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低语侵袭

　　图书馆彻底陷入了沉睡般的死寂。应急灯幽绿的光芒在空旷的大厅和走廊中投下诡异的阴影，将古老的建筑渲染得如同鬼蜮。空气中，那股旧纸张和樟木的香味似乎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尘埃和某种腐朽气息的阴冷。

　　叶天悄无声息地来到通往地下古籍库的楼梯口。那扇厚重的铁门紧闭着，一把老式的黄铜大锁挂在上面。但这难不倒他。他伸出手指，指尖凝聚一丝精纯的九阳内力，轻轻按在锁芯上。

　　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锁芯内的金属机簧在内力的精准冲击下瞬间软化、变形。叶天手腕微微一抖，“咔哒”一声轻响，锁便打开了。他将锁轻轻取下，推开铁门。铁门发出极其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门后是一段向下的、更加昏暗的石头阶梯，阴冷的空气夹杂着更浓郁的霉味和那股令人不安的低语污染波动，从下方扑面而来。

　　叶天深吸一口气，将《九阳神功》内力运转全身，体表泛起一层极其淡薄、几乎看不见的琉璃金光，将自身阳气牢牢锁住，同时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精神污染。他如同融入阴影的猎手，脚步轻盈如猫，沿着阶梯向下走去。

　　阶梯不长，尽头是一扇对开的、厚重的橡木门，门上雕刻着模糊的花纹，同样紧闭着，但没有上锁。叶天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侧身闪了进去。

　　门后，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地下古籍库比想象中更加巨大。高高的穹顶，巨大的、顶天立地的深色木质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一排排密集地排列着，形成了一条条幽深狭窄的通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令人窒息的陈旧纸张和皮革装订物的味道，混合着防虫药剂的刺鼻气味和那股阴冷的腐朽感。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寥寥几盏功率极低的、带有防护罩的壁灯，发出惨淡的、几乎无法驱散黑暗的黄光，在书架深处投下更加浓重的、扭曲的阴影。

　　那股低语污染波动在这里变得异常清晰和活跃！它不再是模糊的背景噪音，而是仿佛化作了实质，如同冰冷粘稠的蛛网，弥漫在空气中，缠绕在书架间，不断试图钻入人的脑海！无数细碎、混乱、充满负面情绪的窃窃私语声直接在意识层面响起，诱惑、恐吓、低泣、狞笑……试图瓦解人的心智防线！

　　“好强的污染！”叶天眉头紧锁，《妙体天心诀》全力运转，精神壁垒如同坚固的堤坝，将那些无形的低语牢牢阻挡在外。九阳内力自行流转，散发出温煦的阳气，驱散着周围的阴冷。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个巨大的、如同迷宫般的书库。

　　书架上的书籍大多古老而厚重，书脊上的字迹模糊不清，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一些书架似乎很久没有人动过，蛛网密布。地面上也积着一层灰，看不到明显的脚印。

　　“污染源在哪里？”叶天集中精神，试图追踪那低语波动的源头。但波动似乎是从整个书库弥漫出来的，源头隐藏得很深，而且似乎在不断移动？或者……有多个源头？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一条书架通道向深处走去。脚步声在死寂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又被厚重的书籍吸收，显得异常沉闷。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低语声也越发清晰和恶毒。

　　“知识……永恒……加入我们……”

　　“痛苦……遗忘……解脱……”

　　“看吧……真相……就在书中……”

　　“孤独……腐朽……一起沉睡……”

　　各种扭曲的意念如同毒蛇般钻向脑海，试图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欲望。若非叶天精神修为远超常人，早已心神失守。

　　突然！前方一个拐角处的阴影似乎蠕动了一下！一本厚重的大部头书籍毫无征兆地从书架高层滑落，“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叶天脚步一顿，眼神锐利地盯向那个方向。《妙体天心诀》感知到那里有一股稍纵即逝的、更加浓郁的污染波动！

　　“在那里？”他立刻加快脚步，冲向拐角！

　　然而，当他转过拐角时，那里空无一物，只有那本掉落在地的书，封面朝上，书名模糊不清。那浓郁的波动也消失了，仿佛只是错觉。

　　叶天蹲下身，没有用手去碰那本书，而是用指尖凝聚一丝金光，轻轻拂过书封。书封上传来一阵冰冷刺骨的触感，并伴随着一声极其细微的、充满恶意的嘶嘶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金光灼伤逃走了。

　　“书本本身被污染了？还是有什么东西附在书上？”叶天心中凛然。这污染源比他想象的更诡异，似乎能附着在物体上，甚至可能拥有一定的移动能力？

　　他站起身，更加警惕地观察四周。这个书库太大了，书架林立，阴影重重，就像一个巨大的陷阱。

　　而就在叶天全神贯注搜索污染源的时候，地下古籍库的入口处，那扇橡木门再次被推开了一条极其细微的缝隙。

　　虚化状态下的苏小小，小心翼翼地“飘”了进来。一进入书库，那股浓郁的精神污染波动就如同冰水般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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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苏小小闷哼一声，感觉脑袋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了一下，无数混乱嘈杂的声音瞬间涌入脑海，让她头晕目眩，恶心欲呕！她胸前的清心琉璃珠立刻散发出温凉的气息，驱散了大半的不适，但残余的波动依然让她极其难受，脸色发白。

　　“天啊……这里……这里好可怕……”苏小小吓得心脏狂跳，差点维持不住虚化状态。她赶紧又掏出一张叶天给的清心符捏在手里（虽然虚化状态下实物接触有微妙影响，但符箓效果仍在），这才感觉好了很多。

　　她不敢靠得太近，远远地躲在入口附近一个巨大书架的阴影里，借助虚化能力和书架掩护，举起相机，用长焦镜头艰难地寻找着叶天的身影。昏暗的光线和密集的书架严重影响了她的视线。

　　“叶天……在哪里？他没事吧？”她既害怕又担心，手心里全是冷汗。

　　就在这时，书库深处，异变再生！

　　哗啦啦——！！！

　　仿佛连锁反应，前方数十米外，好几个书架上的书籍如同被无形的手推动，接二连三地掉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连绵不断的巨响！整个书库仿佛活了过来！灰尘弥漫！同时，那股低语污染波动骤然增强了数倍！如同海啸般向叶天席卷而来！

　　“来……吧…………”

　　“找……到……你……了………”

　　一个更加清晰、更加阴冷、充满了恶毒和贪婪的意念，如同冰冷的锥子，猛地刺向叶天的识海！

　　真正的污染源，终于被激怒，或者……被吸引，主动现身了！

　　（第七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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