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分院帽的歌

　　霍格沃茨大礼堂的穹顶缀满了漂浮的蜡烛，像撒了一把碎钻的星空，四张学院长桌前坐满了穿着各色校服的学生，刀叉碰撞声、谈笑声与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本该是开学日最热闹的景象。可当邓布利多校长走上主宾台时，礼堂里的喧闹声却渐渐低了下去 —— 老校长的胡子比往常更白了些，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连声音都比往年沉了几分。

　　“欢迎各位回到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的声音透过魔法传遍礼堂，温和却带着力量，“在开始晚宴前，我有一位新同事要介绍给大家。”

　　他侧身让出位置，一个穿着刺眼粉色天鹅绒套装的女人立刻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 领口和袖口缀着层层叠叠的蕾丝，像被打翻的奶油，头上顶着个蓬松得像发霉的发髻，手里拎着个绣满圆滚滚小猫图案的手提包，走起路来裙摆还会随着步伐晃出俗气的褶皱。

　　“这位是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女士。” 邓布利多的语气很平静，却没像介绍其他教授那样加一句 “欢迎”，“她将担任我们这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同时，也会代表魔法部，协助我管理霍格沃茨的部分事务。”

　　最后一句话像颗小石子，在礼堂里激起了涟漪。学生们面面相觑 ——“代表魔法部协助管理”？这从来不是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该有的职责。

　　茜茜坐在长桌中间，跟着人群机械地鼓掌，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她太清楚这个女人是怎么上位的 —— 靠着对福吉的阿谀奉承，从不起眼的小职员爬到魔法部副部长，肚子里没半点真才实学，满脑子都是 “讨好上司”“打压异己” 的伎俩。

　　“不知道这学期，她是要教我们福吉的发家史，还是‘如何用粉色套装讨好上司’？” 茜茜在心里冷嗤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黑魔法防御课的 “噩梦传统”，今年怕是要升级成 “粉色灾难” 了。不过，这次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还真怪不到邓布利多头上。

　　乌姆里奇走到台前，脸上堆着油腻的假笑，甜得发腻的声音透过魔法放大：“哦～我亲爱的小巫师们，能来到霍格沃茨，真是我的荣幸呢！” 她晃了晃手腕上缀满蝴蝶结的手链，眼神像扫描仪一样扫过全场，“我会尽我所能，教给大家‘有用’的知识，也会和邓布利多校长一起，让霍格沃茨保持‘和平与秩序’~”

　　这番话听得人心里发毛，尤其是 “和平与秩序” 几个字，被她咬得格外重。茜茜垂下眼，盯着餐盘里的烤土豆。

　　好不容易熬过乌姆里奇的发言，晚宴终于正式开始。烤鸡、牛排、布丁源源不断地出现在餐盘里，可茜茜却没什么胃口。她余光瞥见乌姆里奇坐在主宾台，正凑在麦格教授身边说些什么，麦格教授的脸色越来越沉，握着茶杯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显然被气得不轻。

　　直到分院帽被麦格教授捧上台，礼堂里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些。可今年的分院帽，一落在凳子上就叹了口气，歌声里没了往年的俏皮，多了几分沉甸甸的恳切：“哦～霍格沃茨的小家伙们，听我一句劝～别再抱着学院的偏见互相争斗～黑暗的影子正在悄悄靠近，唯有四个学院紧紧相拥，才能守住这城堡的温柔～”

　　它唱到这里时，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格兰芬多的勇敢别变成莽撞的冲动，斯莱特林的精明别只剩自私的算计，拉文克劳的智慧要多些温暖的温度，赫奇帕奇的善良别少了对抗危险的锋芒～记住，城堡的根基，从来不是一个学院的荣光，是你们所有人的肩膀～”

　　歌声落下，礼堂里一片寂静。低年级的学生大多一脸茫然 —— 他们只知道学院间的竞争，从没听过 “黑暗影子”“团结” 这种话；几个纯血贵族子弟更是嗤之以鼻，斯莱特林长桌旁，有人小声嘀咕：“不过是顶破帽子，还想教我们怎么做事？”

　　茜茜却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心脏微微下沉 —— 她听懂了分院帽的意思。

　　晚宴结束后，学生们陆续离席。穿着级长徽章的德拉科骄傲地挺着头，和沉稳了许多的潘西一起起身 —— 他们要去带领新生熟悉城堡。“茜茜，回见。” 潘西走过时，特意停下脚步，对她眨了眨眼，“级长有单独的浴室，你要是想避开公共浴室的人潮，随时找我借钥匙。”

　　茜茜笑着道谢，刚走到礼堂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德拉科洋洋得意的声音：“波特！输给你那个跟班韦斯莱的感觉如何？级长徽章戴在他身上，简直是对这个职位的侮辱！”

　　她回头，就看到哈利黑着脸，罗恩在一旁气得跳脚，德拉科则像只斗胜的孔雀，叉着腰挑衅。茜茜无奈地摇摇头 —— 这个德拉科，就算当了级长，还是改不了和哈利较劲的毛病，仿佛逗弄哈利比什么都重要。

　　“茜茜，你说明年的级长会不会是你和西奥多啊？” 伊丽莎白从后面追上来，挽住她的胳膊，叽叽喳喳地抱怨，“这个暑假糟透了！爸妈说外面不安全，不让我去上古怪姐妹的巡回演唱会，我真的要郁闷死了！”

　　茜茜听着伊丽莎白的烦恼，看着她脸上满是 “错过演唱会是天大的事” 的委屈，心里突然泛起一丝羡慕。伊丽莎白的家的烦恼如此简单。

　　“演唱会以后还有机会。” 茜茜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温柔，“明年暑假，我们可以一起去。”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温暖的光映在墙上的蛇形浮雕上。可茜茜的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 —— 城堡外的夜色浓得像墨，远处的禁林里传来几声模糊的兽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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