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张弛相济

　　共生号驶入张弛域时，星轨的张力忽然有了收放之别。域的南半是“张境”，星体皆带着紧绷的势：张星如绷于虚空的劲弦，星核是收缩的力团，外壳因内聚力向内凹陷，表面布满放射状的棱纹，星风掠过便发出“嗡嗡”的震颤，似拉满的弓（张，紧的势）；紧星是颗致密的星珠，由星粒压缩而成，体积虽小却重逾千钧，探测仪靠近会被其引力拽得微微倾斜，像攥紧的拳（张，缩的态）；敛星是片卷曲的星膜，边缘向内收拢，膜面因张力泛着银光，每平方厘米都凝聚着崩裂的势能，似折起的帆（张，聚的象）——这是“张”的相，带着紧的锐，藏着“聚”的力。

　　域的北半是“弛境”，星体皆含舒展的柔：弛星如展于虚空的锦缎，星核是弥散的气团，外壳因内聚力松散而向外延展，表面覆着层流动的星雾，星风拂过便轻轻起伏，似铺开的绸（弛，舒的态）；散星是团蓬松的星絮，由星尘絮结而成，体积庞大却轻如鸿毛，能随风飘移，触之如按云团，像松开的棉（弛，松的基）；舒星是片平铺的星纱，边缘自然垂落，纱面因松弛泛着柔光，每一丝纤维都透着散漫的意，似展开的纸（弛，散的象）——这是“弛”的相，带着舒的柔，藏着“散”的韵。

　　张境与弛境的交界，是片“张弛滩”。滩上生着“张叶弛茎草”：叶片是层绷紧的星膜，边缘内卷如刃，叶面泛着冷光，星风过时也只微微震颤，似拉满的弓臂（张，绷的态）；茎秆却是段柔韧的星藤，通体翠绿，能随意弯折，藤表覆着层滑腻的星露，用手轻推便会缓缓摆动，像松开的绸带（弛，柔的基）。叶借茎的弛缓冲其势，若扯断其茎（执张弃弛），张叶便会因无缓冲而崩裂，紧而成碎；若捋平其叶（执弛弃张），弛茎便会因无叶片聚能而瘫软，舒而成废——张依弛而存，弛借张而显，像琴弦与琴身：弦是张（绷的力），身是弛（松的承），无身的弛，弦便成易断的丝；无弦的张，身便成无声的木，张弛相济，才成奏乐的器。

　　滩涂嵌着“弛壳张核贝”：贝壳是片柔软的星皮，灰白色，边缘自然卷曲，用手触碰会微微凹陷，星潮漫过也只轻轻起伏，似叠起的棉（弛，柔的体）；内里的贝核却是颗坚硬的星珠，黑红相间，通体紧绷，表面刻着螺旋的纹，转动时会释放出收敛的力场，像旋紧的发条（张，聚的核）。壳借核的张蓄其能，若捏碎其壳（执张弃弛），张核便会因无约束而爆裂，紧而成毁；若软化其核（执弛弃张），弛壳便会因无内核支撑而消融，舒而成空——张为弛之力，弛为张之容，像皮囊与气：皮囊是弛（松的容），气是张（紧的力），无囊的弛，气便成四散的风；无气的张，囊便成瘪塌的皮，张弛相济，才成鼓胀的形。

　　有星尘漫滩时，张境的敛星膜会覆在弛境的舒星纱上（张入弛），星纱将星膜的张力柔化，让张有了含蓄的劲；弛境的散星絮会裹住张境的紧星珠（弛纳张），星絮在珠外凝成疏松的壳，让弛有了内敛的意——张需弛来柔其锐，弛需张来聚其神。像肌肉与呼吸：肌肉是张（绷的力），呼吸是弛（松的调），无呼吸的弛，肉便成僵硬的块；无肌肉的张，息便成无力的喘，张弛相济，才成发力的顺。

