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还行吧，”沈为民点头说道，“这两天吃猪肉有些腻了，正好换换口味，尝尝兔肉。”

　　沈为民平时自己砍柴，家里柴火充足，炕火一直没断。

　　为保暖起见，三人坐在炕上享用兔肉，香气四溢，陈曼玲和小当连连称赞。

　　傻柱和许大茂闻到肉香，却不知香味从何而来。

　　二人兴致勃勃来到沈为民家门口，一推门，发现门紧紧关着。

　　“沈队长！沈队长！”他们边敲门边喊。

　　屋里却无人应答。

　　沈为民早已交代，若有外人打扰，一概不理。

　　“奇怪，香味明明是从这儿飘出来的，怎么没人？”傻柱和许大茂一脸困惑。

　　连日来吃白菜帮子，没有油水，肚子总是填不饱。

　　本想蹭一顿解馋，没想到……

　　两人失望离去。

　　他们一走，陈曼玲和小当便咯咯笑了起来。

　　“哈哈，两个傻瓜！”小当笑着说。

　　自从沈为民作为带队干部，领着棒梗、傻柱、许大茂等人下乡之后，

　　四合院渐渐恢复了平静。

　　日子一天天过去，贾张氏也没再兴风作浪，只是一提到棒梗就掉眼泪。

　　秦淮茹照常上下班，槐花也正常上学。

　　在沈为民家，沈向南、沈向西、沈向北三个孩子已经会走路会跑了。

　　孩子们渐渐长大，于莉也重新上班，

　　于母继续帮忙照料孩子，向东和向霞放学回家也会帮着做些家务。

　　时局变化飞快。

　　这天，于莉下班去学校接孩子，看见冉秋叶正在打扫厕所。

　　学校里只有阎老西还敢和冉秋叶说话，毕竟冉秋叶是他的儿媳妇。

　　看到扫厕所的冉秋叶，于莉不由一愣。

　　没想到形势一变，这么多人遭了殃，连轧钢厂的厂长也位置不稳。

　　有些工厂的领导被派去扫大街了。

　　冉秋叶是知识分子，她的父母也是知识分子，全家从国外回来，家庭成分不算好。

　　从一名教师变成打扫厕所的工人，冉秋叶心里委屈极了。

　　于莉之前听沈为民说起过，冉秋叶可能会遭遇困境，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

　　如今冉秋叶和阎老西一起扫厕所，阎家也成了人们议论的对象。

　　工资降了不少不说，更重要的是名声受损。

　　这年头，好名声比工资重要得多，名声不好寸步难行。

　　于莉深深叹了口气，接着去接向东和向霞放学。

　　这几个月，于莉一共收到沈为民寄来的三封信。

　　因为路途遥远，加上沈为民事务繁忙，一封信总要很久才能写一次。

　　沈为民在信里把乡下的生活写得生动有趣，让于莉也不禁心生向往。

　　“臭老九！”就在于莉正想着沈为民时，两个调皮的男生经过冉秋叶身边，冲她喊了一声。

　　冉秋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想反驳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愣在原地。

　　于莉走上前去，冉秋叶见到她，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冉老师，你这是……”于莉并不太清楚冉秋叶的具体情况。

　　从老师变成扫厕所的，难道只是因为家庭成分？

　　于莉觉得成分只是一部分，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我现在不是老师了。”冉秋叶苦笑道。

