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西海的规矩

　　罗宾却若有所思地看向依旧老神在在坐在船头，甚至连船桨都没碰一下的刘九。她敏锐地察觉到，在那海王类出现的瞬间，似乎有一股极其隐晦、却浩瀚如渊的气息，以刘九为中心，微微荡漾开来。

　　那气息并非霸气的主动释放，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威慑。

　　就像兔子不敢靠近沉睡的雄狮，即便雄狮并未醒来。

　　“继续划吧。”刘九淡淡开口，打断了罗宾的思绪，“只要不主动招惹，它们一般懒得理会。”

　　三人将信将疑，但事实摆在眼前，那头海王类确实离开了。他们压下心中的疑虑，继续奋力划桨。

　　接下来的航程，他们又数次遭遇了各种奇形怪状、体型庞大的海王类。

　　有的像长着翅膀的巨蟒，有的如同披着珊瑚铠甲的多足怪兽，还有的干脆就是一团蠕动的、散发着恶臭的肉山。

　　每一次，这些深海霸主都只是漠然地注视着他们，或者干脆无视，从未主动发起攻击。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幸运，但次数多了，萨博和古伊娜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对劲，”萨博压低声音对古伊娜说，“这些海王类……好像都在避开我们？或者说，避开我们小艇所在的这片小区域？”

　　古伊娜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刘九。她回想起在新世界那些危险岛屿上，有时他们被逼入绝境，看似是凭借自己的力量险死还生，但总有一些无法解释的“巧合”和“幸运”。

　　现在想来，恐怕并非全是运气。

　　“叔叔，”萨博忍不住直接问道，“是不是你用了霸王色霸气？把它们都吓跑了？”

　　刘九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是霸王色。”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只是一种模拟……让它们觉得‘麻烦’的气息。它们不傻，知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不如睡个回笼觉。”

　　这个解释让三人面面相觑。

　　让海王类觉得“麻烦”而主动避开？这比用霸王色霸气强行震慑听起来更离谱！

　　霸王色霸气是强行令弱者昏厥，或者与强者碰撞。

　　而这种“让它们觉得麻烦”的气息，更像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天然压制，让这些顶级掠食者连试探的欲望都没有。

　　萨博咂咂嘴，放弃了追问。他早就知道叔叔已不是普通人，但这种深不见底的程度，每次都觉得超乎想象。

　　知道了有“护身符”在，三人划船的心态轻松了不少。虽然体力消耗依旧巨大，但至少不用时刻提心吊胆，担心被突然冒出来的巨口吞噬。

　　他们轮流休息，日夜不停地划了整整十五天。

　　当海平面尽头终于出现了不同于死寂深蓝的、属于正常海洋的蔚蓝色，以及那久违的、带着咸腥味的海风轻轻吹拂在脸上时，三人几乎要喜极而泣。

　　“看到了！是正常的海域！”萨博兴奋地指着前方。

　　海风逐渐变大，吹动了他们汗湿的头发和衣襟。

　　小艇借助这微弱的风力，速度加快了几分，终于彻底驶出了那片令人压抑的无风带。

　　回头望去，那片死寂的海域仿佛一道无形的界限，将危险与“平凡”隔开。

　　“我们……真的横渡了无风带？”

　　古伊娜看着身后，依旧有些难以置信。这在常人看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壮举，他们竟然靠着划船……做到了。

　　罗宾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微笑道：“欢迎来到西海。”

　　前方，正是广阔的、风浪正常的西海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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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伟大航路那种气候极端、磁场混乱、岛屿光怪陆离的环境不同。

　　西海连空气都似乎带着一种历史沉淀的味道。

　　罗宾望着远方，如数家珍，“西海不仅是四海中历史最悠久、文化最繁杂，这里还诞生过许多强大的国家和组织。尤其是黑手党的势力根深蒂固，也是革命军早期活动频繁的区域。”

　　就在他们航行了大半天后，前方海平线上出现了两艘正在激烈交战的船只。

　　那不是普通的海贼劫掠商船，而是两艘配置精良、悬挂着不同海贼旗的战舰！

　　炮火轰鸣，硝烟弥漫。

　　但真正让萨博三人侧目的，是那穿梭在炮火与桅杆之间，进行着白刃战的身影。

　　“铛！”

