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地脉倒悬,古镜开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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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地间的规矩,有时候就跟老林子里的天气一样,瞅着是乌云盖顶,指不定憋着多大一场暴雨,可真等那雨点子砸下来,你才晓得,先前那点闷雷,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落花洞这潭死水,到底是被阴山派那几个不知死活的蠢货,用蛮力砸下了一块千斤巨石。
是福是祸,是生门还是绝路,就看洞里那尊被惊扰的老祖宗,今天是想开荤,还是只想清清场子。
书接上回。
那声震得人五脏六腑都差点挪了位的巨响刚过,粉红色的雾气就跟开了闸的洪水,变成一张血盆大口,一下子就把洞口那几个阴山派的倒霉蛋给吞没了。
紧跟着,看不见摸不着却劲头十足的浪头,卷着碎石头子混合了陈年腐尸和某种古怪香料的气味,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咳咳咳……呕……”王胖子离得稍近点,被那味儿一冲,喉咙眼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隔夜的饭都吐出来。
“退!赶紧退到那块大青石后面猫着!”
袁守诚到底是经过风浪的老江湖,虽然心里也敲鼓,但面上不乱,嘶哑着嗓子吼了一声,一把拽住脚步有点发飘的李司辰,跟姜离、苏锦书他们一起,连滚带爬地扑向十几步开外一块凸起的老大的岩石。
刚把身子藏到石头后面,就感觉脚底下的地皮都在晃悠,跟闹地震了似的。
洞口那方向,红光窜得老高,那个邪乎的暗红色印记转得越来越快,散出叫人头皮发麻的吸力,周围的空气好像都被抽干了,憋得人喘气都费劲。
“我滴个亲娘诶……这、这他娘的是啥玩意儿跑出来了?”
王胖子脸白得跟刚刷的墙皮一样,舌头都直打颤,“胖爷我下过的斗、撞过的邪也不少,从没见过这么大阵仗!这他娘是要把天捅破啊!”
“不是实打实的活物,是某种……老掉牙的禁制被彻底捅咕醒了,或者说,是里头睡着的老祖宗被吵醒了,发了大火。”
苏锦书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石壁,胸口起伏得厉害,但眼神却异常镇定,飞快地琢磨着,“瞅那印记的花纹,有九黎巫文的变体,可比那个还老、还蛮横……里头好像还掺和了些……像是星星摆的阵势?”
袁守诚脸色铁青,眼珠子死死盯着那旋转的印记:“阴山派这帮该天杀的!他们不是在破禁制,他们是想用邪门歪道,硬引地脉的气,来祸害或者偷洞里的宝贝!结果玩现眼了,把看门的活祖宗给彻底惹毛了!”
“草鬼婆呢?她咋样了?”
李司辰喘着粗气问,他布兜里的镇魂镜烫得吓人,隔着衣服都觉着烙得慌,可奇怪的是,热流好像又在帮他抵挡外面那无孔不入的邪乎劲儿。
袁守诚摇摇头,眼神沉得能滴出水:“怕是悬了。这等存在被惊动,头一个倒霉的就是她那个‘看门的’。”
就在这工夫,那翻涌的红雾猛地一顿,洞口上方的暗红印记骤然间光芒大盛,一道肉眼能看清的暗红色波纹,跟水晕似的,一圈圈地朝四面八方荡开!
那暗红色的波纹漫过来,波纹扫过的地方,地皮上的草灌,眼瞅着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眨眼工夫就蔫巴、发黑、化成灰了!
边上的大石头挨着点边儿,就跟被泼了浓硫酸一样,直冒白烟,石头面子“咔咔”地往下掉渣!
就连他们藏身的那块一人多高的大青石,被波纹蹭了一下,就跟被无形的大锤砸了似的,猛地一哆嗦,石头上“噼里啪啦”炸开无数道蜘蛛网似的裂璺,石头粉末子簌簌直往下掉!
“坏菜了!这玩意儿连石头都能啃动!这石头顶不住了!”
姜离低喝一声,短铁锹已经攥在了手里,眼神跟鹰隼似的,飞快地扫视着四周,想找条活路。
活路?哪还有什么活路!身后是光秃秃的陡崖,左右是枯死的林子,前头更是有死无生的鬼门关。
李司辰觉着左眼窝里又开始隐隐发热,但不是之前那种难受的刺挠,而是一种温吞吞的、带着点牵引感的扑腾。
他下意识地按舅公教的土法子,试着调理翻腾的气血和乱糟糟的念头。
这一路上,特别是靠近落花洞后,李司辰就觉着这镜子好像比平时“活泛”点儿,时不时自己微微发热,尤其是在遇到阴邪气息或者他情绪激动的时候。
刚才洞里洞外那么浓的煞气,这镜子怕是没少“偷吃”。
此刻掏出来,镜子烫手得很,可镜面摸上去却有种奇特的温润感,像是吃饱喝足后在打盹的活物。
更奇的是,镜面上原本模模糊糊的云纹,这会儿竟像是活了过来,慢慢悠悠地流动着,散出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清辉。
这清辉拢成一个小小的光圈,刚好把李司辰罩在里头,外面那吓人的暗红波纹碰到这清辉,竟像是雪狮子见火,威力一下子小了不少!
