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法散成本终难覆，雷劫暗藏跑路忧

　　海风卷着残留的悲戚，掠过小院的石桌。

　　楚渊盘膝静坐，周身淡青色光晕与天地灵气缓缓共鸣。

　　散逸的法则碎片如同钥匙，正打开他对天道运行逻辑的认知之门。

　　敖烈不知何时也醒了，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没有打扰。

　　直到楚渊睁开双眼，眸中清光流转，带着豁然开朗的明悟，敖烈才开口问道：“楚兄，你似乎悟到了什么？”

　　楚渊点头，指尖轻点石桌，淡青色灵气化作一道微小的天地模型。

　　天空是淡蓝，地面是深褐，中间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银白法则：“我终于明白，天道为何对化神大圆满修士的陨落如此‘恸哭’了。”

　　“哦？”

　　敖烈来了兴致，身子前倾：“龙族古籍只说天地不仁，却未解释这悲鸣的深浅之别，你说说看。”

　　“这关乎天道的‘成本与回收’。”

　　楚渊缓缓道，指尖一动，银白法则中分出一缕，缠绕上深褐的“大地”：“修士修炼，本质是借用天地灵气与法则，天道如同‘投资者’，将自身本源、气运、法则下发给修士，期待未来的‘回报’。”

　　他指尖再动，那缕银白法则突然碎裂，天地模型微微震颤，泛起淡淡的红色：“化神修士，终其一生都在打磨自身法则，与天地深度绑定，却始终无法炼化虚空、开辟小世界。”

　　“他们占用的天道资源：灵气、气运、法则本源，如同泼出去的水，一旦陨落，法则溃散，这些‘投资’便彻底打了水漂，连一丝回收的余地都没有。”

　　“天道损失的是‘净成本’，自然会引发剧烈的悲鸣。”

　　敖烈眼中闪过恍然：“那炼虚修士呢？他们陨落时的异象反而更淡，难道是天道不心疼？”

　　“非也。”

　　楚渊摇头，指尖调整灵气模型，银白法则缠绕着一团小小的、晶莹的“小世界”：“炼虚修士能‘炼化虚空为小世界’，这小世界便是天道‘投资’的具象化回报。”

　　“他们的修为、法则，大多寄托在小世界中，即便陨落，小世界也不会随之一同消散，反而会被天道回收，里面的灵气、法则、甚至修士积累的气运，都会回归天地。”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微妙：“相当于天道投资炼虚修士，即便失败，也能收回大部分成本，虽有亏损，却不至于血本无归。”

　　“而化神大圆满，是‘投资全亏’，两者的悲恸程度自然天差地别。”

　　“原来如此！”

　　敖烈拍案而起，眼中满是赞叹：“龙族古籍记载‘炼虚陨，天地微戚；化神陨，天地大恸’，原来根源在此！那炼虚及以上修士要渡天雷劫，又是什么道理？难道也是天道在‘算账’？”

　　楚渊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指尖的灵气模型中，天空降下几道紫色雷电，劈向那团“小世界”：“这便是天道的第二层算计——防止‘投资者跑路’。”

　　“跑路？”

　　敖烈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修士会带着小世界逃离玄苍界？”

　　“正是。”

　　楚渊点头，语气沉了几分：“炼虚修士能破碎虚空，小世界是他们的根本。理论上，他们可以带着小世界离开玄苍界，去往未知的虚空或其他界面。”

　　“一旦如此，天道的‘投资’便彻底流失，连回收的机会都没有。”

　　他指尖的雷电愈发密集：“古籍中有记载，玄苍界曾有强大修士，渡过雷劫后并未飞升，而是带着小世界遁入虚空跑路。”

　　“虽小世界在虚空中难以长久存续，大概率会崩碎，但只要有一例，便足以让天道警惕。”

　　“所以天雷劫，既是检验修士是否有飞升的资格，也是天道的‘枷锁’？”

　　敖烈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雷劫的威力越来越强，便是因为跑路的修士多了，天道的不信任感越来越重？”

　　“没错。”

　　楚渊的灵气模型中，雷电从紫色变成金色，再变成黑色，威力层层递增：“炼虚雷劫尚可，合体、大乘雷劫愈发恐怖，渡劫更是九死一生。”

　　“天道在雷劫中会全力冲击修士，一方面检验修士修为，另一方面也是施加压力。若修士想跑路，雷劫便会直接劈死修士，让其得不偿失。”

　　他看向敖烈，补充道：“只有渡过成仙劫的修士，才需做出最终选择：将小世界完整归还天道，天道则会返还一份‘天道本源’，这份本源便是通往仙域的‘门票’，交给仙域天道后，才能进入仙域，真正飞升。”

　　“若执意带走小世界，不仅拿不到门票，还会被玄苍界天道视为叛逆，遭无尽追杀。”

　　敖烈听得心惊，低头沉思片刻，忽然道：“难怪龙族先辈常说‘飞升之路，步步是劫’，原来不止是修为的考验，更是天道的层层算计。那那些跑路的修士，最终结局如何？”

　　“多半是陨落在虚空中。”

　　楚渊语气带着一丝唏嘘：“小世界需要源源不断的灵气与法则支撑，虚空之中一片虚无，渡劫修士无法炼化虚空中的混沌之气转为灵气，无法提供能量，用不了多久便会崩碎，修士也会随之陨落。”

　　“但即便如此，仍有人心存侥幸，试图寻找其他宜居界面，这便让玄苍界天道的戒心越来越重，雷劫也越来越难渡。”

　　两人沉默片刻，海风带着涛声掠过，千鲸岛的夜空已布满星辰，残留的悲戚气息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天地规则的敬畏。

　　敖烈举起酒壶，倒满两杯灵酒：“敬这无情的天道，也敬我们这些在算计中挣扎的修士。”

　　楚渊举杯与他一碰，灵酒入喉，清冽中带着一丝沉重：“知晓这些，或许能让我们未来渡劫时，多一分准备，少一分迷茫。”

　　他望向深海方向，邪血子的陨落不仅让他感悟了法则，更让他洞悉了天道的深层逻辑。

　　化神大圆满的落幕，是成本无法回收的恸哭。

　　炼虚以上的雷劫，是防止跑路的枷锁。

　　飞升的门票，是小世界与天道本源的交换。

　　这便是玄苍界的修炼真相，残酷却又现实。

　　两人又聊了许久，从龙族的渡劫经历，到玄苍界的古老传说，越聊越是心惊。

　　原来天道的每一处规则，都藏着深层次的原因，修士的每一步成长，都在与天地的算计博弈。

　　夜深了，敖烈回房歇息，楚渊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漫天星辰。

　　『清灵守护』法则缓缓运转，他的心境愈发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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