　　“张弛仪的‘张度’与‘弛量’在平衡。张度过盛时，张境的星体因过于紧绷而失去弹性，紧星珠会因内压过强而炸裂，张而成崩；弛量过高时，弛境的星体因过于松散而失去形态，散星絮会因内聚力不足而消散，弛而成空。”林默调出星象图谱，张度过盛的星域里，敛星膜已裂成碎片，张星的棱纹崩开如碎玻璃，像拉断的弦；弛量过高的星域里，舒星纱已薄如蝉翼，弛星的星雾淡得几乎透明，像化掉的糖，“执张派说‘张是存在的力，弛是耗力的散’，拼命收紧星体的势能，却忘了弛能让张更持久；执弛派说‘弛是存在的韵，张是毁韵的紧’，一味让星体松散舒展，却不知张能让弛更有形。”

　　共生号落在“张弛洲”，洲上的星存各有张弛之态。“纯张虫”是些银灰色的星蚁，躯体如绷紧的铁丝，爬行时肢体僵直，连触角都保持着上翘的锐角，终因过度紧绷而断裂，张而成残（执张弃弛）；“纯弛兽”是些乳白色的星蛞蝓，躯体如融化的琼脂，在星砂上缓慢蠕动，连进食都透着散漫，终因过度松弛而消解，弛而成无（执弛弃张）。

　　洲心立着“张弛弓”，弓分两体：弓身是弛境的散星絮压成的星木，通体柔韧，能弯成满月，松手后便缓缓回弹，似浸了水的竹（弛，柔的承）；弓弦是张境的敛星膜熔铸的星丝，细如发丝却坚逾精钢，拉满时泛着蓝光，松手后便弹出清脆的响，似绷紧的钢（张，紧的力）。弓弦拉紧时，弓身会通过弯曲缓冲其力（张中含弛）；弓身回弹时，弓弦会依其韧性调整张力（弛中含张）。若只留弓弦（执张弃弛），弦便会因无弓身承力而崩断，张而成毁；若抽去弓弦（执弛弃张），弓便成无张力的木，弛而成废，张弛相协，才成发力的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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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弓座嵌着“相济珠”，珠的一半是张星的银白（张，紧的色），一半是弛星的乳白（弛，舒的色），银白中嵌着乳白的纹（张含弛），乳白中裹着银白的点（弛含张）。珠面有层波痕，银白过盛时，乳纹便会舒展（弛柔张锐）；乳白过浓时，银点便会凝聚（张聚弛散），像书法中的提按：提笔是张（紧的聚），按笔是弛（松的散），无提笔的张，按便成无力的拖；无按笔的弛，提便成僵硬的划，张弛相济，才成有力的迹。

　　“执张派造的‘全弦弩’，全用张星的星丝缠成，弩身也由敛星膜铸成，说‘张全紧，存便不泄’，结果因无弛的缓冲，扣动扳机时便整体崩裂，张而成碎。”林默指着屏上的残骸，那些只知紧绷的星存，终被自己的“锐”所伤，“他们把张当成了弃弛的刚，却忘了张需要弛来柔——就像弹簧与盒：弹簧是张（缩的力），盒是弛（容的空），无盒的弛，簧便成易折的片。”

　　沈翊蹲在纯弛兽消解处的星尘旁，星尘里竟有缕凝聚的星芒（弛含张），这是它死前未能散尽的势能，虽被星絮包裹，却仍透着收紧的意，藏着曾存在的力。“执弛派说‘弛是本’，却没看见本需要张来立——就像面团，面团是弛（松的柔），酵母是张（发的力），无酵母的张，团便成死寂的块。”

　　“张与弛，原是相须的力与容。”沈翊轻触张弛弓，弓弦的张拉着弓身的弛，弓身的弛承着弓弦的张，“你看四季与农事：春耕夏耘是张（忙的聚），秋收冬藏是弛（闲的散），农人借春耕的张蓄力生长，凭冬藏的弛休养生息，张弛相济，才成岁时的丰。”

　　林默望着张弛滩的张叶弛茎草，叶在张中更显锐劲，茎在弛中更见柔韧，像呼吸与血脉：吸气是张（聚的收），呼气是弛（散的舒），无吸气的张，气便成无源的吐；无呼气的弛，吸便成窒息的憋，张弛相济，才成生命的顺。

　　共生号的共振波漫过张弛洲，纯张虫的紧绷有了弧度，爬行时不再一味僵直，会借星藤的弯曲调整角度（张含弛的柔）；弛境的散星絮有了轮廓，星絮不再随意飘移，会绕着紧星珠缓慢旋转（弛含张的聚）。

