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稚童

　　断剑峰的灵田刚收割完新米，田埂上就多了个小小的身影。

　　那孩子约莫七八岁，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扎着歪歪扭扭的发髻，踮着脚尖扒着灵田的木栅栏，小脸蛋涨得通红，死死盯着栅栏内的醒灵草——那是林小禾当年亲手种下的品种，如今已繁衍成一片，淡蓝花瓣上的灵韵，正是治愈他妹妹顽疾的关键。

　　“不许偷灵草！”

　　风穗振翅飞来，尖啸着冲孩子扑去，小家伙吓得一缩脖子，却没后退，反而攥紧小拳头，对着风穗鞠了个躬：“小鸟仙长，我不是偷！我妹妹快不行了，医师说只有断剑峰的醒灵草能救她，我……我用这个换！”

　　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小心翼翼打开，里面是半块发黑的灵晶——那是他在灵虚山脉捡了半个月矿石，才换回来的微薄家底，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光，却比任何珍宝都要沉重。

　　林风正好扛着锄头走来，看到这一幕，抬手止住了风穗。

　　孩子抬头，撞进一双温和却深邃的眼眸，瞬间有些胆怯，却还是梗着脖子道：“大哥哥，我知道醒灵草是宝贝，我以后一定还你！我可以帮你种灵田、浇水、除虫，什么活都能干！”

　　林风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指尖拂过孩子的头顶。一股微弱的灵力探入，瞬间惊了——这孩子竟是罕见的“混沌灵根”，与他体内的混沌灵源珠隐隐共鸣，只是灵根被浊气蒙蔽，才没被人发现。

　　“你叫什么名字？”林风的声音温和。

　　“我叫小石头！”孩子挺直小身板，“我家就在山下的灵溪村，我妹妹叫小花，她……”说到这里，小石头的眼圈红了，“她快撑不住了。”

　　苏清鸢和叶盛闻声赶来，看到小石头，又看了看林风的神色，瞬间明白了几分。苏清鸢走上前，掏出一枚醒灵草花瓣，轻轻放在小石头手心：“这花瓣能暂时稳住你妹妹的病情，跟我们来。”

　　小石头又惊又喜，连忙道谢，攥着花瓣就往山下跑，林风三人跟在身后。

　　灵溪村的茅草屋里，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小石头把花瓣塞进妹妹嘴里，淡蓝的灵韵顺着小花的喉咙滑下，她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泛起一丝血色。

　　“多谢仙长！多谢仙长！”小石头的母亲连忙跪地磕头，被林风一把扶起。

　　“不必多礼。”林风取出一滴灵源露，滴入小花口中，“她是灵脉枯竭，单靠醒灵草不够，这灵源露能滋养她的灵脉。”

　　看着小花缓缓睁开眼睛，小石头激动得直掉眼泪，又对着林风深深鞠躬：“大哥哥，我以后就跟着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想变强，想保护妹妹，想保护村子！”

　　林风望着小石头眼中的光——那是和他当年一样的执着，是和赵山河一样的守护之心，是混沌灵根最纯粹的底色。他转身看向苏清鸢和叶盛，两人同时点头，眼底满是赞同。

　　“你想拜我为师？”林风问道。

　　小石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清脆响亮：“弟子小石头，拜见师尊！”

　　“起来吧。”林风扶起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灵米种——那是灵田中心结出的混沌灵米，裹着淡淡的绿光，“这是断剑峰的灵米种，也是我的信物。”他把灵米种塞进小石头手里，“我教你剑道，教你修行，不是让你争强好胜，而是让你记住两件事。”

　　小石头握紧灵米种，认真听着。

　　“第一，守心。”林风指着窗外的灵田，“灵米要扎根土地才会丰收，修行要守住初心才不会走偏。我的道，是守护，你的道，也该是如此。”

　　“第二，护生。”他又指向躺在床上的小花，“变强不是为了欺凌弱小，而是为了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保护这片太平的土地。”

　　“弟子记住了！”小石头重重点头，把灵米种贴身藏好，小脸上满是坚定。

　　收徒的消息很快传遍十二界。

　　玄阳子特意送来浩天圣宗的镇宗剑谱，木松长老带来了最适合混沌灵根的灵植营养液，萧炎扛着一大坛“拜师酒”，笑称要当小石头的“大师伯”，冰洛则送来一块冰核护心镜，说是能稳固灵根。

　　断剑峰的小院里，多了个忙碌的小身影。

　　小石头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剑，笨拙地挥舞着缩小版的沧澜剑，哪怕汗水浸湿了短褂，也从不喊累；他跟着叶盛学种灵田，蹲在田埂上观察灵米生长，比谁都认真；他跟着苏清鸢认灵植、学推演，河图洛书前总能看到他踮脚张望的样子。

　　林风站在灵田旁，看着小石头挥舞剑影的身影，又望向赵山河的白玉碑，嘴角露出笑容。

　　风穗落在小石头肩头，不再驱赶他，反而把嘴里的灵米种递给小家伙；灵田的醒灵草旁，小花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哥哥练剑，脸上满是笑容；远处的星空下，十二界的灵脉微微震颤，像是在为这场传承欢呼。

　　“师尊！”小石头练完剑，跑到林风面前，举起小拳头，“我今天能劈开石头了！以后我一定能像师尊一样，守护十二界！”

　　林风摸了摸他的头，眼中满是期许：“好，我等着那一天。”

　　夕阳下，一老一小的身影映在灵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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