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火焰之道

　　华丹峰洞府内。

　　一连七日，楚渊都在炼制聚气丹。

　　成功率稳定在五六成，最高一炉出了六颗上品。

　　可再想往上突破，却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要么是火候把控差一丝，要么是灵力引导不够顺畅。

　　他捧着最后一炉丹药琢磨半晌，摸了摸后脑勺：“光闷头练不行，得去学学系统的法门！”

　　…

　　青玄丹阁在华丹峰主峰西侧，因地火限制，不在青玄峰。

　　是宗门专门传授丹道的地方，也是药堂总部所在。

　　阁楼通体由暖玉砌成，常年萦绕着淡淡的药香。

　　门口的楹联写着“丹火炼乾坤，药香渡众生”，气派非凡。

　　楚渊赶到时，阁外已经围了不少华丹峰的弟子。

　　大多是筑基初期，也有几个炼气后期的，都在低声议论着今日的课程。

　　“楚师弟，你也来报长老的炼丹课？”

　　一个穿着青灰色弟子袍的青年笑着走来，正是同峰的师兄林文轩。

　　此人炼丹天赋不错，一阶上品丹药成功率能到七成，算是楚渊的前辈。

　　“林师兄。”

　　楚渊拱手，“最近炼丹遇到瓶颈，想来听听长老的心得，学学火焰操控的法门。”

　　“巧了，我也是卡在火焰上！”

　　林文轩叹了口气，“长老据说最擅长‘柔火炼药’，今天肯定能学到东西。”

　　两人正说着，丹阁大门缓缓打开。

　　一道苍老的身影缓步走出，鹤发童颜，身着绣着丹炉纹样的道袍。

　　正是青玄丹阁的传功长老，元婴初期的丹道大师墨尘子。

　　他目光扫过众弟子，声音沉稳如钟：“随我进来吧，今日讲火焰之道，炼丹之基，首在火焰，火候不明，丹道难成。”

　　众弟子鱼贯而入。

　　…

　　丹阁一间教室内，摆着数十个丹炉，皆为玄阶下品。

　　中央是一座高约丈许的玉台，台上放着一尊古朴的丹炉，炉身刻着繁复的火纹。

　　墨尘子站在玉台之上，指尖一弹，一缕淡红色的火焰凭空燃起，悬浮在掌心：“炼丹之火，分五类常用，一类是自身灵力所化，二类是灵石辅助催动，三类是地火之脉引出的地火，四类是异火这种珍稀奇妙的天地之火。五类是妖兽的兽火。”

　　“先说说自身灵力火焰。”

　　墨尘子掌心火焰轻轻摇曳，“以自身灵力为引，凝聚火焰，优点是灵活多变，可随心意调整强弱、温度，适合炼制低阶、药性娇贵的丹药，比如清心丹、护脉丹。”

　　他指尖一动，火焰骤然变弱，化作一缕淡青色，“但缺点也明显，耗损灵力极大，筑基修士炼一炉一阶丹药，灵力就要耗去三成，且火焰强度有限，炼不了高阶丹药。”

　　楚渊听得认真，手里的笔飞快记录：“自身灵力火焰 灵活、耗灵力、低阶适用。”

　　“第二类，灵石辅助火焰。”

　　墨尘子从储物袋取出一块下品灵石，按在玉台的凹槽内。

　　瞬间，台上丹炉底部燃起一团橙黄色火焰，火势比灵力火焰旺了不少，且稳定无波动：“以灵石为能量源，催动丹炉生火，优点是省力，不耗自身灵力，火焰稳定，适合批量炼制普通丹药。”

　　他顿了顿，又道：“但成本不低，一炉一阶丹药，大概要消耗三块下品灵石，且火焰属性单一，只能微调强弱，无法改变温度性质，遇到需要‘骤冷骤热’的丹方，就束手无策了。”

　　众弟子纷纷点头。

　　楚渊心里盘算：“批量炼聚气丹的话，灵石成本加进去，一炉净赚就少了三块，长期下来不划算，还是地火靠谱。”

