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迷情剂与汤姆的厌恶

　　圣诞前夕，茜茜最近订购了大量的材料，为了避免频繁使用家族猫头鹰引起祖父怀疑，她选择使用学校的公共猫头鹰。

　　棚屋里充斥着羽毛和动物的气味。茜茜正准备寻找自己订购的包裹，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

　　是潘西·帕金森。

　　她背对着入口，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巧的魔药瓶，正小心翼翼地拧开瓶盖，凑到鼻子下轻轻嗅着，肩膀紧张地绷紧。

　　就在这时，潘西似乎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猛地回过头——正好与茜茜探究的目光撞个正着！

　　潘西吓得浑身一抖，手一滑，瓶中少许晶莹的、带着淡淡花香的粉色液体泼洒了出来，溅在她的袍袖上。

　　“茜……茜茜！”潘西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手忙脚乱地将魔药瓶藏到身后，“我……我没……我只是……来看看有没有家里的信！”

　　这个借口拙劣得可笑，猫头鹰棚屋可不是收信的地方。

　　茜茜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了然和审视。潘西被她看得越发心虚，脸颊涨得通红，眼神躲闪，再也待不下去，几乎是落荒而逃，连袍袖上沾染的魔药痕迹都顾不上了。

　　茜茜站在原地，看着潘西仓惶消失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几滴尚未完全挥发的、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粉色液体。她微微蹙起眉头。

　　迷情剂。

　　茜茜的心沉了沉。

　　当晚，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德拉科·马尔福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状态，紧紧握着潘西·帕金森的手，向周围几个核心圈子的人宣布他们将一同参加圣诞舞会。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近乎痴迷的光芒，深情地凝视着潘西：

　　“潘西，我亲爱的！你的眼睛就像最璀璨的黑宝石，照亮了我灰暗的世界！你的智慧与优雅，让所有女孩都黯然失色！能邀请你做我的舞伴，是我德拉科·马尔福此生最大的荣幸！我对你的爱，如同最永恒的魔法契约，至死不渝！”

　　这番过于热烈和直白（完全不符合德拉科平日别扭风格）的赞美，让潘西的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她既兴奋又紧张，眼神闪烁着，带着明显的心虚，不敢与茜茜等人对视，只能低着头，紧紧回握住德拉科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茜茜了然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可怜的潘西，用了最危险的方式，去换取这虚假的、如同空中楼阁般的“爱情”。

　　西奥多·诺特坐在不远处，安静地翻着书，仿佛对这边戏剧性的一幕毫无兴趣，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看好戏的漠然。

　　布雷斯·扎比尼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里面只是南瓜汁），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了同情和玩味的表情，轻声点评道：“可怜的姑娘……她难道不明白，再绚烂的魔法烟花，也终有熄灭的时刻。 当一切退去，剩下的只会是更深的空洞和难堪。”

　　“胡说！”德拉科立刻大声反驳，紧紧搂住潘西的肩膀，“我对潘西的爱是真实的！是梅林赐予的缘分！至死不渝！”

　　潘西的好友达芙妮·格林格拉斯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的焦急，她看看沉浸在“幸福”中的潘西，又看看一脸了然的茜茜，眼神中充满了求助的意味。旁边的伊丽莎白则睁大了眼睛，有鄙夷有同情。

　　茜茜对上达芙妮的目光，只是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她无法插手，这是潘西自己选择的路，后果也只能由她自己承担。

　　……

　　斯莱特林寝室如今空无一人，其余三个室友，明显还在看楼下休息室的“热闹”而不愿上来，汤姆的身影显现出来。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嘲讽，而是异常沉默。他背对着茜茜，周身的气息极其不稳定，珍珠白色的边缘剧烈震颤着。刚才哄劝茜茜时那种陌生的、柔软的冲动还未完全消退，此刻却与眼前这由迷情剂制造的、令他作呕的“爱情”景象猛烈冲撞着。

　　迷情剂。他可太熟悉这个鬼东西了！

　　他那愚蠢的母亲，就是靠着这东西，才得到了他那麻瓜父亲的垂青，才有了他这不洁的、被诅咒的出身！这种认知像毒液一样腐蚀着他的骄傲。他猛地转过身，脸上不再是冰冷的嘲讽，而是一种混合着暴戾、自我厌恶和深刻创伤的狰狞表情。

　　“令人作呕！”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马尔福家那个小蠢货的迷恋到不可自拔的表情，真像是一场滑稽戏啊！”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茜茜，看向某个遥远的、充满憎恨的过去，“伟大的爱情，呵呵， 不过是弱者用来捆绑强者、愚者用来欺骗自己的最肮脏的魔法！ 它让人失去理智，变得面目全非，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尊严和软肋亲手奉上！”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仿佛被烫伤般的剧烈反应。

　　这几天他自己那些片刻的“软弱”，浑然不觉的放低姿态去哄一个女孩，在此刻被无限放大，与母亲那可悲的命运重叠，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和愤怒。

　　茜茜被他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震住了，但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仅仅是憎恶，还有……一丝深藏的，源于出身的痛苦与恐惧。她没有害怕，反而升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不是所有的情感都是欺骗，汤姆。”她平静地回应，声音却带着一种力量，“也不是所有的靠近，都意味着交出弱点。真正的……联结，或许是能让彼此都变得更强大的东西。”

　　“联结？强大？”汤姆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他低哑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破碎感。他一步步逼近茜茜，黑眸死死锁住她，那里面翻涌着刚才未散的愤怒、自我挣扎，以及一种孤注一掷的探究，“那你告诉我，茜茜·塞尔温！你会吗？你会有一天也像她们一样，像那个可悲的女人一样，陷入这种……可笑、盲目、足以毁灭一切理智的情感里吗？！ 你会吗？！”

　　茜茜没有退缩，她迎着他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目光，看到了那愤怒背后的不确定。她沉默了片刻，给出了一个诚实的，却让汤姆心头巨震的回答：

　　“我不知道，汤姆。如果那种情感真实存在，并且足够强大……也许，我会尝试。”

　　“不知道……”汤姆重复着这个词，脸上的狂怒和挣扎像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虚无的平静，但这平静之下，却隐藏着更危险的暗流。他看了茜茜很久，久到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然后，他忽然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声音变得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霍格沃茨圣诞节可以申请回家，对吧？”他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目光深邃地望进她的眼底，“不要去舞会了。 陪我出去一趟，去个地方。”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诱惑，仿佛在许诺一个远比舞会更加刺激、更加贴近核心的秘密，

　　“我保证……会比在那个充斥着虚假笑容和迷情剂味道的舞会上浪费时间，有意思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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