“这镜子……能顶一阵!”李司辰又惊又喜,赶紧喊:“都快靠我近点儿!这镜子管用!”
大伙儿一听,立马挤到李司辰身边。果然,一钻进那清辉里头,那股憋死人的威压和侵蚀感立马轻了一大半。虽然还能感觉外头天塌地陷似的动静,但总算能喘口匀乎气了。
“好东西啊司辰!你这镜子真是救命的法宝!”王胖子拍着胸脯子,后怕得不行。
“别高兴得太早!”袁守诚脸色依旧难看,指着洞口,“瞧!”
只见那扩散的暗红波纹被镜子清辉挡住后,非但没散,反倒像是被惹恼了,更多的红雾从洞口涌出来,灌进那旋转的印记里。
印记正当间儿,那两道之前只是晃了一下的、跟烧着的灯笼似的大眼珠子,又一次清楚起来,并且……慢慢悠悠地转向了他们藏身的这块地方!
冰冷、淡漠,没一点人味儿,像是在看几只不小心爬进锅里的蚂蚁。
被那目光粘上,李司辰浑身汗毛“唰”地立了起来,怀里的镇魂镜发出一声细微的嗡鸣,清辉一阵乱晃,好像扛着千斤重担。
他闷哼一声,觉着胸口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了一下,嗓子眼一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它盯上咱们了!是镜子!镜子把它招来了!”苏锦书急声说道。
“咋整?跑是跑不脱,打又打不过……”王胖子带着哭腔。
袁守诚眼神闪烁,猛地扭头看向落花洞侧面一个不起眼的、正慢慢往外渗*****的石缝!
那是之前草鬼婆提过的,出“地脉灵乳”的地方!这会儿,或许是因为地脉之气乱套了,那石缝里渗出的液体似乎比之前浓了不少,甚至还散出让人精神一振的清香气。
“灵乳!地脉灵乳还在往外冒!”
袁守诚把牙一咬,“司辰,用镜子顶住!姜离,苏姑娘,给我打个掩护!我去把灵乳弄到手!能不能救命,能不能有点本钱跟草鬼婆(要是还活着)或者别的牛鬼蛇神周旋,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
“舅公!太悬了!”李司辰急眼了。洞口那吓人的玩意儿明显火了,现在凑上去简直是老虎嘴里拔牙!
“顾不了那么多了!这兴许是唯一的机会!”
袁守诚脸上掠过一丝豁出去的狠劲儿,“我这条老命,能换一线生机,值了!你们准备好,我一得手,立马用镜子开路,往西北方向撤!那边林子密实,兴许有条活路!”
说完,不等大伙儿反对,袁守诚身子一矮,跟个灵巧的山猫似的窜了出去,直奔那渗灵乳的石缝!
“舅公!”
几乎在袁守诚动身的同时,洞口那巨大的眼珠子好像闪过一丝被挑衅的怒意,一道凝练得跟实体似的暗红光芒,像支毒箭般射向袁守诚的后心!
“当心!”姜离娇叱一声,手中短铁锹带着风声掷了出去,不偏不倚挡在袁守诚身后!
“铛!”
一声脆响,短铁锹被那暗红光芒打个正着,瞬间黯淡无光,倒飞回来,姜离接住锹把,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道血丝,显然受了内伤。
但这一下,总算给袁守诚争到了救命的一刹那!
袁守诚头都没回,手像闪电般探出,用早就备好的一个玉瓶,准准地接住了石缝里渗出的那一小洼乳白色灵乳!入手冰凉,异香扑鼻!
得手了!
可洞口的恐怖存在这下是彻底炸了毛!
“吼——!”
一声更加狂暴、更加古老的咆哮从洞深处传来,整个落花洞洞口的光猛地暴涨,那旋转的印记仿佛要把天压塌,更多的暗红波纹,像海啸似的向四周拍过来!这回的劲儿,比刚才猛了十倍不止!
“不行了!顶不住了!”
李司辰嘶声喊道,他感觉怀里的镇魂镜烫得像块火炭,镜面的清辉急剧闪烁,范围飞快缩小。他身子里的气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疯狂往镜子里灌,眼看就要被抽干了!
眼看那要命的波纹就要把几个人吞没!
节骨眼上!
李司辰左眼猛地传来一阵灼热,好像有啥东西在里头烧着了、醒了过来!
他凭着本能,把脑子里那点残存的精神头、身体里最后那点气力,连同眼珠子那邪门的灼烧感,一股脑全塞进了手里的镇魂镜!
“给老子开!”
嗡——!
镇魂镜发出一声从来没听过的清亮嗡鸣!镜面清辉大盛,不再是淡淡的微光,而是聚成一道凝实的、水波似的白色光柱,猛地朝前冲去!
光柱过处,那吓人的暗红波纹竟像是冰雪见了大太阳,纷纷消融退散!光柱直直撞上卷过来的波纹巨浪,硬生生在绝境里,开出一条窄得只能过一人、眼看就要合拢的通道!
