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众将齐声呼应，气氛愈发热烈。

　　寇仲提过谢映登三人后，仿佛瞬间融入了瓦岗军，帐内笑声不断，宾主尽欢。

　　无人注意到，李密、徐世绩与王伯当等人已悄然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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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密营帐内。

　　“寇仲此来，恐怕别有所图。”

　　李密环顾众人，沉声叹息。

　　“密公，”

　　一名白衣女子从左侧起身，“依我看，寇仲来访，未必不是好事。”

　　# 瓦岗首席军师

　　白雪般晶莹的肌肤难掩那份惊世容颜，乌黑长发用碧玉丝带松松束着，纯白衣袂衬托出飒爽英姿，眼眸如秋水般清澈却又深藏谋略。

　　这便是瓦岗军首席谋士沈落雁。

　　帐中诸将见她站起，眼中皆现仰慕之色，即便是李密眼底也闪过一丝炽热。

　　但众人都明白，二字远不足以形容此女，其智谋之深远令未婚夫徐世绩都自叹弗如。

　　军师有何高见？李密收回心神开口询问。

　　沈落雁红唇轻启：寇仲此行意在破坏李秀宁说服我军支援杜伏威，为少帅军扫清江淮障碍。

　　此目的已然达成，却迟迟不归，必有所待——依我之见，他在等招揽贾柳楼四十六友的机会。”

　　她眉宇间掠过一丝凌厉：若有瓦岗将士随他而去，削弱的不仅是瓦岗军力，更是翟让的根基。

　　这正是密公取而代之的良机。”

　　早在数月前，她与徐世绩投效李密时便提出过鹊巢鸠占之策。

　　未料这绝佳时机竟由寇仲带来。

　　军师明鉴。”李密眼中精光闪烁，且看寇仲如何作为。”

　　众将心领神会，帐内气氛为之一变。

　　## 夜色渐深，赴宴归来的寇仲在营帐内掬水净面。

　　少帅！帐外锦衣卫禀报，侯君集、史大奈、李君羡等人求见。”

　　寇仲剑眉微挑，喜色浮现，速请！

　　帐帘掀起，十余条汉子鱼贯而入，齐声抱拳：参见少帅！

　　望着这些精兵强将，寇仲嘴角弧度更深——这一遭，够翟让与李密肉疼许久了。

　　寒舍简陋，诸位见谅。”他环视众人，直入主题，少帅军规矩简明：能者居上，平庸者退。

　　除军职外另设十五等世袭爵位，军功卓着者封王亦非难事。”

　　辖内百姓只需缴纳田税、商税、关税三项，免去一切徭役杂赋。”

　　“良田赋税按亩产十抽一，凡归附我军之民，每人可领一亩良田。

　　首年粮种由官府发放，新垦之地皆登记为私有，敢侵夺者，斩！”

　　“妙极！”

　　侯君集、史大奈、李君羡等人齐声喝彩。

　　贾柳楼众人中，柴绍、罗成这般世家子弟终究少数，更多是寒门崛起的豪杰。

　　对他们而言，少帅军的简政惠民尤显可贵。

　　“少帅。”

　　“您想必明了——我等愿效命麾下。”

　　侯君集代众将开口。

　　“准！”

　　寇仲在灼灼注视中应道：“我军正值用人之际。

　　然晋升唯凭军功，谢映登诸位初来亦仅授校尉。”

　　“今日可许诸君各领一营，俱封校尉。

　　瓦岗旧部或统兵更多，但我敢断言——”

　　“少帅军予诸君的，必远胜瓦岗。”

　　“今岁目标非止三郡，而是十郡！军功遍地，但凭本事取之。”

　　唰！

　　众人目光骤亮。

　　他们弃瓦岗来投，所求正是这番霸业。

　　十郡宏图！纵有七城未克，亦是七场建功封将之机。

　　更兼分田赐宅，岂是瓦岗草莽可比？

　　“侯君集、史大奈、张公谨、盛彦师——”

　　“擢为步卒校尉。”

　　“樊虎、连明、铁魁、任忠——”

　　“授轻兵校尉。”

　　“鲁明星、鲁明月——”

　　“领水师校尉。”

　　“持令赴鄱阳五军都督府，前军都督徐子陵自当调配。”

　　朱印落下，手书交付侯君集。

　　“谢少帅！”

　　十将喜动颜色。

　　寇仲转视堂下二书生：“贾润甫、柳周臣——”

　　“你们二人虽不擅长战场厮杀，但少帅军不止有五军都督府，还有六部。”

　　“任命你们为吏部左右侍郎，持令前往鄱阳吏部府衙报到。”

　　“吏部主管官员选拔、升迁、考察等事务。”

　　“谢少帅！”

　　听闻此令，贾润甫与柳周臣眼中精光闪烁。

　　他们开设贾柳楼，投身瓦岗军便是为谋前程，然而瓦岗军终究草莽起家，难有二人施展之地——毕竟他们武功 ** ，仅二流水准。

　　可少帅军不同，三郡之地广布政令，正需众多文官，他们的作用瞬间彰显。

　　“李君羡。”

　　“可曾听过锦衣卫之名？”

　　“听过！”

