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交代犯罪事实

　　“我没准备杀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许雪说完这句话，捂住脸“呜呜”哭泣起来，肩膀因为抽泣不断抖动。

　　乐宁的叙述停了下来，她说到了两人的争吵，许雪就崩溃了。

　　其实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惊奇的，因为证物说的“吵起来了”真的发生了。

　　她难免感觉到奇妙，哪怕她清楚知道证物“说”的是真的。

　　这个“金手指”，有点像现场的记录，而这个特殊的“心声”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她看向许雪。

　　她能完整察觉到许雪的表情，也能真实感觉到，此刻的她终于说了一句真话。

　　确实，许雪确实没想杀人，可结果是她确实杀了人。

　　赵庆学偏头看了宁，他没想到乐宁竟然真的全都说中了，甚至包括死者和凶手的争吵。

　　就是还有一点关键的还没说，他比较好奇，怎么就突然让孙强生坠楼了。

　　乐宁顿了顿，见许雪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继续开口说道：“你抢了毛巾后，孙强生其实应该比较不耐烦。他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根本不想听你的发\/泄。”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你声音太大，被胡馨发现。他表现得很明显，你立刻发现了这个事实，下意识砸过毛巾顺手“推搡”了一下他。”

　　“只是你没想到，他正准备起身，身形站立不稳。在你的“推搡”下，他直接就掉了下去。”

　　“剩下的，还要我说吗？”

　　乐宁声音没有因为她的哭泣变得温和，甚至语气里多了几分冰冷质问。

　　无论如何，确实有一条生命在她手里死亡。

　　她如果坦诚，那么她可能会怜悯一分她的“失手”。可她的算计和死不认错，只会让她感觉到她和孙强生这种垃圾毫无区别。

　　她是哭泣不是因为她后悔了，是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被乐宁拆穿，没有反驳的余地。

　　这直白的昭示着，她要死了。

　　许雪终于停止了哭泣，她带着泪的红肿双眼看着面前的两个警察，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哑然的声音道：“我说……”

　　和乐宁讲述的过程一样，在双方的争吵中，她“失手”将人推了下去。

　　看着掉下去的孙强生，一瞬间巨大的惊惧笼罩住她。意识到自己会被枪毙，她才看着手里的毛巾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后，我擦了窗台上关于我的痕迹，留下了孙强生的痕迹。还有卫生间的痕迹，只要关于我的，全部都擦干净了。”

　　“因为之前有人说过现在警察可以查头发和掉落的皮屑这些，我就把毛巾洗干净了扔到卫生间马桶旁边，之后我清理了其他地方的痕迹，出门我都用纸巾包住了我的手，没留下指纹。”

　　“当时我太慌了，做完这些就想着赶紧回家。一直到打车回到家里，我站在门口才回过神来，软倒在地上准备爬起来开门。”

　　“我当时很害怕，我意识到我真的杀了人。后面想到可能不会被发现，毕竟孙强生所有手机关于我的记录都删掉了，我也清理了现场的痕迹。我反应过来，准备回去照常去上班。”

　　“看见隔壁那个偷窥狂的时候，我当时就做好了万一被调查，做不在场证明的计划……”

　　许雪说得极为详细，包括到后面如何和偷窥狂沟通，给了偷窥狂什么好处。

　　说到最后，她的嗓子都变哑几分。

　　赵庆学不断记录着，乐宁从旁协助。

　　两人表情都没有一丝意外。

　　记录结束， 两人都轻轻松了一口气。

　　这个案子终于阶段性结束了。

　　被民警带走的时候，许雪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面色苍白如纸，眼神里带着绝望的迷茫。

　　交代完犯罪事实的她接下来会被带到看守所，等待所有证据完备，证据链完整后，案子移交到人民法院。

　　最后由人民法院进行判决，移交到监狱服刑或者等待死刑时间。

　　人被带出去后，乐宁也从椅子上站起身。

　　“事情比我想的顺利，但我心里总觉得有些复杂。”乐宁整理着文件，声音有些低沉说。

　　赵庆学叹息一声，离开椅子站起来，笑着看向她道：“你觉得要是没有这段畸形的关系，他们就不该是这个结局对吗？或者，你觉得许雪要是不那么冲动，她就不会可能死刑。”

　　乐宁望向赵庆学，扶额道：“赵哥不愧是老警察，太懂我这种年轻警察心里在想什么了。”

　　“因为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他收拾着文件，将它们整整齐齐码好掌握在手心里，“这都是正常的想法，觉得一切不至于如此。不过在我们看来，他们的所作所为，就算不是这个结局，也会是另一个不太好的结局。许雪未必不知道自己“失手”的后果，所以结局是她自找的。”

　　乐宁颔首：“我知道了，也是一时感慨，不会把他们的案子因果放在心上。”

　　“那就好。”赵庆学说。

　　两人聊着，走出了审讯室。

　　案子到这里，两人的工作并没有做完。他们要收集更多证据，还要对这些证据的真实性进行核验。

　　这些东西，都要交由检察院那边进行审核，不是他们警察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消息是，痕迹科很细心，复勘现场后发现了卫生间残留的蛛丝马迹。

　　按照三人的毛发对比，现场发现的那个生物检材大概就是凶手许雪的。

　　然后就是再度寻找可能的目击证人，确定许雪7号晚上到8号早晨所有细枝末节的行踪和动向。

　　最后是通信公司盖章的通话记录。

　　因为这些，乐宁连着加班了三天。

　　终于，她可以打电话告诉胡馨以及孙家人，孙强生的死找到了凶手。

　　之后后面要不要请律师之类的，就不是乐宁的工作范围了。

　　抓捕犯罪嫌疑人的第四天，乐宁终于按时下班。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吃完洗漱后，她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卫英兰从担忧到无奈的表情，她全都没有看见。

　　因为她很快就要收尾，真正意义上完全结束这个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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