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剑道争锋

　　正午的阳光洒在论剑台上，将黑色石台映照得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叶玄跟随执法堂弟子穿过人群，来到论剑台后方的一处凉亭。

　　青云子正与几位长老品茶，见叶玄到来，微微颔首示意。

　　弟子叶玄，拜见掌门，师尊，各位长老。

　　叶玄恭敬行礼。

　　青云子放下茶盏，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叶玄：测灵碑紫光，根基完美。莫师弟果然收了个好徒弟。

　　坐在一旁的莫问天嘴角微扬，却不言语，只是轻轻摩挲着腰间佩剑。

　　叶玄，青云子声音忽然压低，凌霄宗之事，你不必担心。青云剑宗虽不如当年鼎盛，但护住一个弟子还是做得到的。

　　叶玄心头微暖，郑重道：多谢掌门庇护。

　　不过...

　　青云子话锋一转，此次大比，凌霄宗安插的眼线必定会全力针对你。本座不便直接插手弟子间的比试，你需自行应对。

　　叶玄眼中寒光一闪：弟子明白。

　　青云子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便让叶玄退下。

　　离开凉亭时，叶玄注意到莫问天悄悄对他比了个剑诀手势，正是《问天剑诀》中心剑合一的起手式。

　　回到论剑台前，第二轮测试即将开始。

　　一百二十名通过第一轮的弟子整齐列队，等待裁判长老宣布规则。

　　第二轮测试剑道悟性。

　　裁判长老指着论剑台中央新摆放的九根石柱，剑意石，蕴含九种不同剑意。参试者需在一炷香内，至少参悟其中一种剑意，并在石柱上留下剑痕。

　　叶玄仔细观察那九根石柱，每根都呈现出不同色泽，表面布满细密纹路。

　　最左侧的石柱通体雪白，散发着凛冽寒意；

　　旁边一根则呈现土黄色，给人以厚重沉稳之感；

　　再往右依次是赤红、青绿、金黄、淡蓝、深紫、银灰和纯黑，各具特色。

　　测试顺序按第一轮成绩倒序进行。

　　裁判长老展开名册，第一个，王猛！

　　一名魁梧弟子上台，在九根石柱前徘徊许久，最终停在土黄色石柱前。

　　他闭目凝神，额头渐渐渗出汗水。

　　一炷香即将燃尽时，他突然拔剑，在石柱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剑痕。

　　合格，下一位！

　　测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大部分弟子都选择较为温和的土、木、水属性剑意，少数胆大的尝试火、金属性，但成功率不高。

　　直到冷月登场，才引起一阵轰动。

　　她一袭白衣飘然上台，径直走向最左侧的雪白石柱。

　　素手轻按柱面，整个石柱顿时绽放耀眼白光，表面凝结出细密冰晶。

　　冷月并未拔剑，只是并指如剑，在石柱上轻轻一划，便留下一道深达寸许的剑痕。

　　冰属性剑意，领悟程度...完美！

　　裁判长老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台下响起一片惊叹声。

　　叶玄也暗自点头，冷月在冰系剑道上的天赋确实惊人。

　　南宫煌紧随其后上台，他选择了赤红石柱。

　　随着他手掌贴上，石柱瞬间燃起熊熊烈焰，将整个论剑台映照得通红。

　　南宫煌拔剑出鞘，剑锋划过之处，火焰凝聚成一道火线，在石柱上烙下深深的焦痕。

　　火属性剑意，领悟程度...接近完美！

　　南宫煌傲然下台，经过叶玄身边时，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废物，看你能领悟什么剑意。

　　叶玄纹丝不动，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如同看一只蝼蚁。

　　很快轮到叶玄。

　　当他走上论剑台时，明显感觉到数道充满敌意的目光。

　　高台上，青云子和莫问天也都坐直了身体，显然对他的表现颇为期待。

　　叶玄没有急着选择，而是缓步走过九根石柱，细细感受每根石柱散发的剑意。

　　当走到最后一根纯黑石柱前时，他忽然停下脚步。

　　这根石柱一直无人问津，表面黯淡无光，仿佛能吸收周围一切光线。

　　他选了最难的寂灭剑意

　　据说这根石柱已经有三十年没人能参悟了...

