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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二狗的荣誉:非遗传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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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亮,文化站门口的石阶上落了一层薄灰,是昨夜风从山道卷来的土。罗令蹲在台阶边,手里捏着一张刚印好的拓片复印件,边角有些模糊,但那个“祈”字清晰可辨。他没进屋,只是把纸折了两折,塞进随身的布袋里。

  赵晓曼来得早,肩上挎着教案,看见他站在门口,便停下脚步。“二狗一晚上没睡好,”她说,“天没亮就蹲在陶坊门口,说怕牌子来了接不住。”

  罗令点头,从布袋里抽出那张拓片,递过去。赵晓曼接过,没说话,只轻轻抚了抚纸面。

  两人并肩往陶坊走。路上碰见几个村民,都低声问:“今天真颁?县里人几点到?”罗令只答:“快了。”没人喧哗,也没人凑近问细节,但家家户户的门都开着,有人在擦桌子,有人在挂灯笼,像是早有默契。

  陶坊后院,王二狗正拿抹布擦一只红土陶杯,手有点抖。看见罗令进来,他抬头,咧了下嘴,笑得勉强。“老罗,你说我……真能行?”

  罗令没接话,把折好的拓片放进他手里。“你守的每一步山道,都是传承。”他说,“这不是牌子说了算,是你自己走出来的。”

  王二狗低头看那张纸,指尖在“祈”字上停了好久。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这字,是不是那天晚上,你们在底下看见的?”

  “是。”罗令说,“先民跪着求雨,手举向天。他们没留下名字,但留下了这个字。”

  王二狗喉咙动了动,把拓片小心塞进怀里,拍了两下。“那我替他们接。”他说,“我爷是守夜的,我没他本事,但我能守到现在。”

  县文化局的人九点准时到。一辆小车停在村口,下来三个人,领头的是个穿灰夹克的中年女人,胸前挂着工作牌。她没直奔会场,先去看了陶坊、竹编棚、刺绣角,又翻了工坊的登记本,最后才点头说:“可以开始了。”

  仪式摆在村礼堂。台子是临时搭的,上面铺了红布,摆着一个木托盘,里面放着证书和铜牌。村民坐了大半屋子,没人说话,连孩子都安静。

  王二狗站在台下,工装裤洗得发白,脚上一双旧胶鞋,手里还攥着那只有裂纹的陶杯。主持人念到他名字时,他愣了一下,才走上台。

  灰夹克女人把证书递给他,笑着说:“王二狗同志,恭喜你成为青山村第一位县级非遗传承人。”

  王二狗双手接过,低头看了眼证书上的字,忽然说:“我……我不会写字。”

  台下有人轻笑,不是嘲笑,是心疼。

  女人一怔,随即温和地说:“没关系,按个手印就行。”

  王二狗伸出右手,沾了印泥,稳稳按在落款处。那手印像一枚印章,不歪不斜。

  本该结束了。可女人忽然又开口:“按规矩,传承人要现场演示一项技艺,让大家看看你是怎么传承的。”

  台下顿时安静。

  王二狗僵在原地。他没学过唱古调,也不会编复杂竹器,更没在人前讲过课。他只会巡山、带团、卖货,讲些老故事。可这些……算技艺吗?

  有人小声议论:“咋不提前说?”“二狗哪会表演?”“这不是难为人嘛!”

  赵晓曼站了起来。她没上台,只是走到台边,从随身包里拿出一只刚出窑的红土陶杯,递给王二狗。

  “你带游客来陶坊,第一句话说什么?”她问。

  王二狗接过杯子,愣了两秒,忽然明白了。他举起陶杯,声音不大,但整个礼堂都听得清:“这土,八百年没变过。咱们祖宗用它烧碗、煮饭、供神,现在我们照样用它活着。”

  他顿了顿,接着说:“你们看这纹,是手刮的,不是机器刻的。每一圈,都是人一圈一圈转出来的。我不会唱古调,但我能带人走罗老师修的路,讲赵老师解的字,守我们祖宗埋下的根——这算不算非遗?”

  话音落,掌声炸响。

  灰夹克女人眼眶有点红。她接过话筒,声音微颤:“算!这才是活的传承。不是演给人看的,是活在手里的。”

  掌声还没停,台下前排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站起来,举了举手里的名片:“我是省城大学民俗学系的,想邀请王老师来校开讲座,主题就叫‘从二流子到非遗传承人’,您看怎么样?”

  全场一静。

  王二狗张了张嘴,刚要答,罗令已经走上台,接过话筒。

  “他昨晚巡逻到几点?”罗令问。

  王二狗一愣:“两点,东坡崖有人想刻字。”

  罗令点头,转向教授:“他的讲台在山道上,在陶坊里,在每一块被他拦下的盗挖现场。先守好青山村,再谈其他。”

  教授怔住,随即笑了:“说得对。那等您这边方便了,我们再联系。”

  王二狗没再看教授,只低头看着手里的证书。他忽然转身,把铜牌摘下来,挂在了赵晓曼脖子上。“你解的字,比我念的书多。”他说,“这牌,你先替我戴着。”

  赵晓曼没推辞,只轻轻点头。

  仪式散了,村民陆续离开。有人拍王二狗肩膀,有人递烟,没人提“传承人”三个字,但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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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令没走远,蹲在礼堂外的石墩上,掏出笔记本,翻到空白页。他没写,只是盯着纸面出神。

  赵晓曼走过来,站在他旁边。“你在想祭坛的事?”她问。

  “不是。”罗令摇头,“我在想,八百年前跪着祈雨的人,会不会也想过,他们的声音有一天能被听见。”

  赵晓曼没答,只把手搭在他肩上。

  王二狗这时从礼堂里出来,怀里抱着那只陶杯,走到两人面前。他把杯子放在石墩上,说:“我想好了,以后带团,第一站不去陶坊,去老槐树。”

  “为什么?”赵晓曼问。

  “因为根不在窑里,”他说,“在树下。”

  罗令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动了动,没笑,但眼神松了下来。

  王二狗又说:“下周开始,我每天早上六点巡山,路线加一圈,绕到东坡崖后头那片野林子。昨夜脚印没查清,我不放心。”

  罗令点头:“带狗。”

  “带了。”王二狗拍拍裤兜,“还带了新电池,手电充了三次。”

  赵晓曼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是新编的讲解词,你看看有没有错。”

  王二狗接过,翻了两页,忽然指着一行字问:“‘守土如守心’,这句哪来的?”

  “铁牌背面。”赵晓曼说,“罗五刻的。”

  王二狗沉默了一会儿,把纸折好,塞进内袋,和那张拓片放在一起。

  他转身要走,又被罗令叫住。

  “牌子的事,”罗令说,“别觉得是终点。”

  王二狗回头:“我知道。是起点。”

  他走出十来步,忽然又停下,从怀里掏出那张拓片,对着阳光看了看。光从纸背透过来,“祈”字像一道刻痕,浮在空中。

  他没再看,把纸叠好,重新收进怀里,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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