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阵锁十方·渊启终章

　　江临渊的手腕还在发烫，那道红痕像一根细线，缠在经脉上。他没动，只是把左手按在地上，借着阵眼的余温稳住呼吸。耳边的歌声已经停了，但脑子里还残留着那段调子，低低地回荡。

　　上官玥坐在他旁边，剑横在腿上，眼睛盯着护罩外的焦土。她没说话，可肩膀绷得很紧。

　　“你还听得到吗？”她忽然问。

　　“不响了。”江临渊摇头，“但它还在。”

　　他抬起右手，看了看那道红痕。皮肤下的东西没有再爬动，可他知道它没消失。玄阴子不会只留一道没用的记号。

　　他闭上眼，运转《青帝守心诀》。灵力几乎枯竭，体内空荡荡的，连气感都模糊。但他不能倒。只要他还站着，这阵法就不会塌。

　　片刻后，他睁开眼，伸手从背包里摸出三块阵纹碎片。边缘粗糙，表面刻着断裂的符文，是之前拼进枢纽时取下来的。现在它们安静地躺在掌心，没有共鸣，也没有光。

　　“我要再试一次。”他说。

　　“你撑得住？”上官玥看着他。

　　“必须撑。”他把碎片重新对准枢纽凹槽，一块一块嵌进去。动作很慢，手指微微发抖。最后一块卡进去的瞬间，指尖渗出血丝。

　　他咬牙，将精血滴在核心符文上。

　　蓝光亮起。

　　比之前更稳，更亮。护罩微微震颤，扩散出一圈波纹。地底的震动被压了下去，空气里的灼热也退了几分。

　　系统界面终于弹出。

　　【检测到昆仑墟碎片完整度100%，解锁“昆仑墟秘境·终章”】

　　江临渊盯着那行字，心跳加快。

　　墙上开始浮现光影。不是幻觉，是真实的投影。十大洞天的星图缓缓展开，每一处都对应一个签到地点——图书馆、实验楼地下、体育场……最后，中央一点亮起，标着“昆仑墟”。

　　上官玥站起身，走到墙边。

　　那幅地图和她随身带着的兽皮残图完全一样。连边缘的裂痕位置都吻合。她伸手碰了碰墙上的光影，指尖传来微弱的震感。

　　“原来在这里。”她声音很轻。

　　江临渊也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两人看着那幅星图，谁都没说话。

　　过了几秒，上官玥转身，从背后抽出灵剑。剑身泛着冷光，剑柄上的纹路清晰可见。这是她花了三个月修复的玄铁剑胚，父母留下的唯一遗物。

　　她握紧剑柄，看向江临渊：“我们该出发了。”

　　江临渊没回应。

　　他望着荒山深处，远处的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一片灰烬。风从山口吹进来，卷着焦味。他的目光落在高校方向，那里灯火稀疏，教学楼的轮廓藏在夜色里。

　　“现在不行。”他说。

　　“为什么？”

　　“玄阴子回来不是为了杀我。”江临渊低头看手腕，“他是来提醒的。那道咒，不是终点，是开始。”

　　上官玥皱眉：“你是说，还有更大的事要发生？”

　　“我不知道是什么。”他抬手按住阵眼，“但我能感觉到。这阵法压住了地火，可底下还有别的东西在动。它还没醒，但它知道我们在这。”

　　上官玥沉默下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球形护罩，蓝光稳定，可边缘有些许波动，像是被什么轻轻拉扯。她想起刚才的歌声，想起红痕蠕动的样子。

　　“你是说，那咒和地底的东西有关？”

　　“可能。”江临渊收手，“也可能，它是钥匙。”

　　“谁的钥匙？”

　　“不知道。”他把背包背上肩，“但现在进昆仑墟，等于把后背露给敌人。我不赌。”

　　上官玥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下：“你变了。”

　　“嗯？”

　　“以前你拿到签到奖励就想着怎么用。”她说，“现在你会等，会想下一步。”

　　江临渊没笑。他只是把香插回背包侧袋，半截烧过的香头朝上。

　　“我不想再被人牵着走。”他说，“尤其是被一个快死的人。”