　　一名戴着船长帽、手持弯刀的大汉，与另一个使双剑的瘦高男人狠狠碰撞在一起。刀刃相交处，赫然覆盖着漆黑的武装色霸气！气浪翻滚，将靠近的几名船员直接震飞。

　　“约翰，你这混蛋！敢抢老子的货！”弯刀船长怒吼，刀势大开大合，带着破空之声。

　　“哼，卡洛斯，西海的规矩就是弱肉强食！你的货，现在归我了！”双剑男子约翰冷笑，剑法刁钻狠辣，每一剑都直奔要害。

　　不仅仅是船长，两艘船上至少有十几人都在使用武装色霸气进行攻防，见闻色霸气的运用也时有体现，有人能预判子弹轨迹，有人能感知背后的偷袭。

　　战斗风格彪悍凌厉，招招致命，完全没有伟大航路前半段那些海贼的稚嫩，甚至比起新世界一些依赖果实能力的海贼，更多了一种千锤百炼的实战感。

　　“砰！”一个喽啰被对手覆盖霸气的拳头击中胸口，胸骨明显塌陷，口喷鲜血倒飞出去，眼看活不成了。

　　而胜利者毫不停留，立刻扑向下一个目标。

　　战斗的惨烈和高效，令人咋舌。

　　萨博看得眼睛发亮：“厉害！这两个船长的霸气水准，放在伟大航路前半段，至少是八千万贝利以上的级别！那些干部也不弱！”

　　古伊娜眼神锐利如刀，仔细观察着双方的剑术和霸气运用：“他们的战斗方式，更直接，更有效率，少了些花哨，多了些杀伐果断。这是常年在这种环境下厮杀磨练出来的。”

　　罗宾轻声道：“西海不像伟大航路有明确航线，岛屿之间联系更紧密，竞争也更直接和残酷。能在这里闯出名堂的海贼，都是在无数场血战中杀出来的，掌握霸气几乎是生存的必备技能。”

　　他们的小艇并未靠近，但那激烈的战斗还是引起了交战双方的注意。

　　卡洛斯船长一刀逼退约翰，抽空瞥了一眼那艘不起眼的小艇，看到上面三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和一个毫无存在感的男人，眉头一皱，高声喝道：

　　“那边的！是路过还是想插手？识相的就滚远点！不然连你们一起收拾！”

　　约翰也阴恻恻地看过来，双剑上的霸气吞吐不定：“看来是几只迷路的小羊羔，卡洛斯，先解决了你，再去抓他们，看起来能卖个好价钱！”

　　显然，即便是在激战中，这些西海海贼也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并且毫不掩饰自身的贪婪与狠辣。

　　萨博咧嘴一笑，非但不惧，反而有些跃跃欲试：“叔叔，看来西海要野蛮多啊，我喜欢。”

　　刘九依旧坐在船头，仿佛没听到那边的威胁，只是淡淡地说：“不用管他们，绕过去。”

　　萨博耸耸肩，虽然手痒，但还是听话地调整小艇方向，准备从战场的边缘绕行。

　　然而，他们不想惹事，事却想惹他们。

　　就在小艇即将绕过战场时，那名双剑船长约翰眼中凶光一闪，似乎觉得这小艇上的人气质特殊，可能是什么肥羊，竟然在激战中猛地挥出一道凌厉的飞翔斩击（虽然不如剑豪的斩波，但威力不容小觑），直劈小艇！

　　“想溜走，给我留下吧！”

　　然而，紫色的刀光后发先至！

　　“铿！”

　　一声脆响，那道飞翔斩击在半空中被一道更凝练、更迅疾的紫色刀光从中斩断，溃散成混乱的气流。

　　古伊娜不知何时已站在小艇边缘，紫云微微出鞘三寸，眼神冰冷地看向约翰：“想死，可以成全你。”

　　她甚至没有完全拔刀，仅仅凭借出鞘瞬间的刀气，就精准地斩断了对方的攻击。

　　这一幕，让激战中的双方都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瞬。

　　卡洛斯和约翰都震惊地看向古伊娜。那道斩击的强度他们很清楚，竟然被如此轻描淡写地破掉了？

　　约翰脸色阴沉下来：“看来不是小羊羔，是带着刺的。”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笑容，“更好！宰起来更有意思！”

　　卡洛斯也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利弊。

　　萨博上前一步，与古伊娜并肩而立，钢管扛在肩上，武装色霸气自然而然地流动覆盖，一股强大的气势升腾而起，咧嘴笑道：“怎么？想二打二？还是你们俩先分出胜负，赢了的再来陪我们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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