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到底是谁？

　　乾麒的意识从混沌中缓缓浮起，眼皮仿佛压着千钧重物。当他终于睁开双眼时，晨光正透过镶嵌紫晶的屋顶天窗倾泻而下，在鎏金雕花的床柱上折射出细碎光斑。熟悉的龙涎香萦绕鼻尖，身下是冰蚕丝织就的锦衾——这里是辉煌城堡的帝王寝殿。

　　他微微侧头，看见妻子心蕊蜷缩在自己身侧，纤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她隆起的腹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阳光透过薄纱帐幔洒在丝绸睡衣上，为那抹水蓝色的身影镀上金边。乾麒的喉结动了动，抬手抚上妻子微凉的脸颊，指腹摩挲过她眼尾淡淡的泪痕。这个动作惊醒了沉睡的胎儿，隔着衣料传来轻微的胎动。

　　“早安，大宝。“乾麒俯身轻吻妻子光洁的额头，手掌覆在圆润的孕肚上。他能感受到生命魔法形成的保护结界在掌心流转，像春日溪水般温暖柔和，“你妈妈怀你可辛苦了，以后要当个乖宝宝知道吗？“

　　“嗯......“心蕊在睡梦中发出猫儿般的嘤咛，突然浑身一颤睁开杏眼。当看清眼前人时，她猛地撑起身子，珍珠耳坠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老公！你...你真的醒了？“温热的泪水瞬间漫过眼眶，她扑进丈夫怀中时带起一阵药草清香，“三十七个日出日落，我每天用圣愈术维持你的生命体征，长老们都说......“

　　乾麒收紧臂弯，下颌抵着妻子发顶。她发间银月兰的香气混着泪水的咸涩，让他想起昏迷时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在意识最混沌的时刻，似乎总有个浑厚的声音穿透迷雾：“记住，雷霆是天地间最纯粹的意志......“

　　“大伯他......“乾麒突然感觉怀中人剧烈颤抖起来。心蕊的指甲深深陷进他后背的衣料，哽咽着说出那个早已预见的噩耗。当听到“生命回溯“四个字时，乾麒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用施术者三十年寿命换取七日回光返照的禁忌魔法。

　　窗外忽有惊雷炸响，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琉璃窗上。乾麒的指尖无意识迸出细小的电火花，在床幔投下转瞬即逝的蓝影。他强迫自己深呼吸，掌心轻抚妻子脊背：“父亲接任皇位是明智之举，三叔执掌圣橡树学院也能稳住局势。倒是你......“他的手掌滑向妻子腹部，“怀着永恒还要操劳这些......“

　　“永恒？“心蕊抬起泪眼，鼻尖还泛着淡淡的红，“你什么时候给孩子取的名字？“

　　乾麒一怔。这名字就像从灵魂深处自然浮现，带着宿命般的熟悉感。正要解释，寝殿外突然传来浑厚的钟声——七短一长，是紧急召集长老的讯号。夫妻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不安的涟漪。

　　“我父亲让你去图书馆最高层，“心蕊拭去泪水，从床头暗格取出鎏金令牌，“那里有禁咒结界，可以隔绝世间一切感知，包括......“

　　“我这就去。“乾麒抓过外袍利落起身，却在系腰带时顿了顿。他转身捧起妻子的脸，拇指拭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等我回来，一起给永恒读精灵童话集——你上次念到月光独角兽那段时，这小兔崽子动得特别欢。“

　　穿过十二道镌刻着雷霆纹章的石拱门，乾麒在暴雨中驻足仰望。这座通体漆黑的图书馆宛如巨龙盘踞，外墙的玄铁在电光中泛着幽幽蓝芒。当他推开蚀刻星图的青铜大门时，陈旧的羊皮纸气息裹挟着记忆扑面而来。

　　“左手第三排，《元素通论》里夹着大伯给的麦芽糖......“乾麒抚过落满灰尘的书架，指尖在某个凹陷处停顿——那是他十二岁时练习雷击术失手留下的焦痕。旋转阶梯的青铜扶手上，还留着当年刻下的身高标记，最新一道划痕停在“十七岁又三个月“的位置。

　　最高层的橡木门扉无声开启时，乾麒的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刺痛。这不是魔法预警，而是某种更深层的、血脉相连的悸动。当他迈过门槛的刹那，整座图书馆的魔纹同时亮起，屋顶显现的星象图开始逆向旋转。

　　“终于来了？“那个声音直接在颅腔内响起，带着金属震颤的共鸣。

　　“你苏醒的时限有点长啊！”乾麒说道。

　　“因为在这个世界，我是有被限制的。”

　　“你是谁？神吗？”乾麒问道。

　　“告诉过你了，我不记得我是谁了？神不神的有关系吗？”

　　“好吧！”乾麒点了点头，又说道：“我父亲说让我来这里？我来了，该干什么？”。

　　“取下你的手镯吧。”那个声音像一个引导，安排着其拿起的一切。

　　“然后呢？”乾麒取下来手镯问道。

　　“你的心戒呢？”声音问道。

　　“在这里。”乾麒从右手上取下了心戒，托在手中问道。

　　“戴在你的左手小拇指上，真奇怪，这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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