　　“那我就叫你秋叶吧。”于莉说道。

　　冉秋叶嫁给了阎解成，于莉嫁给了沈为民。要不是冉秋叶平时住学校，她们本是一个大院的邻居。

　　于莉本想多问问冉秋叶的近况，但冉秋叶不愿多说。这种事毕竟不光彩，她也不知从何说起。

　　好在阎解成在轧钢厂工作还算稳定，每月工资三十五元。

　　就算冉秋叶不工作，阎解成也能养活她和他们的女儿。

　　扫厕所虽然辛苦，但总归有收入，总比没工作好。

　　打扫完厕所，冉秋叶就回家了。

　　于莉接上孩子回到四合院后，找阎埠贵聊了聊。

　　阎埠贵毕竟是冉秋叶的公公，对她家的事比较清楚。

　　冉秋叶现在的处境还算过得去，更难的是她的父母——他们被拉去批斗，还住牛棚，日子比冉秋叶苦得多。

　　于莉觉得冉秋叶实在可怜，就在信里把这件事告诉了沈为民，希望他能帮帮她。

　　毕竟冉秋叶是阎解成的妻子，而阎解成又是沈为民的徒弟。

　　沈为民收到于莉的来信后，也觉得可以帮冉秋叶一把。

　　自从沈向东和沈向霞上学以来，冉秋叶在学校里一直悉心照顾他们。

　　既然彼此关系不错，能帮便帮吧。

　　沈为民从系统中取出一张化险为夷卡，将其用在一小袋榛子上。

　　榛子是漠市的特产。

　　沈为民在信中提到，这袋榛子经当地高僧开光，

　　只要于莉将榛子送给冉秋叶，她吃下后，

　　化险为夷卡便会生效，冉秋叶的困境自然就能化解。

　　于莉收到信后，趁午休时间去了学校一趟。

　　冉秋叶住在教师宿舍，阎解成那时已去轧钢厂上班，

　　家中只有冉秋叶和她的女儿。

　　于莉上门时，冉秋叶正在准备晚饭。

　　见到于莉，冉秋叶一时愣住——于莉从未到她家来过。

　　“秋叶，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来找我？我可是你师娘。”于莉说。

　　虽然两人年纪相仿，但于莉确实是冉秋叶的师娘。

　　“我……”冉秋叶欲言又止。

　　既是师徒之谊，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于莉觉得冉秋叶为人善良，不该受这样的苦。

　　这时，冉秋叶已做好晚饭，做了些窝窝头、红薯粥和酱菜。

　　她把饭菜装进饭盒，放进网兜，准备给父母送去。

　　尽管家里能做更好的荤菜，但按规定不能让她父母吃得太过丰盛，

　　因此她只准备窝窝头、红薯粥和酱菜。

　　看得出，冉秋叶并非自私之人——她本可与父母划清界限，却没有那么做。

　　在那个年代，有人为自保与父母断绝关系，也有人因不愿分离而丧命。

　　不同的选择，映照出人性的深浅。

　　“这是为民特地从漠市给你寄的榛子，你赶紧吃了。”

　　“为民说，这些榛子被高僧开过光，吃了就能化险为夷。”

　　于莉说着，将一小袋榛子递给冉秋叶。

　　冉秋叶心头一震，尽管她并不认为这些榛子真有什么神奇功效，但她清楚沈为民的经历——这么多年，整个四合院里只有他活得像个传奇。

　　既然是沈为民说的，冉秋叶也就不再怀疑。

　　“替我跟他说声谢谢。”她接过那一小袋榛子，低头剥了起来。没几颗，很快就吃完了。

　　化险为夷卡悄然化作一道看不见的黑气，融入了她的身体。

　　和于莉告别后，冉秋叶提着饭盒去找父母。

　　牛棚里，十几个人正在歇息。有人躺卧，有人坐着，还有人站着。

　　一对中年夫妻就是冉秋叶的父母。

　　刚经历批斗，两人又累又饿，中午只吃了两个窝头，整个下午滴水未进。

　　此时他们头发凌乱，脸上脏污，衣着也与从前大不相同。

　　看见冉秋叶来了，冉父冉母有些生气。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

　　“叫你和我们断绝关系，你偏不听。”

　　“以后别再送饭了，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孝顺！”

　　冉秋叶并不认同父母的话。

　　他们含辛茹苦把她养大，如今落难，她若抛弃他们，那与禽兽何异？

　　“爸，妈，你们放心，我们家会化险为夷的。”她低声说道。

　　接着，她将沈为民送她开光榛子的事告诉了父母。

　　他们自然不信——开光？这不是封建迷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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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几天过去。

　　冉秋叶从扫厕所的“臭老九”变回了教师。

　　她的父母也回了家，不再挨批斗、住牛棚。

　　冉父把被砸坏的房子重新修整了一番。

　　那张化险为夷卡确实起了作用，不仅帮冉家三人渡过难关，还把一切安排得合情合理，即便有人调查也找不出破绽。

　　夜晚，冉家。

　　冉父冉母和冉秋叶正在谈话。

　　“是有贵人相助啊。”冉父感慨。

　　他是知识分子，出过国，有见识，能肯定背后有人相助。

　　若非如此，他们一家不知还要苦多久——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甚至可能一辈子。

　　“老头子，是你认识的朋友吗？”冉母问。

　　“应该不是。如果有人出手相助，肯定会告知我的。”

　　冉父摇了摇头。他确实有不少朋友，但大难临头各自飞，不少人都和他划清了界限，让他认清了人情冷暖。还有一些朋友自身难保，更不可能有余力来帮他。

　　“是沈为民和于莉。”冉秋叶语气坚定地说。

　　但冉父冉母并不相信。他们记得冉秋叶提过，于莉有心帮她，却只给了一小袋榛子，说是漠市开过光的——真有那么灵验吗？他们不信。身为知识分子，他们向来不搞封建迷信。

　　看出父母的怀疑，冉秋叶接着说：“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但我确信，一定是沈为民和于莉帮了我们。”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们俩。自从吃了那袋榛子，她就觉得运气好转，后来莫名从扫厕所的岗位调回老师，父母也回了家。

　　冉父冉母渐渐觉得女儿说得有理。他们对沈为民也有些了解。当初冉秋叶嫁给阎解成时，他们还惋惜她没能嫁给沈为民——不过沈为民那时已结婚生子，阎解成作为他的徒弟，也算沾光。

　　没想到，这份“沾光”来得这么快。一家三口思来想去，愈发觉得沈为民和于莉出手相助的可能性最大。

　　“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们欠了一个大人情啊。”冉母说。

　　“得找机会好好谢谢他们。”冉父对女儿嘱咐。

　　冉秋叶点头应下。

　　回到学校宿舍后，她把想感谢于莉的想法告诉阎解成，阎解成立即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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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吃过晚饭，于莉正看着电视。沈向东和沈向霞在写作业，另外三个小孩在屋里追跑嬉闹。

　　这时，阎解成和冉秋叶上门来了。

　　“师娘！”两人异口同声，热情地招呼。

　　于莉一听，心里欢喜：“你们怎么来啦？快坐！”

　　她也刚听说冉秋叶一家转危为安的消息——冉秋叶重 ** 师岗，冉父冉母也平安回家。于莉心里暗暗惊讶，因为她其实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照着沈为民信里的嘱咐，把那一小袋榛子转交给了冉秋叶。

　　难道这袋榛子真有如此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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