通道另一头,就是西北方向的密林!
“走!”李司辰嗓子都喊破了音,他眼前发黑,浑身软得像摊泥,左眼的灼热感也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掏空了的累。
没人犹豫!
姜离一把架住快要瘫倒的李司辰,苏锦书扶着受伤的袁守诚,王胖子连滚带爬地在头里开路,五个人沿着那镜光劈开的道,玩命地往西北方的老林子里冲!
他们刚窜进林子,身后的暗红波纹就合拢了,把那块大青石碾成了粉末。
落花洞方向传来的怒吼,充满了不甘和暴戾,但那吓人玩意的目光,好像被啥规矩绊住了脚,没能立刻追出洞口。
五个人一头扎进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也顾不上辨方向,只知道拼了老命往前跑,直到彻底听不见落花洞那边的动静,直到累得瘫倒在地。
“呼……呼……咳咳……”
李司辰瘫在一棵老杉树下,大口喘着粗气,抬根手指头的劲儿都没了。镇魂镜掉在身旁,镜面恢复了古朴,只是摸着还温乎。
其他人也强不到哪去。
袁守诚靠着树干,脸煞白,紧紧攥着装地脉灵乳的玉瓶。姜离嘴角的血痂了,但内伤显然不轻,闭眼调理着。
苏锦书头发乱糟糟,衣裳被荆棘划破好几道口子,正吃力地查看袁守诚和姜离的伤势。王胖子直接“大”字型趴在地上,光剩下出的气儿了。
歇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大伙儿才稍微缓过点劲儿。
“娘咧……总算……总算捡回条命……”
王胖子翻过身,仰脸看着从密密匝匝的树冠缝里漏下的光点儿,有种死里逃生的虚脱感,“刚才胖爷我真以为要去见阎王爷了……”
“这回能活下来,多亏了司辰。”袁守诚看着李司辰,眼神复杂,有欣慰,更有后怕,“你那镜子,还有你最后那一下……是咋回事?”
李司辰摇摇头,嗓子沙哑:“我也说不清……就觉着左眼一热,然后镜子就好像……自个儿活了,发了狠劲。”
他摸了摸还有点温热的左眼,心里直打鼓。那种灼热,跟以前用“洞玄眼”的刺痛不一样,更像是一种……睡着的力气醒了一下。
苏锦书递过水囊,沉吟道:“看来司辰你的血脉和这面古镜,藏着咱还不懂的牵扯。最后那一下,爆发的劲儿道层次极高,甚至暂时搅和了洞里那存在的规矩。不然,咱们肯定交代了。”
姜离也睁开眼,看李司辰的目光多了些探究:“你那一下,不像地师能使出来的手段。”
李司辰只能苦笑,他自己也迷糊着呢。
袁守诚小心翼翼收好玉瓶,沉声道:“不管咋说,灵乳到手了。虽然过程九死一生,但总算迈出了头一步。只是……经这么一闹,落花洞算是彻底成了绝地,草鬼婆生死不明,咱们北上的线头,也断了。”
“未必。”
苏锦书忽然道,她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笔记本和铅笔,飞快地画起来,“你们看,这是我刚才慌慌张张记下的那个暗红色印记的一部分花纹。虽然不全,但照着九黎巫文和星图的学问,我有个大胆的猜想……”
她把笔记本亮给大伙儿看,上面是她凭好记性画的残缺印记,旁边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印记的核心架子,跟三星堆挖出来的某些青铜器上的‘眼睛’花纹,还有《山海经》海外西经里提过的‘司幽之国’的记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对应。”
“司幽之国,管着日月的影子,通着阴间的路。要是落花洞深处的玩意儿,真跟‘司幽’有关,那嘎乌婆的‘白石秘境’,兴许就不是唯一的入口了……”
正说着,姜离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耳朵微微动了动,压低嗓门,声音绷得紧紧的:“有动静!西北边,有东西过来……不止一个,脚步轻得跟猫儿似的,是高手……在抄咱们后路!”
大伙儿刚放松的神经立马又绷紧了!
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袁守诚示意别出声,竖起耳朵细听,脸色变了变:“不像是阴山派的路数……这荒山野岭的,怎么还会有别的人?”
李司辰挣扎着坐起来,把镇魂镜紧紧攥在手里,量天尺也悄无声息地从袖口滑到掌心。
他顺着姜离指的方向望过去,老林深处,影影绰绰,好像真有几个人影,正悄无声息地朝他们这边摸过来。
林子里静得吓人,连刚才还叫得欢的虫子都没了声儿。
只有风刮过树叶子的沙沙响,可仔细一听,那沙沙声里头,好像还掺着点儿别的东西——
极轻极快的脚步声,从三个方向,像一张正在收拢的网,悄没声地朝他们藏身的这块地方围了过来。
是刚从落花洞逃出来的残敌?是一直蹲守在外头的黄雀?还是……这十万大山里,别的啥不干净的东西?
几个人心里头都咯噔一下,刚松了半口气,又猛地提了起来!
是阎王派来的勾魂鬼?还是哪路神仙?
(第五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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