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分歧与信任

　　冰屋里的气氛比外面的冰原还要冷。

　　云枫一拳砸在冰墙上，震得屋顶的积雪簌簌落下：“我不同意！唤醒永恒碎片？你们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吗？”

　　墨平静地看着他：“这是目前唯一可能救他的方法。”

　　“方法？这根本是自杀！”云枫指着昏迷的凌曜，“他体内已经有三股规则之力在打架，再加一个永恒，你是想看他原地爆炸吗？”

　　苏婉缩在角落，小声说：“可是...不救他的话...”

　　“救他就要拉上整个冰裔部落陪葬？”云枫冷笑，“别忘了长老说的话，圣灵苏醒之日，就是冰裔灭亡之时！”

　　墨叹了口气：“长老的说法可能有所夸大。永恒碎片的力量虽然强大，但还不至于...”

　　“不至于？”云枫打断他，“你亲眼见过规则暴走的后果！在黑风峡谷，那些被家族处置的族人...他们就是因为接触了不该接触的规则之力，最后都...”

　　他突然住口，脸色苍白。

　　墨的眼神锐利起来：“都怎么了？”

　　云枫扭过头：“没什么。”

　　冰屋里陷入僵持。

　　而此时，凌曜的意识正漂浮在一个奇妙的空间里。

　　四周是流动的七彩光芒，脚下是虚无。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叹了口气。

　　【得，又来了。】

　　【这次是到了阴间还是天堂？看这装修风格，估计经费不太够...】

　　“这里既不是阴间，也不是天堂。”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凌曜抬头，看见一个模糊的光影站在不远处。那光影看不清面容，但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你是...”凌曜眯起眼睛，“物业还是房东？”

　　光影似乎笑了笑：“你可以叫我...初代。”

　　凌曜一个激灵：“初代制卡师？你不是凉透了吗？”

　　“确实差不多了。”初代的光影摇曳着，“这只是我留在核心中的一缕意识，很快就要消散了。”

　　凌曜凑近些，好奇地打量：“所以你是来给我发外挂的？还是传授功力？”

　　初代被他的直白噎了一下：“...我是来提醒你。”

　　“永恒碎片不能轻易唤醒。”初代的声音严肃起来，“它封印着‘虚无’的一个碎片。”

　　凌曜挑眉：“虚无？听起来比寂灭还高级。”

　　“寂灭是终结，虚无是...”初代斟酌着用词，“不存在。一旦释放，它会让一切归于虚无，连规则本身都会消失。”

　　凌曜吹了个口哨：“这么刺激？那更要见识见识了！”

　　初代：“......”

　　这孩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听着，”初代的光影变得稀薄，“永恒与虚无相互制衡。唤醒永恒，虚无也会苏醒。你现在还没有能力同时应对它们。”

　　凌曜耸肩：“那怎么办？让我等死？”

　　初代的光影伸出手，指尖轻点凌曜的额头：“学会平衡。你体内的规则之力，既是诅咒，也是祝福...”

　　话音未落，初代的光影彻底消散。

　　凌曜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冰屋里。三个队友正吵得不可开交。

　　“...那就分道扬镳！”云枫怒气冲冲，“你们要送死我不拦着，但我不会参与！”

　　苏婉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凌曜他...”

　　“他自作自受！”云枫吼道，“明明知道规则碎片危险，还一次次乱来！”

　　凌曜弱弱地举手：“那个...我好像还能抢救一下？”

　　三人同时转头看他。

　　云枫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墨走过来：“感觉怎么样？”

　　凌曜感受了一下体内依旧乱窜的力量，诚实地说：“像吃了一整年火锅，现在正在闹肚子。”

　　他看向云枫：“刚才你们吵的，我都听到了。”

　　云枫抿着嘴不说话。

　　凌曜突然笑了：“你说得对。”

　　云枫愣住。

　　“确实不能为了救我，拉整个部落陪葬。”凌曜勉强坐起身，“而且初代那老家伙也说了，永恒碎片下面还压着个更狠的。”

　　墨眼神一凝：“你见到初代制卡师了？”

　　“算是吧，聊了会儿天。”凌曜摆手，“总之，唤醒永恒这事，暂时搁置。”

　　苏婉松了口气，又担忧道：“可是你的身体...”

　　凌曜咧嘴一笑：“死不了。我刚想到个新点子...”

　　他话没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次咳出的不是雪花，而是细碎的空间裂痕。冰屋的一角无声无息地消失，露出外面的风雪。

　　众人：“......”

　　凌曜看着那个缺口，尴尬地笑笑：“意外，纯属意外...”

　　云枫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说：“我知道一个地方，也许能帮你稳定状态。”

　　墨和苏婉都看向他。

　　“在黑风峡谷深处，有一处云家禁地。”云枫的声音有些干涩，“那里...封印着一些古籍，可能记载着平衡规则之力的方法。”

　　凌曜眼睛一亮：“早说啊！那我们...”

　　“但是很危险。”云枫打断他，“非常危险。而且...我需要回去面对一些...我一直逃避的东西。”

　　凌曜拍拍他的肩：“怕什么？小爷我陪你！”

　　云枫看着他，眼神复杂：“你根本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

　　“管他呢！”凌曜满不在乎，“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他试着站起来，结果腿一软，整个人往前栽去。这次云枫没有躲开，而是伸手扶住了他。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别开脸。

　　“谢了。”凌曜小声说。

　　云枫哼了一声：“我只是不想看你摔死。”

　　墨看着这一幕，嘴角微扬。

　　苏婉也破涕为笑：“那我们现在出发去黑风峡谷？”

　　“不急。”凌曜重新躺下，“先让我再躺会儿...刚才说话太多，累着了。”

　　他望着冰屋顶，心里却在想着初代制卡师的话。

　　平衡...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不过...

　　他看了看身边的队友。

　　有他们在，也许真的能做到也说不定。

　　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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