　　李君羡肃然回应。

　　锦衣卫乃少帅寇仲亲军，专司情报稽查与 ** 之事。

　　天下势力，谁人不识锦衣卫？

　　“既如此，你便去锦衣卫北镇抚司任指挥同知。”

　　“此手令交予鄱阳锦衣卫指挥都司。”

　　寇仲将手书递与李君羡。

　　“谢少帅！”

　　李君羡欣然接过。

　　比起战场拼杀，他更擅暗处交锋，锦衣卫正合其志。

　　见众人仍未离去，寇仲补充道：“明日我自会向翟大当家说明，你们且收拾行装，径赴鄱阳。”

　　“是。”

　　侯君集等人心头大石落地，面带喜色退出营帐，当夜便携细软离营。

　　无人察觉，这一夜瓦岗竟悄失十余将领，高层折损近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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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拂晓，天光微明。

　　寇仲身着玄色金纹锦袍，踏入翟让大帐。

　　“少帅此举，未免不够厚道。”

　　翟让凝视眼前桀骜少年，无奈叹息。

　　清晨得报侯君集等人离营，麾下将领骤减三成，他岂能无动于衷？

　　“人攀高处，水赴低流。”

　　“翟大当家留得住人，留不住心。”

　　“不过本帅既从瓦岗取走诸多将领，自当有所表示。”

　　“料想翟大当家正为处置李密而烦忧——不如由我代劳，如何？”

　　寇仲目光深邃，淡然提议。

　　翟让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锐利光芒：“不知少帅有何高见？”

　　李密在瓦岗军的声望与日俱增，已有人提议让翟让退位让贤。

　　自己亲手打造的基业，翟让岂会轻易拱手相让。

　　“天命难违，大势所趋。”

　　“既然无法阻挡，不如顺势而为。”

　　“待李密击败张须陀后，可让其另立门户，率部前往魏郡发展。”

　　“瓦岗军坐镇荥阳，两军以黄河为界，北属李密，南归翟让。”

　　“李密麾下除王伯当外，徐世绩、沈落雁皆非等闲之辈。”

　　“这二人交给我处理，大当家便可高枕无忧。”

　　寇仲凝视翟让，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番话正中翟让下怀。

　　此计既能消除内患，又可保全名声。

　　为求自立门户，李密必将全力以赴对抗张须陀。

　　失去左膀右臂后，仅凭单雄信等人足以制衡李密。

　　“一切仰仗少帅了！”

　　翟让郑重行礼。

　　“好说！”

　　寇仲长笑离去，背影潇洒不羁。

　　翟娇雀跃入帐，四下张望却未见想见之人，不禁噘嘴：“爹爹，少帅不是来了么？人呢？”

　　“他去替为父分忧了。”

　　翟让望着帐外，目光深沉。

　　“啊？”

　　翟娇眨着眼睛，满脸困惑。

　　此时李密帐前，突然爆发的威压惊动众人。

　　“少帅这是何意？”

　　李密沉着脸走出营帐。

　　王伯当、徐世绩、沈落雁紧随其后，神 ** 备。

　　“我要她。”

　　寇仲直指沈落雁。

　　众人皆惊。

　　徐世绩怒发冲冠，挥槊直取寇仲：“狂妄之徒！”

　　“茂公不可！”

　　李密急声喝止。

　　寇仲是何等人物？曾一刀险些斩落宗师巅峰的绝顶高手，徐世绩不过是初入宗师之境，贸然上前无异于自取其辱。

　　李密向来器重徐世绩，这个厚积薄发的将领已然展现出非凡的军事韬略。

　　眼见徐世绩冲杀而来，寇仲唇边掠过一丝轻蔑。

　　他甚至未曾出刀，周身血气翻涌间，右拳猛然轰出。

　　滔天煞气席卷全场，众人只觉脊背发寒，恍惚间似见黑龙咆哮而出，直取徐世绩咽喉。

　　轰——！

　　震天巨响过后。

　　方圆十丈血雨飘洒，连李密的衣袍都沾染猩红。

　　散落一地的残肢脏腑，无声诉说着徐世绩的结局。

　　仅凭一拳便轰杀宗师强者，这是何等骇人听闻的实力！

　　在场众人浑身战栗，齿关格格作响，竟无人敢与那双冷眸对视。

　　...我跟你走。”

　　沈落雁朱唇轻启，倾国倾城的容颜透着异样的平静。

　　于是瓦岗众将眼睁睁看着军师未婚妻、李密最倚重的智囊，如温顺羔羊般跟随寇仲离去。

　　锦衣缇骑早已备好骏马。

　　寇仲揽着佳人翻身上马，扬鞭轻笑：后会有期！

　　烟尘腾起，转眼消失在天际。

　　望着渐远的背影，李密眼中燃起滔天恨意。

　　这一日，他威名扫地。

　　爱将惨死，军师被夺，多年经营的气势荡然无存。

　　王伯当等人面面相觑，皆知那玄衣少年已非凡俗可敌。

　　同日翟让召集诸将，许诺击败张须陀后便让李密独掌魏郡驻军。

　　这本是天大恩典，但帐中诸将心头阴云密布，无人展颜。

　　............

　　荥阳古道上铁蹄如雷，三百红衣骑士卷起滚滚黄沙。

　　为首先锋怀拥绝色丽人，引得沿途行人纷纷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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