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你这个‘酌情\’会不会苛刻得不是地方？

　　有了曾轩的珠玉在前，大家这时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可当他们开始审阅章乔的卷子时，还是被再次震惊。

　　章乔的解题思路跟曾轩不尽相同，更加天马行空，充满灵气，很多题目的切入点都匪夷所思，但最后总能殊途同归，得到正确的答案。

　　“这孩子叫章乔？我敢打赌，这也是个鬼才！你们看看这题，他是怎么想到用复变函数来解这道平面几何题的？”

　　“再看这道，他的解法完全跳出了常规的框架！简直是神来之笔！”

　　一连发现两个顶级好苗子，教授们实在没办法再维持沉稳，喝彩声连连。

　　章乔的最终分数也出来了。

　　“九十九分！”

　　李教授脸上喜色不减，“章乔的卷子完美程度不输曾轩，只是附加题最后一步的结论，写得稍微仓促了一点，按照最严格的评分标准，可以酌情扣一分。”

　　有人不满了，“不是，为什么不能给满分？这就是满分答卷！我没看到结论仓促在哪里，李教授，你这个‘酌情’会不会苛刻得不是地方？”

　　“咱们手里批阅过的奥赛试卷还少吗？往年能在省赛拿到八十五分都是凤毛麟角！好不容易出了能拿满分的苗子，结果你还硬挑毛病要扣一分，你这是在打击种子选手的自信心！”

　　“就是！如果这是国际赛，你知道一分之差能刷掉多少人吗！我怀疑你对章乔搞针对！”

　　李教授，“……”

　　他扣一分他还成众矢之的了？

　　他也是为了孩子好，水满则溢，扣一分咋了？更能激起孩子的好胜心，继续进步！

　　要不是曾轩的卷子实在挑不出毛病，那份他也想扣一分。

　　孩子的实力摆在那里，他给人扣一分，天才就不是天才了？

　　就算章乔只拿九十九，一样傲视群雄！

　　这些老东西怎么不懂他的苦心呢！

　　李教授委屈，脸红脖子粗据理力争，舌战双方有来有往。

　　本该气氛沉肃的阅卷室登时吵得跟菜市场一样。

　　王司长对耳边的喧闹充耳不闻，他把那两张试卷拿过来，薄薄纸张捏在手里轻飘飘，又似有千斤重。

　　等这个成绩传回京市那边，必然又是一番沸腾。

　　把曾轩跟章乔的试卷装袋，王司长用力闭了闭眼，开口打断喧哗。

　　“接下来需要大家用最快的速度，把其他参赛考生的卷子一并批改出来。”

　　“我要知道，第三名是多少分。”

　　他要知道，那两个孩子，究竟把其他人甩开了多远！

　　“继续批改没问题，总共一百多份试卷，我们哪怕今天不吃不喝，也会把所有试卷批改出来。”李教授顿了下，话锋一转，“只是王司长，在这之前您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两个孩子是哪个学校培养出来的？”

　　这句话一出，整个阅卷室再次死静。

　　一众教授、特级教师全部紧盯王司长，眼睛闪烁亮光。

　　王司长沉默了会，笑开，他能不知道这些人打什么主意？

　　想抢好种子。

　　“他们都是桂市凤凰屯小学四年级学生。”王司长知无不言。

　　抢，你们去抢。

　　那也得你们抢得着。

　　李教授眼睛瞪大如铜铃，“两个都是凤凰屯小学的？都是？”

　　王司长点头，“都是。”

　　“……”

　　“……”

　　大华夏有人才辈出这个词。

　　但是大华夏还有地大物博这个词。

　　一个地方同时出现两个数学天才，简直不符合人才分布的规律。

　　更何况俩天才还是打包从同一个刚刚成立不久的乡村小学里冒出来，这就更让人疑惑费解了。

　　凤凰屯他们是知道的，那个村子往外卖的东西好吃又养生，名声早就传到全国各地。

　　可养生又不是养脑，总不成吃了凤凰屯出的东西还能提高智商开发脑域——？

　　等等，谁说凤凰屯的东西不能养生又养脑呢？谁说不能养生养脑又兼具开发脑域呢？

　　万一呢？

　　大家都是搞学术的，懂真理。

　　认知局限性不代表客观存在性。

　　用大白话说就是，你没见过不代表它不存在。

　　“咳，其他试卷搬过来没有？咱先改试卷！”李教授最先压下心思，今儿他跟这帮人务必要把所有试卷批改完！

　　明儿他就去凤凰屯抢生源去！

　　这个念头冒出，李教授跟其他阅卷成员一一对视，又各自若无其事撇开脸。

　　呵，在座的各位，都跟他一个想法——抢生源。

　　等完成任务走出这间阅卷室的门，他们就是对手！

　　……

　　徐海超作为教育部干部，比其他人更快拿到曾轩、章乔的成绩。

　　可等他紧赶慢赶到宁市宾馆时，还是慢了一步。

　　宾馆前台告知桂市师生已经退房离开。

　　徐海超懊恼得拍大腿，得，喜讯报不了，他本来想借这个机会跟凤凰屯交好来着。

　　凤凰屯要不得了了。

　　再过一段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进凤凰屯。

　　这个时候许耀林已经带着曾轩、章乔坐上回程班车。

　　比赛告一段落，两个少年轻松下来，一路说说笑笑，“我买了半个书包零食，你买了啥？”

　　“零食，还淘了一把弹弓，一个遥控车。”

　　“弹弓肯定是给翠妮的，遥控车给家宝？小福跟王波、冬冬的礼物呢？”

　　“他们的礼物不是在你书包里吗？你以为我没看见你买了？哈哈哈。”

　　“哦，忘记说了，我也给你买了礼物，一本奥数习题，嘻嘻。”

　　“……滚啊。”

　　许耀林坐在两人旁边闭目养神，嘴角笑意浅浅。

　　宁市离马镇说远不算远，五六个小时车程。

　　可离家出来两天，他就归心似箭了。

　　一想到回家呀，就心情好。

　　“许爷爷，如果我们能进集训队，到时候你还陪我们一块去吗？”两个少年停了吵嘴，闲不下，又跟亲近的老头搭话。

　　许耀林继续假寐，嗓音带笑，“进了集训队是要封闭训练的，你俩在里头封闭了，我在外头干啥？干等你俩啊？陪不了陪不了，许爷爷还要给学生上课呢。”

　　“许爷爷，你说集训地点有没有可能选在咱凤凰屯？”

　　“……”许耀林眼睛霍地睁开，看俩娃跟看怪物似的。

　　你俩是真敢想。

　　也不是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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