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帝国的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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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明活的被抓了，海神之子平台沉进了深海。这消息直接把全球网络炸了个底朝天。
世界，乱套了。
“我丢，家人们谁懂啊，这瓜大到我一个人吃不完！！”
“所以伊甸园吹的完美幸福，就是拿一个活人当CPU，7x24小时不停的折磨，然后把他那份痛苦当养料喂给我们？”
“退款！！必须退款！！我他妈感觉自己就是个食人族！”
全球最大的几个社交平台，服务器几小时内就崩了个遍。赵启明旗下的商业帝国，那颗资本市场里最亮的星，开盘瞬间股价跟坐了火箭似的，一头扎向地心。
交易所的屏幕上，那不是绿，那是绿成了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无数挂钩的子公司跟投资方还有政治盟友，一个个跟见了鬼一样，连夜发紧急声明，拼了命的切割关系，生怕沾上一点，就被发疯的民众连着祖坟一块刨了。
一场要把全球商业版图跟政治格局都掀个底朝天的风暴，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开场了。
……
废弃的地下潜艇船坞里，空气里焊死了一股咸湿海风跟滚烫机油搅和的怪味。
抵抗组织的新临时据点就安在这，阴冷又潮湿，不过好在安全。
叶晚给自己左臂的伤口换新纱布，手上动作机械。消毒水的刺痛让她那根快飘走的神经，总算拽回了点实感。
这点皮肉痛，跟心里那个大窟窿一比，屁都算不上。
赢了。
赵启明的钢铁神国沉了，那疯子也被活捉了。
可胜利的狂喜褪得干干净净，心口就剩下一个大窟窿，空空荡荡，只有安静。
安静到她能听清林玥那句“再见了，夜莺”，能看见老猫那辆烧成火球的破车，还有幽灵铁锤跟尖刀……那些熟的陌生的脸，乱七八糟的在她脑子里闪，最后都成了一笔笔血债。
“大姐头，高层那边催了八百遍了。”
坦克那颗锃亮的光头从门口探进来，一脸疲惫跟不知所措。“全世界都等着咱们给个说法。赵启明那些破事，还有伊甸园的真相……现在网上都吵翻天了。”
叶晚没回头，眼睛还盯着角落里那张临时改的医疗床。
陆寻安静的躺着，身体机能几乎停摆，身上插满了乱七八糟的维生管子。胸口跟着呼吸微弱的起伏，旁边监护仪上那条绿色的心电图线，是这片死寂里唯一会动的东西。
“我知道。”她声音沙哑。
叶晚走到一台独立的加密终端前坐下。
屏幕冷光一闪，映出她没半分血色的脸。
她知道，战争要结束，就得有个谁也推不翻的官方报告。那份用无数人命换来的【记忆烙印】，必须公开。
但怎么公布，是个大问题。
她不能把陆寻的全部真相都说出去。她绝不会让全世界再把目光盯到这个被当成基石的男人身上，不管是同情，还是贪婪。
陆寻就是她的底线。
叶晚深吸口气，开始敲键盘。
她写的很慢，每个字都敲得她指头发麻。她把赵启明的织网行动原原本本写了出来，他怎么杀苏婉，怎么嫁祸顾知行，怎么建伊甸园，最后又怎么疯掉。
但在关于基石的部分，她撒了谎。
她删掉了陆寻的名字，把他编造成一个代号叫“普罗米修斯”的人，一个被赵启明强行抓走当核心能源的所谓“核心受害者”。
她把他从一个独一无二有特殊能力的窃贼，变成了一个在这场大悲剧里，被选中又被牺牲的无辜符号。
她为他，也为自己，筑起了一道防火墙。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
叶晚长长的吐出口气，感觉像卸了座山，但另一座更大的山又压了上来。
......
与此同时，另一场更隐秘的战争，也悄悄打响了。
海神之子平台的残骸，成了全世界最烫手的宝贝。
数不清的打捞船挂着各种旗号，跟疯狗抢食一样蜂拥而至。抵抗组织，各国官方机构，还有那些赵启明的竞争对手，都想从那堆钢铁垃圾里，捞出那份能改变世界未来的技术。
记忆技术的伦理跟监管，这个以前只在学术圈里小范围吵吵的议题，一夜之间，被血淋淋的扔到了全世界的台面上。
有人高喊这是潘多拉的魔盒，必须彻底销毁。
也有人觉得这是进化的钥匙，必须由更强的权力来掌控。
一场围绕记忆技术归属权的全球博弈，正式开打。
叶晚看着终端屏幕上，那些关于技术监管的激烈辩论，关于赵启明要面临的世纪审判，还有那些对“普罗米修斯”身份的疯狂猜测，脸上没一点表情。
这些，都跟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一样。
她走回医疗床边，又坐了回去，看着监护仪上那条规律跳动的绿线。
这才是她的世界。
外面会因为这份报告闹成什么样，她暂时不想管了。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陆寻那只冰冷但还有点力的手。
这场漫长的战争打完了。
可她真正的战争，好像才刚开打。
就在这时。
“嘀……”
监护仪上平稳的曲线，突然出现一个极小的，不合规律的波动。
叶晚的心脏猛的一缩。
她看到，陆寻那双仿佛黏了一个世纪的眼皮，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一声几乎听不见，混着痛苦跟混沌的呓语，从他干裂的嘴唇间飘了出来。
“种子...已经...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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