　　台下议论纷纷。

　　南宫煌更是冷笑连连：装模作样，待会儿看他怎么出丑！

　　叶玄对周围的嘈杂充耳不闻，将手掌轻轻贴在漆黑石柱上。

　　刹那间，一股冰冷死寂的剑意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仿佛要冻结他的血液，寂灭他的生机。

　　这正是幽冥秘境中感受过的死亡气息！

　　叶玄不惊反喜，体内混沌吞天诀自动运转，将那股寂灭剑意尽数吞噬、炼化。

　　与此同时，他识海中的幽冥剑微微震颤，散发出相似的剑意波动。

　　一炷香才燃了三分之一，漆黑石柱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裂纹，每道裂纹中都渗出令人心悸的黑芒。

　　叶玄没有拔剑，只是食指轻点石柱，一道灰蒙蒙的剑气透指而出。

　　咔嚓！

　　石柱表面应声出现一道深达三寸的剑痕，边缘处还有细微的灰色纹路蔓延，仿佛连石质都被某种力量侵蚀了。

　　全场鸦雀无声。

　　裁判长老呆立良久，才结结巴巴地宣布：寂...寂灭剑意，领悟程度...超...超越完美！

　　这个评价前所未有。

　　论剑台四周爆发出震天的惊呼声，就连高台上的长老们都纷纷站起，难以置信地望着那根漆黑石柱。

　　怎么可能？

　　南宫煌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叶玄平静下台，对周围的赞叹声充耳不闻。

　　只有他知道，这所谓的寂灭剑意与幽冥剑的死亡气息同源，而混沌吞天诀又能完美融合各种能量，这才有了如此惊人的表现。

　　第二轮测试持续到日影西斜才结束。

　　一百二十名参试者中，只有六十八人成功参悟剑意，晋级最终轮实战对决。

　　明日辰时，进行第三轮比试。

　　裁判长老宣布道，今日先抽签决定对战顺序。

　　叶玄抽到了十三号签，对手是一个名叫刘枫的真灵后期弟子。

　　冷月抽到七号签，对手是药王峰的一名弟子；

　　南宫煌则抽到二十二号签，对手是刑罚堂的一名执事。

　　抽签结束后，叶玄正准备离开，忽然被一道身影拦住去路。

　　来人一袭紫袍，面容阴鸷，正是南宫煌。

　　叶玄，别以为领悟了什么剑意就了不起。

　　南宫煌压低声音，眼中满是怨毒，明日比试，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剑道！

　　叶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南宫羽当初也是这么说的。

　　这句话如同利剑刺中南宫煌痛处，他脸色瞬间狰狞：你！...

　　南宫师兄，何必与一个将死之人生气？

　　一道娇媚声音插入，只见一名身着红衣的妖娆女子款款走来，亲昵地挽住南宫煌的手臂。

　　女子容貌艳丽，但眼神却如毒蛇般阴冷。

　　柳红绫，刑罚堂副执事，真灵境大圆满。

　　冷月在叶玄耳边低声道，此女心狠手辣，擅长用毒，与南宫家关系密切。

　　叶玄微微点头，对南宫煌和柳红绫的威胁视若无睹，径直从两人身边走过。

　　明日见分晓。

　　南宫煌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离开论剑台，叶玄没有直接回青竹峰，而是转道去了藏经阁。

　　韩厉见他到来，连忙引至僻静处。

　　叶师弟，我查到些有趣的东西。

　　韩厉神秘兮兮地取出一本古籍，关于测灵碑紫光的记载。

　　叶玄翻开古籍，只见其中一页记载：测灵碑紫光者，根基完美无瑕，乃千年难遇之修炼奇才。上古时期，唯混沌体、先天道体等特殊体质可引发此异象。

　　混沌体？

　　叶玄心头一震。

　　混沌吞天诀修炼到高深处，确实会逐渐改变体质，莫非...

　　韩厉继续道：更奇怪的是，我翻遍典籍，发现青云剑宗立派千年，只有三人引发过测灵碑紫光。第一个是开派祖师青云子，第二个是三百年前的剑痴长老，第三个...