　　张弛滩的张叶弛茎草与弛壳张核贝开始相济，草的叶不再过锐，贝的核不再过紧，滩边结出“张弛果”：果皮是层坚韧的星皮，能随触碰收紧或舒展，紧时如铠甲，松时如锦缎（张，敛的变；弛，舒的柔）；果瓤里藏着颗弹性的星丸，蓝白相间，捏时收缩如珠，松时膨胀如球，触之微凉却带着韧劲（弛，散的变；张，聚的力）。皮借丸的张敛其形（弛依张聚），丸凭皮的弛展其态（张借弛舒），皮过张则丸会被压碎（张伤弛）；皮过弛则丸会因无约束而胀裂（弛纵张），张弛相济，像风箱与火炉：风箱是张弛（拉的紧，推的松），火炉是张弛（燃的聚，烟的散），无风箱的张弛，火便成微弱的烬；无火炉的张弛，箱便成无用的具，张弛相济，才成旺火的势。

　　张弛弓的两体这时绷得和谐，弓座的相济珠浮出箴言：“张者弛之力，弛者张之容。张弛相济，方得其和。”洲后的“张弛河”突然涨水，河水一半是“张流”（水流湍急，撞在礁石上激起浪花，是张的聚）；一半是“弛波”（水波平缓，漫过滩涂时轻轻漫延，是弛的散）。流波相错时，张流的聚借弛波的散成其势（张依弛舒）；弛波的散凭张流的聚显其韵（弛借张锐），张弛相济，像诗歌：平仄是张（紧的节），韵脚是弛（松的和），无平仄的张，诗便成散漫的语；无韵脚的弛，词便成生硬的句，张弛相济，才成吟诵的顺。

　　一位张弛族长者（他的束腰是张星的银带（张），长袍是弛星的柔绸（弛），银带借绸的弛显其劲，绸凭带的张添其形；他的佩饰是块张弛玉（半银半乳），银面刻着绷紧的弦（张），乳面雕着舒展的云（弛），银面的弦显张力，乳面的云显容韵）递给沈翊一枚“相济绳”，绳的内芯是张星丝拧的股（张，紧的力），外裹是弛星絮织的套（弛，松的容），拉扯时内芯收紧而外套舒展，似张与弛在共舞。“张不是弛的敌，弛不是张的弱，”长者的声音如张弛河的流波相和，“张是弛的凝聚，弛是张的舒展——就像你握笔（张），需先松腕（弛），才写得流畅；而松腕的弛，原是为了让握笔的张更自如。”

　　相济绳落在存在之花旁，化作“张弛纹”，与先前的相续纹、表里纹、始终纹、有无纹、刚柔纹、显隐纹、虚实纹、动静纹等交织，光网的脉络愈见贯通：张纹让存在有凝聚的力，弛纹让存在有舒展的韵，不困于过张的锐，不流于过弛的散。

　　“原来存在，不是只有‘张’的紧，也不是只有‘弛’的松，是‘张为弛之力，弛为张之容’的相济。”沈翊望着舷窗外，张境的敛星膜覆着弛境的散星絮，张有了弛的柔；弛境的舒星纱裹着张境的紧星珠，弛有了张的骨，像人生：劳作是张（聚的拼），休憩是弛（散的歇），无劳作的张，息便成无依的空；无休憩的弛，作便成竭命的耗，张弛相济，才成生活的顺。

　　共生号驶离张弛洲时，张弛域的星存进入了相济的常态，张含弛的柔，弛含张的劲，像昼夜：白昼的忙碌是张（聚的动），黑夜的安睡是弛（散的静），忙碌的张里藏着安睡的弛（张含弛），安睡的弛里含着忙碌的张（弛含张）。船首的探测仪发出轻鸣，前方的星域里，聚与散在相济，聚中藏着散的意，散里含着聚的根——那该是“聚散相济”，是存在之路上，又一层相契的理。

　　林默在星图上圈出下一片星域，指尖划过星轨的张与弛：“该去看看‘聚与散’，是怎么相济的了。”

　　张弛域最后一缕张星的光缠着弛星的雾留在船后，像一句余音：“张为力，弛为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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