着去滨海从头再来,也信她许半夏能成事。

  就在事情有了眉目时,王老板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许啊,来山里陪我打场猎,就当放松放松。”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许半夏心里却咯噔一下。

  越野车在雪地里颠簸了两个小时,最终停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山林。

  王老板裹着貂皮大衣,靠在车边抽烟,看着被寒风冻得缩起脖子的许半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听说你还在忙着挖人?许半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许半夏拢了拢外套,迎上他的目光:“王总,我不是要跟您作对。这些工人跟着厂子快一辈子了,他们的技术留在这儿才是浪费。我带走他们,是想让这些手艺能继续传下去。”

  “传下去?”

  王老板把烟头扔在雪地里,用脚碾灭。

  “说得真好听。你当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拿着我的补偿款,挖我的人,回头再建个新厂跟我抢生意?”

  “我没有这个意思!”

  许半夏急忙解释。

  “我只是想……”

  “你想什么不重要。”

  王老板打断她,眼神骤然变冷。

  “我给过你机会,但你不识抬举。”

  他冲司机挥了挥手。

  “我们走。”

  许半夏愣住了,看着越野车的引擎重新启动,轮胎卷起的雪沫溅在她裤腿上。

  “王总!”

  她追上去两步,却只看到车子绝尘而去,留下一串越来越远的车辙。

  寒风卷着雪花扑在脸上,像无数根细针在扎。

  四周是连绵的雪山,除了风声听不到任何声响。她掏出手机,屏幕上只有“无服务”三个字。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在她脚边积起薄薄一层,寒意顺着鞋底往骨头里钻。

  许半夏深吸一口气,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

  她知道这是王老板的警告,是要让她明白谁才是这里的主宰。

  但她看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山峦,心里的念头却越发清晰——就算被丢在这冰天雪地里,她也不能放弃那些等着她的工人。

  她裹紧外套,朝着记忆中工厂的方向迈开脚步。

  雪花落在她的发间、肩头,很快积起一层白霜,但她的眼神却比雪地里的阳光还要明亮。

  这场风雪或许能困住她的脚步,却困不住她要带走那些“钢厂灵魂”的决心。

  推开办公室门时,滨海的海风正卷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刚放下行李,还没来得及给喘气,玻璃门就被“砰”地推开,童骁骑带着一身寒气闯了进来。

  他头发乱糟糟的,夹克拉链没拉好,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一看就是熬了好几个通宵。

  “你可算回来了!”

  他往沙发上一坐,抓起桌上的凉茶猛灌两口,喉结滚动的样子透着股焦躁。

  “本来这事该找小陈说的,可他那身体……”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挠了挠头,声音低了半截。

  “医生说让他静养,我哪敢再让他劳心。”

  我给你他泡了杯热茶:“跟高辛夷又闹别扭了?”

  童骁骑像是被戳中痛处,猛地把杯子往桌上一墩:“那丫头简直不可理喻!我不就是没同意把车队改成什么股份制吗?她就搬去宿舍住了,这都冷战一个礼拜了!”

  他烦躁地抓着头发。

  “我当她是妹妹,平时让着她就算了,这事能瞎改吗?队里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谈钱不伤感情?”

  我看着他红着眼眶的样子,突然想起许半夏常说的话,于是道:“骁骑,你先别急着上火。这事我觉得高辛夷没做错。”

  他猛地抬头瞪我:“你也帮她?”

  “不是帮谁,是讲道理。”

  我拉过椅子坐下。

  “以前车队挂靠在半夏那儿,你搞小作坊模式,兄弟们凭义气干活,赚了钱大家分着花,没问题。反正有半夏兜底,你不指望这个发大财,图个热闹顺心就行。”

  童骁骑张了张嘴,没反驳。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加重语气。

  “你跟半夏分出来单干,车队是要独立赚钱的,是门正经生意。做生意就得按规矩来,股份制不是伤感情,是让大家更有奔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总不能指望兄弟们一辈子靠义气吃饭?”

  他沉默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杯沿。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慢慢松弛下来。

  “你当队长的,得让跟着你的人看到实在好处。”

  我递给他一支烟。

  “高辛夷是想让车队走得更远,不是跟你置气。你总抱着老一套的哥们义气不放,最后耽误的是大家的前程。”

  窗外传来港口的汽笛声,绵长又悠远。

  童骁骑把保温杯往桌上一墩,不锈钢杯底磕在桌面上发出闷响。

  他往沙发上重重一坐,眉头拧成个疙瘩:“我不是不懂她的道理,可队里情况复杂。”

  他掰着手指算。

  “老王是我爸以前的徒弟,跟着我跑了十年;老李是看着我长大的叔,当年我出事,他还帮我家看过场子。这些人跟我讲的是情分,你让我拿冷冰冰的制度卡他们?”

