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警校报道的死亡凝视

　　林骁站在警校报到大厅门口，手里捏着那张刚签了血指印的特聘函。天还没亮透，风从背后吹过来，他没动。

　　门卫看了眼名单，又抬头打量他：“你是林骁？”

　　“是。”

　　“走吧，教室在三楼东侧，现在人基本到齐了。”

　　林骁点头，抬脚跨进去。走廊很安静，只有他的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楼梯拐角贴着一张海报，写着“欢迎新学员加入公安队伍”，底下还画了个举枪的剪影。

　　他没看第二眼。

　　推开302教室门的时候，里面三十多双眼睛齐刷刷转了过来。

　　有人低头 whisper，有人直接盯着不放。几个男生交头接耳，一个女生悄悄拿出手机拍照。

　　林骁没躲镜头。他把背包往肩上提了提，目光扫了一圈。

　　讲台旁边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低马尾，银边眼镜，正低头翻资料。听见动静，她抬起头，视线精准落在林骁脸上。

　　两秒后，她说：“法医室缺搬尸体的，你来得正好。”

　　全班哄笑。

　　林骁嘴角一扯：“那得先有尸体。”

　　“很快就有。”苏念合上文件夹，“听说你昨晚签了血印？挺拼的。”

　　“活下来的才叫拼。”林骁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拉开椅子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响。

　　苏念没再说话，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字：**真、准、快**。

　　粉笔灰落在她马丁靴上，她没擦。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

　　前排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扭头问林骁：“你真是‘谜影先生’？那个写推理小说的？”

　　“你觉得呢？”林骁反问。

　　“网上都传疯了。”那人掏出手机点开校园论坛，“热搜第一就是‘谜影先生现身警校报到’，发帖人ID叫‘满哥在此’。”

　　林骁眼皮跳了下。

　　程小满这小子动作还挺快。

　　他刚想回个消息，窗外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不是玻璃震动，也不是风吹树拍。是手指，一下一下，轻轻叩在窗框边缘。

　　他猛地抬头。

　　三楼外廊没人。但对面楼顶的水箱边上，一道轮廓一闪而过——左手无名指戴着戒指，在晨光里反了一下光。

　　林骁手心发热。

　　护腕下的老茧突然渗出血丝，湿了布料。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收进袖口。

　　讲台上的苏念开始点名。

　　“唐糖。”

　　没人应。

　　“沈知微。”

　　也没人。

　　林骁低头看表，七点五十五分。离周默说的八点还有五分钟。

　　“林骁。”苏念念到他名字。

　　“到。”

　　“身份确认了吗？”

　　“刚进门就确认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换制服？”

　　“我没领。”

　　“你不该穿便装进来。”她说完，从包里抽出一份档案，“省公安厅特聘刑侦协理员，权限三级以下案件调阅，参与现场勘查与案情推演。但没有执法权，不能配枪。”

　　“我知道。”

　　“可你昨晚拿到了一把。”

　　林骁没否认。

　　“那把枪现在在哪？”

　　“在我能控制的地方。”

　　苏念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笑了下：“你知道最危险的不是凶手，是什么吗？”

　　“什么？”

　　“是自以为能控制一切的人。”她把档案塞回包里，“等会儿第一节 课是犯罪心理分析，主讲教官临时请假，我代课。”

　　底下一片哀嚎。

　　“别喊。”她说，“今天讲的是‘连环案中的观察者效应’。”

　　林骁耳朵一动。

　　这个课题，和陈渊的实验模式完全吻合。

　　他拿出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

　　刚写下标题，手机震了一下。

　　是程小满发来的消息：

　　【兄弟！你火了！！论坛炸了！已经有二十多个账号扒你高中打球视频，说你投篮姿势像破案手法，节奏感拉满！还有人说你在球场上看穿人心！】

　　林骁回了一句：**少发点弹幕，小心被盯上。**

　　消息刚发出去，后排传来一声冷笑。

　　“装什么高深？不就是个写网文的？”

　　林骁回头。

　　是个寸头男生，肌肉结实，战术腰带扎得紧紧的，胸前挂着一串钥匙扣。

　　他不认识这个人。

　　但他知道这种人——靠实力吃饭，讨厌虚名。

　　“你说对了。”林骁说，“我就是写网文的。稿费破案两不误。”

　　全班又是一静。

　　寸头男站起来：“你凭什么特殊待遇？我们训练一年才进预选名单，你一句话就进来了？”

　　“我不是进来享受待遇的。”林骁看着他，“我是来查案子的。”

　　“查什么案？”

　　“一个用数学公式杀人的人。”

　　教室里空气一冷。

　　苏念站在讲台边，没阻止这场对话。

　　寸头男冷笑：“那你倒是说说，怎么用数学杀人？”

　　“黄金分割率。”林骁说，“0.618。心跳频率、步态周期、瞳孔收缩速度……都可以被建模。当一个人的行为被精确预测，他的下一步，就已经死了。”

　　没人说话了。

　　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苏念拿起激光笔，指向投影屏幕：“好，那就从这个角度切入。假设你是凶手，你要测试一个人的反应极限，你会怎么做？”

　　林骁举手。

　　“你说。”

　　“我会让他在最放松的时候，看到最不该出现的东西。”他说，“比如，在篮球场上，拍下他咬护腕的动作；在他签文件时，用死者血液写字；在他走进教室前，让他的朋友在网上炒热度——然后，我在窗外看着。”

　　他说完，再次看向窗外。

　　水箱位置空了。

　　但窗台上，留下一枚婚戒形状的压痕，像是被人用力按过。

　　他低头看自己的护腕。

　　血已经渗出来了，在灰色布料上晕出一小块暗红。

　　像一朵不开花的玫瑰。

　　苏念走到他桌前，放下一支紫外线笔。

　　“下次检测痕迹，别用手碰。”她说，“你是推理者，不是证据本身。”

　　林骁接过笔，没道谢。

　　他知道这不是关心，是警告。

　　警告他别把自己也变成案件的一部分。

　　前排那个戴眼镜的男生突然举手：“老师！我有个问题！如果凶手真的能预测所有行为，那我们还能做什么？”

　　苏念没回答。

　　她看向林骁。

　　林骁合上笔记本，说：“你可以做一件事——打破节奏。”

　　“怎么破？”

　　“做一件他想不到的事。”林骁站起身，走到讲台前，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四个字：**反向验证**。

　　“他以为我在查他。”他说，“其实我在查我自己有没有被他影响。”

　　教室里一片沉默。

　　有人开始记笔记。

　　有人偷偷录视频。

　　林骁转身准备回座，眼角余光瞥见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

　　匿名账号发送：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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