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交火

　　轰——!

　　第一轮齐射，十六门火炮几乎同时喷出火舌。

　　巨大的炮弹呼啸着划破空气，砸进那五艘冲过来的海盗船中。

　　第一艘船的桅杆被齐根炸断，轰然倒塌，砸死了船上一片人。第二艘船的船头直接被轰出一个大洞，海水疯狂地涌进去，船身迅速倾斜。第三艘船更惨，一发炮弹正中船舱，引爆了里面储存的火油，整艘船瞬间变成一团火球。

　　凄厉的惨叫声，在海面上回荡。

　　那些刚才还叫嚣着要杀人抢船的海盗，此刻惊恐地看着从天而降的铁球，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再来一轮。”

　　王麦的声音依旧平静。

　　第二轮齐射。

　　剩下的两艘海盗船，一艘被直接打成两截，另一艘虽然没沉，但船身千疮百孔，上面的人死伤大半。

　　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的木板和尸体。鲜血染红了碧蓝的海水，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和血腥的味道。

　　从开火到结束，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五艘木船，已经全军覆没。

　　老船长站在王麦身后，手都在发抖。

　　他跑了一辈子船，见过的风浪不少，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战斗——不，这根本不能叫战斗，这是碾压。

　　“大人，这……”

　　“收队。”王麦打断他，“去海湾，找他们的老窝。”

　　“乾坤号”的明轮再次转动起来，朝着那处海湾驶去。

　　海湾里停泊的十几艘海盗船，此刻乱成一团。他们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强盗，现在吓得魂不附体。

　　有的船慌忙升帆想逃，有的船干脆把人往岸上送，还有的船上直接爆发了内讧，船长和手下打成一团。

　　“开炮。”

　　王麦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

　　火炮再次响起。

　　这一次，王家的护卫们没有急着射击，而是有条不紊地瞄准那些想要逃跑的船只。一艘，两艘，三艘……

　　半个时辰后，海湾里再也没有一艘完整的船。

　　“放小艇，上岸。”

　　五百名护卫，分成十队，乘坐小艇登陆。他们端着火铳，握着连弩，在沙滩上迅速集结成队形。

　　岸上的村寨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那些人的家眷，抱着孩子和财物，拼命地往内陆逃。还有些人跪在地上磕头，嘴里叽里哇啦地喊着什么。

　　王麦走在队伍最前面，他没有理会那些平民。

　　“找他们的仓库，粮食、淡水、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

　　护卫们迅速散开。

　　这些盗匪盘踞在这里多年，积累的财富不少。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几个塞满货物的仓库。

　　成袋的米面，成桶的淡水，还有从过往商船上抢来的绸缎、香料、银两。

　　“搬!”

　　王家的人动作极快。他们在东瀛管理矿山和码头的时候，练就了一套高效的搬运流程。不到两个时辰，仓库里值钱的东西，就被搬空了大半。

　　王麦站在村寨的高处，俯瞰着整个海湾。

　　这个位置，确实不错。

　　背靠陆地，面朝大海，进可攻退可守。难怪这帮海盗能在这里称霸多年。

　　“大人。”一个护卫队长跑了过来，“物资都搬得差不多了，接下来……”

　　“烧。”

　　护卫队长愣了一下。

　　“把所有的船，所有的房子，都烧了。”王麦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让他们知道，这条海峡，不是他们说了算。”

　　“是!”

　　很快，火光冲天而起。

　　海盗们辛苦经营多年的老巢，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那些哭喊声、求饶声，全都被火焰的噼啪声淹没。

　　王麦转身，走回小艇。

　　当他重新登上“乾坤号”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甲板上，堆满了从岸上搬来的物资。护卫们正忙着清点和分类。

　　“大人，这次收获不小啊。”老船长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本账册，“光是银两，就有三千多两。粮食和淡水，够咱们吃两个月的。”

　　王麦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了海峡的入口处。

　　那里是马六甲海峡最狭窄的地方。

　　“老船长，你说如果咱们在这里，修一座炮台会怎么样?”

　　老船长一愣。

　　“炮台?”

　　“对。”王麦走到船舷边，指着海峡两侧的陆地，“在这里修两座炮台，一左一右，把整个海峡封死。以后过往的商船，都得从咱们眼皮子底下过。”

　　老船长倒吸一口凉气。

　　他跑了一辈子船，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控制马六甲，就等于掐住了东西方贸易的咽喉。从东瀛、大宋运往西洋的货物，从西洋运往东方的香料，全都得经过这里。

　　这是一座金山!

　　可是……

　　“大人，这地方不是咱们的地盘啊。”老船长压低声音，“三佛齐的国王，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就让他来。”王麦笑了，“咱们的火炮，可不是吃素的。”

　　他转过身，对身边的护卫队长说道:“传我的命令，九艘船留在这里。粮食和淡水，全部分给他们。火炮、火铳、连弩，都留下。”

　　“让他们在这里驻守，任何想要通过海峡的船，都得交过路费。不交的……”

　　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

　　“另外。”王麦顿了顿，“派一艘船回东瀛，告诉大哥，就说我在马六甲找到了一个好地方，让他尽快派人过来。”

　　“多派点人，多带点物资。咱们要在这里，修炮台，建码头。”

　　护卫队长咽了口唾沫。

　　他跟着王麦出海这么久，见识过这位大人的疯狂，但这次……这次实在是太疯狂了。

　　占领马六甲?

　　这可是要和三佛齐，甚至整个南洋的势力，彻底撕破脸啊!

　　可他看着王麦那双明亮的眼睛，却说不出反对的话。

　　“是!”

　　当天夜里，一艘蒸汽船悄然离开海峡，朝着东瀛的方向驶去。

　　剩下的九艘船，在王麦的临走前的嘱咐下，在海峡入口处排成一道铁壁。

　　船上的火炮，全都对准了海峡外侧。

　　任何想要进入海峡的船，都必须先经过他们的检查。

　　第二天清晨，第一艘商船到了。

　　那是一艘来自天竺的货船，船上装满了香料和宝石。船主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胡商，看到堵在海峡口的蒸汽船，脸色当场就变了。

　　“这……这是什么?”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船。没有帆，却能在海上行驶，船身是黑色的铁皮，上面还架着一门门黑洞洞的炮口。

　　一艘小艇划了过来。

　　王家的护卫登上货船，用生硬的胡语说道:“过路费，一百两银子。”

　　胡商的脸都绿了。

　　“一百两?你们抢钱啊!”

　　“不交?”护卫冷笑一声，指了指不远处那些还在冒烟的海盗船残骸，“那边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胡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脸色瞬间煞白。

　　那些残骸，他认识。

　　那是渤泥国海盗的船!

　　这帮凶神恶煞的家伙，在马六甲称霸了十几年，从来没人敢惹他们。现在……全没了？

　　“我，我交!”

　　胡商颤抖着从怀里掏出银子。

　　护卫接过银子，点了点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扔给他。

　　“拿好了，这是通行证。下次再过出示这个，就不用再交钱。”

　　胡商如获大赦，赶紧让船驶进海峡。

　　接下来的三天，陆续有十几艘商船经过。

　　有的交钱，有的不交。

　　不交的，都被火炮伺候了一轮。

　　很快，整个南洋的商人圈子里，就流传开了一个消息——

　　马六甲海峡，换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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