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下山游天下

　　断剑峰的晨雾连续半个月都带着淡金色的剑意。

　　林风手持寒铁剑，在剑坪上已站了三个时辰。他的动作很慢，每一次挥剑、收剑都精准到毫厘，淡金色的剑意不再像最初那样狂躁，而是如流水般缠绕在剑身周围，随他的心意流转——这是《无上剑经》中篇“剑心通明”初成的迹象。

　　“唰——”

　　最后一剑斜劈而出，剑意顺着剑刃倾泻而下，落在不远处的顽石上。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顽石却从中间整齐裂开，断面光滑如镜，连一丝碎屑都未溅起。

　　“剑意收放自如，剑心也稳了。”苏清鸢的声音从剑坪入口传来，她手中提着一个布包，里面是刚烤好的野果，“再练下去，就是水磨功夫了。师父说，你现在最缺的不是修为，是‘见’——见天地，见众生，见不同的剑道，才能让剑心更圆满。”

　　林风收剑入鞘，指尖还残留着剑意流转的温热。他走到许娴面前，接过野果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中散开：“师姐是说，让我下山游历？”

　　“是师父的意思。”苏清鸢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剑纹的木牌，“这是断剑峰的‘寻剑令’，持此令，在天渺大陆的隐世剑派中都能得到礼遇。师父还说，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捏碎木牌，他会感知到你的位置。”

　　林风接过木牌，入手温润，能隐约感觉到里面蕴含的淡灰色剑意——那是甚虚子的气息。他握紧木牌，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师父他……不多说一句吗？”

　　“师父向来如此。”苏清鸢失笑，“他要是絮絮叨叨，反而不是他了。不过他私下跟我说，让你留意一下游历路上的‘异剑’，若是遇到能与你剑种共鸣的古剑，记得带回来——断剑峰的剑冢，也该添些新东西了。”

　　林风点头应下，又想起什么：“那三师兄……”

　　“师父说，山河的性子野，让他自己闯。”苏清鸢提到赵山河，眼神柔和了些，“你若是运气好，或许能在游历路上遇到他。他当年下山时说，要找一柄‘能斩风’的剑，说不定就在哪个风大的地方待着。”

　　两人并肩走下剑坪，路过山腰的木屋时，林风特意回房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几件换洗衣物、寒铁剑、天帝令，还有甚虚子给他的《无上剑经》手抄本。没有多余的东西，剑修的行囊本就该如此轻便。

　　“什么时候走？”苏清鸢站在木屋门口问。

　　“今日就走。”林风背上行李，寒铁剑斜挎在腰间，“早去早回，也好让师父和师姐放心。”

　　苏清鸢没再多说，只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小玉瓶，递给林风：“这里面是‘剑心露’，能在你剑意紊乱时稳定心神，下山在外，不比峰上安全，记得多保重。”

　　林风接过玉瓶，郑重收好：“多谢师姐。”

　　他最后看了一眼断剑峰——剑坪上的剑痕、山腰的木屋、远处云雾缭绕的天剑洞，这些都是他三年来的牵挂。但他知道，剑修的路不能只守着一座山峰，只有走出去，才能看到更广阔的天地，才能让剑心真正圆满。

　　“走了。”林风对着苏清鸢拱手行礼，转身朝着山脚下走去。

　　苏清鸢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才轻声自语：“早去早回，别让师父和我等太久。”

　　……

　　林风下山后，没有选择走官道，而是沿着山林前行。他想趁着游历的机会，多接触自然中的剑意——风过林梢的“迅疾”，水流石涧的“灵动”，山石崩落的“厚重”，这些都是剑修可以领悟的意境。

　　途中，他遇到过不少修士。有结伴而行的低阶弟子，有独自寻宝的散修，也有仗势欺人的宗门子弟。

　　一次，在一片名为“黑松林”的区域，林风遇到了三个身穿紫色衣袍的修士，正围着一个少年抢夺储物袋。少年不过炼气后期，根本不是对手，被打得口鼻流血，却死死护着怀里的东西。

　　“住手。”林风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剑意，让三个紫衣修士瞬间停手。

　　“你是谁？敢管我们紫霞宗的事！”为首的修士转过身，修为在筑基中期，看到林风只是孤身一人，眼中露出不屑，“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林风没有废话，只是屈指一弹，一缕淡金色的剑意射出，精准地击中为首修士的手腕。那修士惨叫一声，手中的长剑掉在地上，手腕上出现一道细小的血痕。

　　“筑基中期，也敢在外面作恶？”林风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最见不得这种欺凌弱小的行为，尤其是看到少年护着怀里东西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当年在青云宗时，母亲护着他的样子。

　　另外两个紫衣修士见状，对视一眼，同时拔剑朝着林风冲来。他们的剑招杂乱，显然没什么正统传承，只是靠着修为压制欺负人。

　　林风侧身避开，寒铁剑出鞘，剑光一闪，两道金色的剑气射出，精准地挑飞了两人手中的长剑，还在他们的胸前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剑痕——这是留了手，否则两人早已毙命。

　　“滚。”林风的声音带着威压，让三个紫衣修士浑身一颤，连滚带爬地跑了。

　　少年连忙爬起来，对着林风躬身行礼：“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你怀里是什么？”林风问道。

　　少年小心翼翼地打开怀里的布包，里面是一株带着露水的“凝气草”：“这是我给我娘找的药草，她生病了，需要凝气草来熬药。”

　　林风看着少年眼中的坚定，想起了当年自己为了给母亲找药草，在山林里奔波的日子。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上品灵石，递给少年：“这枚灵石你拿着，去镇上的药铺买些好药，别再一个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少年愣了一下，连忙摆手：“前辈，我不能要您的东西，您已经救了我……”

　　“拿着。”林风把灵石塞到少年手里，“好好照顾你娘，以后好好修炼，别像刚才那些人一样，靠欺负人过日子。”

　　说完，林风转身离开，寒铁剑入鞘，留下少年在原地，紧紧握着灵石，眼中满是感激。

　　他继续前行，途中又遇到了不少事——帮村民驱赶过骚扰的妖兽，指点过迷茫的低阶修士，也拒绝过宗门的招揽。每经历一件事，他都感觉自己的剑心更稳了一分，对“剑由心发”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分。

　　半个月后，林风来到了青州域与另一域交界的地方，前方隐约可见一片青翠的山谷，谷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青岚谷”三个大字。

　　他的脚步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青岚谷，是他当年被逐出青云宗后，第一个得到帮助的地方。谷主苏振南曾收留过他，赵轩和苏婉儿还陪他一起练过剑。

　　“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林风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朝着青岚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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