  他抓了抓头发,语气里满是为难:“我知道要正规,但总不能刚独立就把老人往外推。搞区别对待?那队伍不就散了?老祖宗说‘不患寡而患不均’,我要是给年轻人搞一套规矩,对老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底下人肯定有意见。”

  我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突然有了个主意:“既然这样,不如就搞两套班子。”

  童骁骑猛地抬头:“啥意思?”

  “把车队一分为二。”

  我给他倒了杯热水。

  “一队就让老王他们带着,还按老规矩来,讲究兄弟义气,纪律松散点也没关系,反正他们习惯了这种模式。另一队交给高辛夷,全按她的制度来,搞股份制、绩效考核,该打卡打卡,该扣钱扣钱。”

  他眼睛亮了亮,又很快黯淡下去:“那盈亏怎么办?万一老队赚不到钱……”

  “各负盈亏。”

  我打断他。

  “老队接什么活、怎么分账,让他们自己商量着来。新队按制度走,赚得多分得多。你不用偏谁向谁,把话说明白,愿意守规矩的去新队,想图自在的留老队。”

  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说:“钱不够我投,算我入个股。你先试三个月,看看哪队跑得顺、赚得多。到时候不用你说,大家自己就知道该选哪条路了。”

  童骁骑手指在膝盖上敲着,沉默了半分钟,突然一拍大腿:“这招行!”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老伙计们面子上过得去,年轻人也有奔头。高辛夷那边……她肯定乐意管新队。”

  “而且你没搞区别对待。”

  我补充道:“是给了大家选择的权利。真要是老队干不下去,那也是模式跟不上时代,不是你薄情。”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之前的愁云散了不少。他拿起手机就要拨号,又停住回头笑:“还是你脑子活。等这事成了,我请你喝酒。”

  我看着他急匆匆出去的背影,心里清楚,做生意哪有完美的方案,能在人情和规矩间找个平衡点,就已经赢了一半。

  滨海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港口特有的忙碌气息,仿佛连空气里都藏着奔涌的生机。

  童骁骑捏着两张电影票,在车队办公室门口转了三圈。

  票是他托人抢的新上映的动作片,据说里面的赛车镜头拍得特别带劲,他琢磨着野猫肯定喜欢。

  自从上次聊开了车队分拆的事,两人虽然不冷战了,但野猫一门心思扑在新队的制度设计上,对他还是淡淡的。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正看见高辛夷趴在桌上写方案,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阳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童骁骑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把电影票往背后藏了藏。

  “忙呢?”

  他凑过去,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

  “晚上别加班了,请你看电影。”

  高辛夷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在他手里的电影票上顿了顿,没接,反而从桌下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

  “电影就算了,”

  她把包往他怀里一塞。

  “给你的。”

  童骁骑打开一看,差点没拿稳——里面是一摞厚厚的教材,《计算机基础应用》《办公自动化教程》《物流管理信息系统》,封皮崭新,还夹着一张打印好的课程表。

  最上面压着一张夜校报名回执,收款人那一栏签着高辛夷的名字。

  “你这是……”

  他懵了。

  “我给你报了计算机夜校,”高辛夷把笔帽扣好,语气不容置疑:“每周一三五晚上七点到九点,在市职工大学。新队以后要搞数字化管理,你连Excel表格都玩不转,怎么看数据报表?怎么跟调度系统对接?”

  童骁骑捏着那两张被手心汗浸湿的电影票,心里有点发堵。

  他本来想哄她开心,怎么又绕回学习上了?

  “我天天跑车队够累了,哪有精力上课……”

  “累?”

  高辛夷挑眉。

  “你以为搞车队还是以前那样靠嗓门喊、靠兄弟义气?以后调度要靠系统,成本核算要靠数据,你不学这些,怎么当这个新队的负责人?”

  她指了指教材上的重点标注。

  “这些我都给你画了重点,上课认真听,不会的记下来问我。”

  童骁骑看着她眼里的认真劲儿,到嘴边的抱怨突然说不出口了。

  他知道野猫不是故意刁难他,这些天她熬夜查资料、请教老师,就是想让新队能真正跑起来。

  他挠了挠头,把电影票往桌上一放:“那……电影票给你同事吧。”

  高辛夷看着他把教材一本本摞好,嘴角偷偷弯了弯,又很快绷住:“下周一开课,我陪你去。”

  童骁骑猛地抬头,眼里亮了起来:“真的?”

  “我得去盯着你,免得你半途跑路。”

  高辛夷转身继续写方案,耳根却悄悄红了。

  童骁骑抱着那摞沉甸甸的教材,心里的失落突然变成了说不清的暖意。

  他低头看了看教材上“高辛夷”三个字的标注笔迹,又看了看桌上那两张孤零零的电影票,突然觉得,比起电影院的光影,这些带着油墨香的书页里,藏着的才是更实在的心意。

  他悄悄把电影票收进兜里,决定等夜校结课那天,再请她看场最好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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