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越狱的阴影与族长的告诫

　　八月的尾巴上，塞尔温庄园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忧心忡忡的访客——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

　　茜茜刚从家族的藏书室出来，抱着一摞关于古代隐匿魔法的书籍，准备穿过主廊回自己的房间，却瞥见家养小精灵泡泡正引着福吉部长走向祖父卡修斯·塞尔温的书房。福吉那顶熟悉的圆顶礼帽被他紧紧攥在手里，圆胖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焦虑不安的苍白。

　　茜茜心下好奇，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虚掩的书房门。她并非有意偷听，只是直觉告诉她，能让福吉部长如此失态地亲自上门，一定非同小可。

　　书房内，传来福吉略显急促的声音：“……卡修斯，我亲爱的朋友，国际魔法合作司这边，最近恐怕需要你多费心了，稳定住各国代表的情绪……英国魔法界，唉，又出大乱子了！”

　　“哦？”祖父卡修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听不出波澜，“能让您如此烦忧，想必不是小事。请坐下慢慢说，尝尝我新到的锡兰红茶。”

　　一阵瓷器轻碰声后，福吉压低了声音，但那音量依旧足以让门外的茜茜听清：

　　“是布莱克！小天狼星布莱克！他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了！”福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手下最忠实的……疯子！”

　　茜茜的心猛地一跳。小天狼星布莱克？那个据说出卖了波特夫妇，还残忍杀害了彼得·佩迪鲁和许多麻瓜的凶徒？

　　“阿兹卡班？有摄魂怪看守？”卡修斯族长的语气带着适当的惊讶，“这确实……非同寻常。”

　　“更可怕的是，”福吉的声音更加低沉，仿佛怕被什么听见，“我前几天去阿兹卡班视察，亲自见了他！他看起来很冷静，甚至……甚至问我要了最新的《预言家日报》！然后，晚上守卫报告，听到他在睡梦中反复念叨——‘他在霍格沃茨’！”

　　“他在霍格沃茨？”卡修斯族长重复了一遍，语气变得凝重。

　　“是的！毫无疑问，他是冲着波特去的！他要完成他主子未竟的事业！”福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卡修斯，我们必须加强戒备，尤其是霍格沃茨！邓布利多那边……唉，他总是有自己的想法。我需要你帮我稳住国际视线，不能让外界觉得英国魔法界已经失控……”

　　接下来的谈话转向了更具体的政务安排。茜茜悄悄退开，心中却掀起了波澜。小天狼星布莱克越狱，目标可能是哈利·波特？而且，他居然能从看守森严的阿兹卡班逃出来……

　　过了一会儿，福吉部长匆匆离去，脸色依旧难看。茜茜被泡泡叫到了书房。

　　卡修斯·塞尔温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神情严肃。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他直接问道，没有责备她可能的偷听。

　　茜茜点了点头：“是的，祖父。小天狼星布莱克……”

　　“魔法界这段时间不会太平了。”卡修斯族长打断她，灰蓝色的眼眸锐利地看着她，“布莱克的越狱绝非偶然，背后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力量。从现在起，直到事态平息，你不准再单独外出。无论是去对角巷还是拜访朋友，必须有人陪同，最好是家族信任的护卫。”

　　他顿了顿，强调道：“回到霍格沃茨后，也要格外注意。布莱克能逃出阿兹卡班，潜入霍格沃茨对他而言恐怕也并非难事。救世主波特……他恐怕会有大麻烦和危险。”

　　茜茜想起哈利在密室中的样子，抿了抿唇。

　　“还有，”卡修斯族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你之前汇报的，波特与里德尔……那个人的魔杖连接，最后咒语竟然反弹了回去。这件事，我一直心存疑虑。波特或许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庸。他可能隐藏了实力，或者，身上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