　　“第三类，天地、妖兽之火，以地火最是常用。”

　　墨尘子话音刚落，抬手对着丹炉一点，炉底火焰瞬间变作深红色，温度骤然升高，连远处的弟子都能感受到一股热浪：“华丹峰及附近，地下有地火之脉。地火火脉，由灵脉、地脉、岩浆交错，引动岩浆中的火灵气，演变产生。地火取之不尽，火力持久且强劲，适合炼制高阶丹药、提纯稀有灵草，且无需额外成本。”

　　“但地火也有弊端，性子刚猛，不易掌控，一不小心就会烧毁药汁、破坏药性。”

　　他指尖灵力微动，深红色火焰渐渐收敛，变得柔和起来：“这就需要修士以自身灵力引导，如同驯兽一般，让地火为己所用，既借其势，又制其烈。”

　　说着，墨尘子取出一株清心草，投入丹炉：“看好了，炼清心丹，地火需调至‘温火’，灵力包裹药草，让药性慢慢析出，不可急功近利。”

　　丹炉内传来轻微的“滋滋”声，淡绿色的药汁渐渐凝聚，香气愈发清新。

　　众弟子都屏息凝神，盯着丹炉，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楚渊更是看得专注，他之前炼清心丹，总觉得药性不够纯粹。

　　此刻才明白，是地火的刚猛破坏了部分药效，若是用灵力引导，让火焰变得柔和，效果必然更好。

　　“除了这三类常用火焰，世间还有传说中的异火。”

　　墨尘子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向往：“异火生于天地灵秀之地，或伴生于上古灵脉，或蕴于极寒极热之境，如‘紫焰雷火’‘幽冥寒火’，各具特性。”

　　“异火炼丹，不仅能大幅提升丹药品质和成功率，还可能让丹药生出额外的神通，比如紫焰雷火炼出的破煞丹，能驱散高阶煞气；幽冥寒火炼出的疗伤丹，可愈骨生肌。”

　　众弟子听得眼睛发亮。

　　孙继海忍不住问道：“长老，异火，我们有机会见到吗？”

　　墨尘子笑了笑：“异火稀有至极，老夫活了三百余年，也只见过阁主的青霖心炎、华丹峰峰主的雷霄真焰、华丹峰地火火脉中的玄重冥火。你们现阶段不必强求，先把常用火焰掌控熟练，便是根基扎实了。”

　　“第五类，兽火。”

　　墨尘子话锋一转，指尖凝聚出一缕暗红色火焰，火焰边缘带着淡淡的黑纹，散发着一股野性的灼热：“兽火生于妖兽体内，由妖兽内丹或血脉孕育而成，不同妖兽的兽火，属性、强度各不相同。”

　　他指着那缕兽火，继续道：“比如火狐的赤焰、炎狼的焚风火、玄龟的温髓火，各有特性。兽火的优点是火力强劲且带有妖兽本源气息，炼制攻击性、淬体类丹药时，能让丹药多添一血脉之力，效果更佳，比如破煞丹、爆炎丹、淬骨丹。”

　　“而且兽火可控性介于自身灵力火和地火之间，既不用耗损自身灵力，又能通过神识引导调整，比灵石火焰灵活得多。”

　　林文轩忍不住举手问道：“长老，兽火怎么获取呢？是不是要契约能生火的妖兽？”

　　“有两种方式。”

　　墨尘子点头，“一是契约天生能孕育兽火的妖兽，如御兽峰不少弟子，会用契约妖兽的兽火炼丹；二是猎杀带有兽火的妖兽，取出其内丹或兽火本源，存入特制的玉瓶中，炼丹时取出催动即可。”

　　他话锋一转，语气凝重了些：“但兽火也有缺陷，一是获取不易，高阶妖兽的兽火更是难得；二是部分兽火带有妖兽戾气，若引导不当，会污染丹药，让丹药带上凶性，修士服用后可能心绪躁动；三是兽火需要定期补充妖兽精血或灵晶，否则会慢慢衰弱。”