　　是莫师叔。

　　韩厉压低声音，而且都是在他们展露惊人剑道天赋之后。

　　叶玄若有所思。

　　看来师尊传授的混沌吞天诀，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神秘。

　　辞别韩厉，叶玄回到青竹峰时已是夜幕低垂。

　　小院中，小白正蹲在石桌上，面前摆着一只烤熟的野兔。

　　哥哥回来啦！

　　小白兴奋地跳起来，我抓了只兔子，等你回来一起吃！

　　叶玄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取出一些调料撒在兔肉上。

　　一人一兽就着月光享用简单的晚餐，期间小白叽叽喳喳地讲述着白日在竹林里的见闻。

　　对了哥哥，小白突然神秘兮兮地说，我今天在竹林深处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

　　叶玄挑眉：

　　那里有块大石头，我靠近时感觉浑身发冷。

　　小白抖了抖毛发，好像...好像你在秘境里用过的那把剑的气息。

　　叶玄手中动作一顿。

　　幽冥剑一直藏在他识海中，小白不可能感应到。

　　除非...那石头与死亡法则有关？

　　明天带我去看看。

　　叶玄说道。

　　夜深人静时，叶玄盘坐在石台上，取出吞天珠与师尊沟通。

　　他将今日测灵碑紫光之事详细告知，吞天仙帝的虚影闻言竟露出恍然之色。

　　难怪...难怪你能轻易融合幽冥剑的死亡法则。

　　吞天仙帝沉吟道，混沌吞天诀修炼到一定境界，确实会逐渐改变体质，向混沌体靠拢。不过...

　　不过什么？

　　叶玄追问。

　　吞天仙帝神色凝重：真正的混沌体乃是先天生成，后天修炼而成的只能算伪混沌体。但即便如此，也足以引起某些人的觊觎。从今往后，你需更加小心。

　　叶玄郑重点头。

　　看来这测灵碑紫光，既是天赋的证明，也可能招来祸端。

　　退出神识后，叶玄开始调息养神，为明日的大比做准备。

　　混沌吞天诀缓缓运转，净灵鱼在经脉中欢快游动，将每一缕灵力都淬炼得纯净无比。

　　识海中，幽冥剑静静悬浮，散发出淡淡的死亡气息，与今日参悟的寂灭剑意相互呼应。

　　月过中天，青竹峰上一片寂静。

　　叶玄忽然睁开双眼，眸中精光闪烁。

　　他感知到院外竹林中有细微的灵力波动，虽然对方极力隐藏，却逃不过他敏锐的灵觉。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叶玄淡淡道。

　　竹林阴影中，缓缓走出三道身影。

　　为首者正是南宫煌，身旁是柳红绫，还有一名面容阴鸷的黑衣男子，气息竟达到玄灵中期！

　　叶玄，你活不过今晚了。

　　南宫煌狞笑道，这位是刑罚堂的周长老，特意来送你上路！

　　叶玄神色不变，心中却暗自警惕。

　　玄灵中期，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大境界，正面抗衡胜算渺茫。

　　但青竹峰有禁制保护，只要拖延片刻...

　　周长老擅离职守，深夜闯入青竹峰，就不怕门规处置？

　　叶玄一边说，一边悄悄捏碎了莫问天给的传讯玉符。

　　周长老阴森一笑：死人，是不会告状的。

　　话音未落，他骤然出手，一道漆黑掌印破空而来，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叶玄早有准备，金光剑瞬间出鞘，剑锋上灰蒙蒙的剑气流转，正是融合了寂灭剑意的问天剑诀。

　　剑气化虹！

　　金色剑光如长虹贯日，与漆黑掌印在半空相撞。

　　轰然巨响中，剑气溃散，掌印也被削弱大半，余波将叶玄震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周长老面露讶色，区区真灵境，竟能接我一掌不死？

　　南宫煌脸色难看：周长老，别给他机会，速战速决！

　　周长老冷哼一声，双手结印，周身黑气翻涌，显然要施展更强杀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声音忽然响起：

　　深夜围攻同门，好大的胆子！

　　月光下，一袭白衣的冷月飘然而至，手中冰晶长剑直指周长老。

　　她身后，柳如烟和韩厉也相继现身，各自持剑而立。

　　你们...

　　叶玄有些意外。

　　冷月头也不回：楚瑶临走前托我照看你，她果然料事如神。

　　周长老脸色阴晴不定，显然没料到会突然冒出这么多帮手。

　　虽然以他玄灵中期的修为不惧这些真灵境弟子，但闹出太大动静必然惊动宗门高层。

　　算你走运！

　　周长老咬牙道，我们走！

　　南宫煌不甘地瞪了叶玄一眼，却也不敢违抗周长老的命令，三人迅速消失在竹林深处。

　　确认敌人真的离开后，叶玄才长舒一口气，向冷月等人道谢。

　　叶师弟不必客气。

　　韩厉豪爽地拍拍他肩膀，明日大比，我们一起收拾南宫家那群杂碎！

　　冷月却神色凝重：周长老是刑罚堂实权人物，连他都出面了，事情不简单。叶师弟，明日大比你务必小心。

　　叶玄点点头，眼中寒光闪烁。

　　既然对方不讲规矩，那他也无需再留手。

　　明日论剑台上，是时候让某些人付出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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