　　上官玥没再说话。她把剑收回鞘中，站在他身旁。

　　两人并肩站着，看着那幅星图。昆仑墟的位置在发光，像是在召唤。可谁都没有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

　　护罩内的温度继续下降，焦土冷却，裂缝边缘凝出一层薄灰。远处的高校依旧安静，宿舍楼有几扇窗还亮着灯，像是普通学生在熬夜写作业。

　　江临渊忽然皱眉。

　　“怎么了？”上官玥察觉到他的异样。

　　“校长室。”他说。

　　“什么？”

　　“我签到过那里。”他盯着高校主楼的方向，“上周三，我在校长办公室门口打卡，拿到了一块玉简。上面写着‘镇龙印’三个字。”

　　上官玥一怔：“罗天成给你的那个印？”

　　“就是它。”江临渊点头，“他让我保管，说等他不行了再用。可他没说什么时候用。”

　　“你是说……”

　　“那地方不对劲。”他低声，“我每次靠近，系统都会轻微震动。像在预警，又像在感应什么。”

　　上官玥脸色沉了下来：“你是说，校长室下面也有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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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是阵。”江临渊看着她，“是锁。锁着比地火更危险的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

　　就在这时，护罩边缘突然闪了一下。

　　不是破裂，也不是冲击，而是一种频率变化。蓝光的波动节奏变了，从平稳变得断续，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

　　江临渊立刻回头看向枢纽。

　　阵眼还在运转，碎片稳固，符文正常。可墙上的星图，昆仑墟那一点，忽然暗了一瞬。

　　又亮起。

　　“有人在动阵。”他说。

　　“谁？”

　　“不知道。”他蹲下身，手掌贴地，“但不是外面。是内部信号被扰动了。”

　　上官玥拔剑出鞘半寸：“是不是血咒？”

　　“不像。”江临渊摇头，“那是外来的。这次是源头问题。”

　　他闭眼感知灵流走向。灵力顺着经脉运行一圈，滞涩感明显。不只是疲惫，更像是被某种规则压制。

　　“这阵法……在排斥我。”他睁开眼。

　　“不可能。”上官玥皱眉，“是你启动的。”

　　“可它认的不是我。”江临渊站起身，“它认的是‘执掌者’。我只是凑齐了碎片，但没通过考验。”

　　“那怎么才能通过？”

　　“我不知道。”他看向星图，“但昆仑墟不会无缘无故开启。它选人，也选时机。”

　　上官玥握紧剑柄：“所以我们在等？”

　　“等一个信号。”他说，“等它真正需要我们的时候。”

　　风忽然大了些，吹得护罩微微晃动。远处的灰烬被卷起，打着旋飞向天空。

　　江临渊抬头。

　　云层裂开一道缝，露出一角夜空。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

　　其中一颗，正对着昆仑墟坐标的位置，忽然变亮。

　　墙上的星图同步闪烁。

　　江临渊心头一跳。

　　系统界面再次弹出。

　　【警告：外部能量介入，昆仑墟权限即将重置】

　　【倒计时：72:00:00】

　　数字开始跳动。

　　江临渊盯着那串时间，没说话。

　　上官玥站到他身边：“还剩三天。”

　　“有人也在找它。”江临渊低声，“而且比我们更快。”

　　“谁？”

　　“不知道。”他看向校长室方向，“但我觉得，答案不在荒山。”

　　“你想去查校长室？”

　　“必须去。”他说，“如果那里真是另一个阵眼，那就说明，整个学校都是局。我们一直以为在破阵，其实一直在别人设的圈里走。”

　　上官玥沉默片刻，点头：“我去。”

　　“你不用陪我冒险。”

　　“这不是陪你。”她握紧剑，“是我的路。”

　　江临渊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他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星图。昆仑墟的光点还在闪，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警告。

　　他转身，迈步走向护罩边缘。

　　蓝光分开一道缝隙，让他通过。

　　上官玥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出护罩，踩在焦土上。脚步声很轻，可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

　　江临渊回头看了一眼枢纽。

　　阵眼仍在运转，蓝光笼罩着残破的战场。玄阴子留下的火墙早已熄灭，只剩几根黑柱立在原地。

　　他抬起右手，那道红痕还在。

　　皮肤下，细微的跳动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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