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腥风血雨

　　梦婆山的十二魂将，据说是历代梦婆以自身精血温养的守护灵，每一个都有惊天动地之能。

　　秋瑾取出三枚白玉小人，分别置于院子的三个方位。剩下的九枚，她小心地收入袖中。

　　“还不够。”她转向温央，“取我的金铃索来。”

　　温央脸色大变：“小姐！金铃索需以精血为引，太伤元气了！”

　　“无妨。”秋瑾的目光投向远处，“对付北祭大祭司，值得这般。”

　　一声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防御阵外的铃铛声越来越急，夹杂着某种诡异的笛音——是彼岸谣！

　　“他们来了。”秋瑾平静地说。

　　北祭·观星台

　　梅无咎站在青铜镜前，镜中映出的不是他自己的影像，而是梧桐小院的俯瞰图。

　　雨水在镜面上形成细小的涟漪，却丝毫不影响画面的清晰。

　　“大人，第一波死士已经就位。”身后的黑袍人恭敬道。

　　梅无咎轻抚右眼角的梅花纹，唇角勾起一抹邪笑：“让血鸦先上。我倒要看看，太叔秋瑾如何应对我的血雨阵。”

　　黑袍人领命而去。

　　梅无咎继续盯着铜镜，镜中秋瑾的身影纤弱如柳，却站得笔直。她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抬头，金纹琉璃瞳直直“看”向镜外——仿佛穿透虚空，与他对视。

　　梅无咎心头一跳，随即又笑了：“有意思...希望你可以成为我的人，不然…就只能毁了！多可惜啊…”

　　他轻声呢喃着，好似情人间的低语。

　　抬手轻点镜面，一滴鲜血落入镜中。

　　霎时间，梧桐小院上空的乌云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雨滴也染上了血色，落在防御阵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第一次正式交锋，还请梦婆大人笑纳。”

　　---

　　梧桐小院

　　血雨倾盆而下，防御阵的金光开始闪烁不定。温央和楠糖面色凝重，各自持剑守在秋瑾两侧。

　　“血雨阵...”秋瑾冷眼看着，声音有一丝冷意：“梅无咎倒是舍得下本钱。

　　她双手结印，置于三个方位的白玉小人同时亮起。三道白光冲天而起，在血雨中撕开一道口子。

　　隐约可见三个高大的虚影立于白光中，手持巨剑，气势惊人。

　　“魂将听令，”秋瑾清喝，“破阵！”

　　三个虚影同时挥剑，血云被硬生生劈开一道裂缝。阳光透过缝隙洒落，与血雨形成诡异的光影交错。

　　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飞起无数血红色的乌鸦，尖利的喙直指防御阵最薄弱处！

　　“血鸦！”温央惊呼，“小姐小心！”

　　秋瑾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枚白玉小人抛向空中：“魂将四，灭！”

　　小人化作一道流光，在空中炸开成无数细小的银针。血鸦群被银针穿透，纷纷坠落，却在落地瞬间化作血水，渗入地下。

　　“楠糖，退后！”秋瑾突然厉喝。

　　地面开始震动，血水汇聚处，一只巨大的血手破土而出，直抓向楠糖！千钧一发之际，又一道白光从秋瑾袖中飞出，化作持盾魂将，硬生生挡住这一击。

　　温央趁机一剑斩断血手，黑血喷溅，却被防御阵挡在外面。

　　“梅无咎的血魔手...”秋瑾眼中金纹大盛，“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耗光我的魂将。”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咬破指尖，鲜血滴在腕间的金铃索上。

　　铃索瞬间活了过来，如灵蛇般缠绕上她的手臂，十二枚小金铃发出悦耳的清音。

　　“大人！”温央急得眼眶发红，“精血过多使用，容易反噬啊！”

　　秋瑾恍若未闻，金铃索已经与她血脉相连。她抬手指天，一道金光直冲云霄：

　　“梦婆一脉太叔秋瑾，请！”

　　轰隆——

　　九霄之上，雷声大作。

　　一道紫电劈开血云，直落院中。秋瑾的金铃索迎上紫电，瞬间化作一条雷电缠绕的金龙，在她周身盘旋。

　　防御阵外的死士们终于按捺不住，纷纷跃入院中。秋瑾眼中金光暴涨，金龙长啸一声，扑向入侵者。

　　惨叫声此起彼伏，第一批冲进来的死士直接被金龙穿透胸口，倒地时眼中还带着难以置信。剩余的人见状，攻势更加疯狂。

　　秋瑾面色苍白，却站得笔直。

　　她不断催动金铃索，金龙所过之处，死士纷纷倒下。但每杀一人，她脸上的血色就褪去一分。

　　“姑娘！”楠糖扶住摇摇欲坠的秋瑾，“够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姑奶奶也不是吃素的！”楠糖那张常常笑嘻嘻的小脸，第一次露出凶狠的表情。

　　秋瑾摇头，目光投向远处：“真正的对手...还没出场呢。”

　　秋瑾站直身子，金铃索的反噬让她五脏六腑如同火烧火燎般难受。

　　第二波死士已经越过残破的院墙，为首的几人手中掐诀，空气中弥漫着术法波动。

　　“回旋阵，启！”

　　秋瑾指尖弹出一缕金光，没入地面。霎时间，院中残存的符箓同时亮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图案。

　　她迅速从袖中掏出一包药粉，借着风势扬向半空。

　　“屏息！”她对温央和楠糖低喝。

　　迷魂散的粉末在回旋阵的作用下形成淡紫色的雾霭，笼罩了整个前院。

　　第一批踏入阵中的术士身形一晃，眼神顿时变得涣散。

　　“杀...杀了他们...”一个术士突然转身，手中火球砸向同伴。

　　混乱如秋瑾所料地蔓延开来。

　　五六个术士陷入幻境，开始自相残杀。火球、风刃、束缚绳在院中交错飞舞，将本就残破的小院轰得更加狼藉。

　　“小姐，这能撑多久？”楠糖紧张地攥着衣角。

　　秋瑾抹去唇边血迹：“不会太久。迷魂散对高阶术士效果有限。”

　　果然，后方未入阵的术士很快察觉异常。一个白发老者冷哼一声，宽大的袖子轻轻挥动，一阵强风袭来，竟将迷魂散的雾气驱散大半。

　　“糊弄人的小把戏。”老者嗤笑，“结破障阵！”

　　十余名术士同时掐诀，地面浮现出青色阵纹，与秋瑾的回旋阵相互抵消。

　　迷雾散尽，陷入幻境的几人也被同伴制住。

　　秋瑾眼神一凛，悄悄地又从袖袋取出一包深蓝色粉末。这次她没急着撒出，而是等待对方下一步动作。

　　术士们显然吸取了教训，不再贸然前进。白发老者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口中念念有词，铜钱突然化作数十道金光射向秋瑾！

　　“退后！”

　　秋瑾扬手撒出蓝色粉末，同时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粉末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蓝色粉末遇到血雾，瞬间燃起幽蓝火焰，将袭来的铜钱尽数吞没。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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