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灰烬中的答案

　　通讯器屏幕上的数字一跳一跳：03:28。

　　叶晚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快的敲。“他们在干扰我们的通讯，信号断断续续。我发不出求救信息。”她声音没什么情绪，但指尖却抖个不停。

　　“这栋建筑的原始结构图，”陆寻看着墙角的灰尘，“我记得这类老楼的紧急出口通常藏在维护通道后面。”

　　他走到墙边，用手掌贴着墙面仔细感受。指尖在一处不起眼的接缝处停下。“这里。”

　　叶晚抬头看他。“你知道那后面可能是什么吗？”

　　“总比被活捉强。”陆寻声音淡淡的，“你想回都市日报继续写稿子，还是想变成实验室里的标本？”

　　墙面接缝处，响起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不是门的铰链。

　　更像...刀锋刮过骨头。

　　陆寻身体一晃，差点没站稳。他甩了甩头，想把那阵杂音从脑袋里轰出去。

　　“准备好了？”陆寻回头看了叶晚一眼。

　　叶晚从腰后抽出折叠战术匕首。“你走前面。”

　　“为什么？”

　　陆寻推了她一把。“你个子小，好钻洞。别磨蹭。”

　　两人挤进狭窄通道，一股陈年尘土跟霉味冲了出来。

　　“你确定这条路能通？”叶晚侧着身子在狭窄的管道里挪动，她的声音在金属管道里嗡嗡的响。

　　陆寻没回答。他的注意力全在管道壁上。

　　那些锈迹的形状...

　　巷道的墙壁...湿漉漉的反光...

　　他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一点刺痛让他脑子清醒了点。

　　管道在前方转弯处突然变窄。叶晚试图挤过去，肩膀却被卡住了。

　　“推我一把。”她的声音有点发闷。

　　陆寻伸手抵住她的后背，用力的往前推。

　　“啊——”

　　叶晚低呼一声，身子往前一栽。她稳住身体，低骂了句什么，又继续往前爬。

　　陆寻跟在后面，能清晰的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

　　“停。”陆寻突然按住她的肩膀。

　　前方管道壁上，一个模糊的涂鸦反射着微光。

　　一个扭曲的星环图案。

　　陆寻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已经走到了赵启明预设的陷阱中心。这个安全屋，这个通道，还有刚才那个咖啡馆......

　　所有的一切，都跟写好的剧本一样。

　　而他，正滑向对方安排好的结局。

　　身后，脚步声响起，不急不缓。金属鞋跟敲击地面，声音清脆，在这片死寂里格外刺耳。

　　“他一直在看着我们。”陆寻的声音很轻，“从我们见面的那一刻起。”

　　管道深处，一声巨响，像是金属被强行掰断。

　　叶晚的身体猛的向下坠去。

　　陆寻反应更快，一把捞住了她的手腕。

　　叶晚悬在半空，下面是十几米的深渊。

　　“他们追上来了。”叶晚的声音绷紧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陆寻没动。“没用的。”

　　他抬起头，借着管道接缝处漏进来的一点光线，看向头顶上方。

　　“你看。”

　　叶晚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

　　通风井的网格后面，一双眼睛正静静的看着他们。

　　那双眼睛...

　　叶晚的瞳孔瞬间缩成一个针尖。

　　那不是追兵的眼睛。

　　那双眼睛平静到可怕，看他们就像在看笼子里的老鼠。

　　“他派这些人来，不是为了杀我们。”陆寻的声音干涩，“他是在玩一场游戏。”

　　“什么游戏？”

　　“猫捉老鼠。”陆寻自嘲的笑了下，“他知道我们在这条通道里。”

　　“我们的路，从一开始就被锁死了。”

　　管道下方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

　　狭窄空间里，一个处理过的电子音响了起来。

　　“聪明的猎物总是更有趣。”那声音说，“不过，游戏时间该结束了。”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外部传来巨大的挤压力。

　　金属被挤压的咯吱作响。

　　陆寻看着叶晚。“现在跑也来不及了。”

　　轰——

　　他们刚逃出来的实验室方向，传来一声闷响。

　　更强的震感从管道壁传过来。

　　“他们在销毁证据。”叶晚说，“那个实验室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是什么。”陆寻闭上眼睛，“顾知行跟赵启明当年的研究资料。”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脑子里的记忆在告诉我...”

　　他的声音突然断了。

　　叶晚转头看他，发现他的身体在发抖。

　　“陆寻？”

　　陆寻猛的睁开眼，他眼底红光一闪。

　　“他们在销毁的是...”

　　陆寻的手猛的按上太阳穴。“他们在销毁我脑子里这段记忆的原始版本。”

　　管道下方，白光渐渐暗了下去。

　　最后，只剩下黑暗。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下一个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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