　　茜茜有些愕然，祖父显然高估了哈利，但她没有出声反驳。

　　“在新的学期，”卡修斯族长指令清晰，“在绝对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你可以稍微留意一下波特。但记住，仅仅是观察！绝不能再像上学期那样，亲身涉险！你的性命，对赛尔温家族来说比救世主的要珍贵得多，明白吗？”

　　“我明白，祖父。”茜茜郑重地回答。

　　- - -

　　随后的日子里，卡修斯族长果然变得异常忙碌，常常早出晚归，处理因布莱克越狱而引发的国际魔法社会的关注和魔法部内部的各种协调事务。

　　一天晚上，他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庄园，在晚餐时对茜茜说：“波特又惹麻烦了。听说他把他的麻瓜姑妈给吹胀了，像个气球一样飘走了。”

　　茜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幸好康奈利和部里的便衣傲罗及时找到了他。”卡修斯族长切着盘中的小羊排，语气平淡，“他现在被安置在破釜酒吧，整个暑假剩下的时间都得待在那里。魔法部派了大量的便衣傲罗在他周围监视……或者说保护。”

　　听到破釜酒吧和对角巷，茜茜心里升起一丝期待。她的校袍确实有些短了，需要购置新的，而且她也想亲自去丽痕书店看看有没有新进的藏书。

　　“祖父，”她试探性地开口，“我的校袍需要换新的了，我想……”

　　“我已经安排好了。”卡修斯族长头也没抬，直接打断了她，“摩金夫人明天会亲自上门为你量尺寸。你需要的新书清单，交给泡泡，它会通过猫头鹰订购。这几天，所有有头有脸的纯血家族都是这么做的。在布莱克落网之前，对角巷对你来说不够安全。”

　　茜茜的心沉了下去，那点小小的期待瞬间破灭。她明白了，这不仅是为了安全，也是一种无形的约束。她默默地低下头，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食物，食欲全无。

　　- - -

　　回到自己的房间，茜茜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和烦闷。她走到书桌前，翻开了那本与她命运紧密相连的黑色日记本。经过一个暑假缓慢而持续的“能量滋养”和“思维训练”，汤姆的意识已经稳定了许多，虽然远未恢复全盛时期的力量和清晰度，但进行连贯的交流已不成问题。

　　她拿起羽毛笔，蘸了墨水，开始书写：

　　“汤姆，我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关在华丽笼子里的鸟。”

　　字迹很快被吸收，片刻后，优雅的墨绿色字迹浮现：

　　“为什么这么说，我亲爱的茜茜？发生了什么？”

　　“小天狼星布莱克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了，据说目标是哈利·波特。祖父下令，在布莱克被抓到之前，我不能单独外出，连去对角巷都不行。摩金夫人会上门来给我做袍子。”她写下这些字时，笔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

　　日记本那端沉默了片刻。

　　“布莱克……”汤姆的字迹带着一种回忆的意味，“一个……冲动的蠢货，但确实有些本事。能从阿兹卡班逃出来，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你觉得他真的是去找波特报仇的吗？” 茜茜问。

　　“或许吧。但仇恨往往是最容易利用的动机。”汤姆的回答显得高深莫测，“至于你被限制外出……”他的字迹带上了一丝理解的嘲讽，“这确实是塞尔温家的风格。安全，谨慎，但也……乏味。不过，换个角度看，这为你我提供了更多不受打扰的交流时间，不是吗？”

　　他的话像一阵微风，轻轻拂去了茜茜心头的些许阴霾。是啊，外界的纷扰和约束，反而让她和汤姆这个秘密的“伙伴”有了更多独处的空间。

　　“你说得对”茜茜的笔尖重新变得轻快，“也许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研究一下你上次提到的那个关于古代魔法阵的课题……”

　　窗外夜色渐浓，塞尔温庄园静谧而安宁。但在茜茜的房间内，一场只存在于墨迹与纸页间的、危险而迷人的智力交流，才刚刚开始。她并不知道，随着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越狱，一个新的、更加动荡的学年，正伴随着初秋的凉意，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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