　　随即又笑了笑，“因为兽火关系，华丹峰和御兽峰互为宗内关系最好的友好峰脉。”

　　楚渊飞快记录：“兽火 妖兽孕育、火力强、带本源气息、适合攻击/淬体丹、需契约或猎杀获取、有戾气风险。”

　　心里暗道：“鎏金飞虎步入三阶后会凝聚出本源兽火，鎏金真焰，大概再等五百年就好。”

　　但转念一想，异火再厉害，也不如眼下的灵石实在，摇摇头，继续低头记笔记：“异火 稀有、强效、暂不考虑，先练地火操控。”

　　…

　　这堂课一讲就是一整天。

　　上午听墨尘子讲解理论、演示手法，下午众弟子便在丹阁内实践。

　　墨尘子穿梭其间，逐一指点。

　　楚渊选了一尊连通地火的丹炉，按照长老的方法，以自身灵力引导地火。

　　一开始总是掌控不好，火焰时强时弱，练废了两炉清心草。

　　“别急，灵力要顺着地火的走势引导，不是强行压制。”

　　墨尘子走到他身边，指尖一点，一股温和的灵力传入丹炉：“你看，就像这样，以柔克刚，让地火跟着你的心意走。”

　　楚渊茅塞顿开，连忙调整灵力。

　　果然，深红色的地火渐渐变得柔和，温度稳定在恰到好处的范围。

　　再次投入清心草，药汁凝聚得格外顺畅。

　　半个时辰后，凝丹成功，一炉出了七颗上品清心丹，丹纹细腻，药香纯粹。

　　“成了！”

　　楚渊心中一喜，连忙把丹药收好，这是他目前炼出的最好一炉清心丹。

　　墨尘子点点头：“不错，一点就透，你灵力与火焰操控的底子很好，再勤加练习，地火操控必然能大成。”

　　…

　　接下来的几日，楚渊天天泡在青玄丹阁。

　　课程从火焰操控讲到药草处理，再到丹方解析，往往一上就是一整天。

　　有时甚至会连续讲三天三夜，弟子们饿了就吃辟谷丹，累了就打坐恢复片刻，没人有丝毫懈怠。

　　毕竟，炼丹课程最贵，是习剑课程的十倍左右。

　　丹修富足，剑修贫穷，玄苍界也是如此。

　　楚渊学得格外投入，笔记记满了厚厚的一本。

　　难以言喻的感悟用了好几枚玉简记录。

　　每天课后还会回到洞府，结合学到的法门继续炼丹。

　　他发现，用灵力引导地火后，聚气丹的成功率直接冲到了七成。

　　破煞丹更是达到了七成五，而且丹药品质也提升了不少，卖相更好，药香更浓。

　　“楚师弟，你这破煞丹卖不卖？我出六块下品灵石一颗！”

　　秦天阳试过楚渊炼的破煞丹后，眼睛一亮，“比我炼的纯度高，破解煞气的效果更好。”

　　“师兄要多少？”

　　楚渊笑着回应，“我这里还有二十颗，都按五块五卖给你。”

　　“全要了！”

　　秦天阳毫不犹豫地付了灵石，“以后你炼出的破煞丹，我都包了，价格好说！”

　　楚渊心中美滋滋，这就是系统学习的好处。

　　不仅成功率提升，丹药品质也上去了，赚钱速度更快了。

　　…

　　连续七日的课程结束后，楚渊回到洞府。

　　啸风立刻扑了上来，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显然是等急了。

　　揉了揉啸风的脑袋，走到丹炉前，指尖灵力一动，地火缓缓燃起。

　　这次没有丝毫滞涩，火焰稳定而柔和。

　　“炼丹！炼丹！炼丹！”

　　楚渊眼中闪过精光，投入早已准备好的灵草，药香渐渐弥漫开来。

　　窗外桃花依旧灼灼，丹炉内火焰静静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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