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寻混沌

　　天地间一片苍茫，大雪如鹅毛般纷纷扬扬，肆意飘洒，将整个遗迹装点成银白模样。

　　厉劫生裹紧一件破旧的黑袍，孤身一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前行。历经漫长跋涉，女娲圣迹的轮廓终于在雪幕中若隐若现。

　　圣殿的飞檐斗拱被积雪层层覆盖，好似巨兽蛰伏，又似神只沉睡，在雪的笼罩下，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迈进遗迹，只见四根擎天巨柱直插穹顶，柱身上刻着栩栩如生的青龙、朱雀、白虎、玄武，散发着古朴又神秘的气息，每一道纹路都像是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沧桑。

　　厉劫生站定，目光直直地落在刻着青龙的柱子上，久久凝视，思绪如乱麻般纠缠。

　　四大凶兽是第一代四守护兽，饕餮为守护兽之首，青龙现在的位置便是曾经的饕餮。

　　带着这股压抑已久的怨气，他抬脚朝着女娲神像所在之处走去，脚步急切又沉重，每一步都踏得地面雪花飞扬。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那扇沉重的殿门，“吱呀”一声，在寂静的雪天里格外刺耳。

　　一股陈旧又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跃，映出一幅幅或狰狞或祥和的壁画，仿佛在讲述着上古的神话与传说。

　　厉劫生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最终落在大殿尽头那尊巍峨的女娲神像上，神像周身被柔和的光晕笼罩，面容慈悲，却又透着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厉劫生的目光被神像牢牢锁住，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刃寒光凛冽，好似裹挟着千年的霜雪。

　　这一剑，凝聚了他积攒多年的怨恨与不甘，裹挟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直直刺向女娲神像。

　　“咔嚓”一声脆响，利刃精准砍中神像脖颈，坚硬的石头竟没能挡住这凌厉一击，女娲神像的头颅应声滚落，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埃。碎石飞溅，在烛火的映照下，仿佛下了一场石雨。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却不容小觑的光芒从殿内暗处亮起。

　　女娲现身了，她一袭月白色长袍，裙摆如云雾般缥缈，发丝柔顺地垂落在肩头，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面容依旧慈悲，可看向厉劫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难辨的意味。

　　“你这是为何？”女娲轻声开口，声音宛如春日微风。

　　女娲目光扫过地上的石头颅，那头颅表面粗糙，纹理好似岁月镌刻的沟壑，莫名让她心头一紧，隐隐泛起不安。她抬眸看向厉劫生，声音不自觉压低，带着几分试探：“都知道了？那你来是为了见她？”

　　“早就猜到了，钥匙是你自己给，还是我来取？”厉劫生抬起剑意，面前慈祥人人敬畏的女娲娘娘在他眼中，好像还不如普通人。

　　女娲知道厉劫生指的是封印他凶兽血脉的钥匙，见他这般便给他了，但还是告诫一番：“你的血脉解开要慎重，当年她们……”

　　“前辈还是别提她们了，混沌在哪？”话语里裹挟着厉劫生的孤勇与决绝，直直望向女娲，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

　　“你问混沌？你要做什么？！”女娲好像猜到厉劫生要做什么一般瞳孔瞬间放大，这绝不是因为厉劫生知道四大凶兽都还活着而震惊。

　　“做一件玉帝想了千年却做不到的事，您不是也知道吗？”厉劫生反问。

　　“除了昊天还有谁知道？”

　　“没了。”

　　“有几成把握？”

　　“您话有点多了，只需要把混沌在哪告诉我就行了。”厉劫生将剑意搭在女娲脖子上。

　　女娲知道眼前少年成长已经远远超出她的预料，将两道印记交给厉劫生，一道是混沌的，另一道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若有需要可来寻我，万事有我。”女娲担心地说道，只是厉劫生并不领情。

　　“还是算了，晚辈怕前辈也对晚辈不管不顾，前辈就自寻一地，苟度一生吧。”厉劫生离去，女娲看着厉劫生的背影久久不曾移开眼。

　　她知道厉劫生是在恨她，恨她对四大凶兽弃如敝屣。

　　厉劫生站在遗迹外，回头望去，雪花落在他的脸上，瞬间融化，与他眼中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你也别太恨她了，这小妮子也不容易，小妮子的性格品行这样做不一定心里多难受呢。”厉劫生内心有一道声音劝道。

　　“我没那么恨她。”

　　“那你这是搞什么？”声音不解发问。

　　“咱们要做的事本来就会波及到她，不撇清关系会害了她。”

　　玉帝态度转变如此之大，甚至连召见他都要借天地缘，厉劫生一猜便知玉帝发现了什么，既不说也不好问更不能知。上次凌霄宝殿的黑衣人，厉劫生想来想去将天庭之人都想进去也猜不出来是谁。

　　“玉帝这边有了动静，我们要加快行动了。”

　　“那现在你是这小妮子，你手下像长毓她们也被盯上了，你怎么做？”

　　“拼尽全力保下她们，想方设法。”

　　这不仅是完成对长毓的承诺，也是对自己内心的承诺。

　　“我们去找混沌在帝俊那，你想好怎么样才能在他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接触混沌了吗？”心中的声音再问。

　　“要的就是他知道！这盘棋我不止和玉帝一人下，他也是我的对弈者之一。棋虽险但只能如此，只有他现在才能保住我。”厉劫生想起帝俊的秘密，若不是非他不可他也不会如此。

　　“玉帝无端无辜要杀你，你又让老东家帝俊保你，他怎么保你？”他更不解了。

　　“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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