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融合的可能

　　格林的身影自【万径门】的微光中踏出，已然置身于被篝火笼罩起来的【神悟树庭】之内。

　　苍翠的枝叶在柔和的光晕下舒展，散发着宁静祥和的气息。

　　他很快在树庭深处找到了正对着一团被特殊力场束缚的、不断扭曲翻滚的黑潮造物陷入沉思的瑟希斯。

　　这位理性泰坦此刻眉头紧锁，似乎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她面前悬浮着几个透明的容器，里面盛放着颜色各异、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液体，显然是不同的实验样本。

　　“不对……完全不对……”

　　瑟希斯喃喃自语，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格林的到来。

　　不过格林出声询问，这才让瑟希斯注意到了主角。

　　“你来了。”

　　格林点头，看向瑟希斯正在做的实验。

　　她指向那团被束缚的黑潮。

　　“我清晰地记得，在之前的实验中，泰坦的血液，特别是蕴含特定权柄的血液，对黑潮生物有着明显的抑制甚至净化作用。那是非常明确的数据反馈！”

　　她的语气带着科学家的严谨与一丝挫败。

　　“但这次，我严格按照之前的流程，甚至优化了条件，用同样的血液样本进行测试……”

　　她指向其中一个容器，里面暗红色的血液在与黑潮接触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只是两种互不相干的物质。

　　“……你看，毫无效果。不仅仅是泰坦的血，其他的几种样本，结果也都大同小异。”

　　她又展示了另外几个实验记录的能量图谱。

　　“我尝试了不同浓度、不同激发状态，甚至模拟了战斗环境下的能量碰撞……结果都一样。黑潮……它似乎‘适应’了，或者说，‘忽略’了泰坦血液中的那种曾经能伤害它的特质。”

　　格林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启动了树庭内部的隔绝结界，确保此间的对话不被任何外界存在窥探。

　　感受到结界的波动，瑟希斯这才抬起头，看向格林，她的眼神异常凝重。

　　“格林，我发现……以前的研究数据，发生了根本性的、无法用常规实验误差解释的偏差。很多东西……仿佛在一夜之间，或者说，在某个未被察觉的瞬间，被彻底‘改变’了。”

　　她的话语虽然带着学者的含蓄，但格林瞬间就明白了那未尽的言外之意。

　　研究黑潮的本质，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徒劳的。

　　因为黑潮并非一种固定的自然现象或生物族群，它是可以被“编程”、被“定义”的。

　　那个隐藏在幕后的“管理员”，可以随心所欲地修改它的属性、它的规则。

　　今天研究出的特效药，明天就可能因为后台参数的一个微小改动而彻底失效，甚至黑潮会以远超自然进化速度的方式，瞬间产生针对性的“抗性”。

　　“……我明白了。”格林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声音低沉。

　　他早该想到的，身为这个“虚拟世界”的管理员，来古士怎么可能连这点基础权限都没有？

　　试图在对方设定的规则框架内，找到一劳永逸破解其工具的方法，无异于缘木求鱼。

　　看到格林理解并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瑟希斯的神色却并未放松，她继续说道。

　　“不过，在研究过程中，我还有一个基于现有数据的理论推导……或许，能提供另一种思路。”

　　“泰坦的权柄，源于世界规则的具现，它们共同构成了翁法罗斯存在的基石。理论上，如果能将十二种火种权柄集于一身，并找到方法将它们完美融合，而非简单的持有……那么，融合者或许将能……掌控翁法罗斯本身的部分底层规则。成为……与这个世界权限高度绑定的、近乎‘无所不能’的存在。”

　　成为翁法罗斯的神？

　　格林闻言，眼中却并未掀起多少波澜。

　　他摇了摇头：“即便成了翁法罗斯的神，我们依旧被困在这个‘翁法罗斯’之内。我们的力量源自于此，规则束缚于此。而我们的敌人，却在‘外面’。用翁法罗斯的力量，去对抗翁法罗斯的创造者和管理员……”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那几乎是不可逾越的维度差距。

　　瑟希斯默然，她知道格林说的是事实。

　　“辛苦了，瑟希斯。你的研究很有价值，至少让我们认清了一些本质。”

　　格林没有过多停留，确认了最关键的信息后，他便转身，身影再次消失在【万径门】的光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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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在格林离开树庭的同时，奥赫玛的边境了望塔传来了消息。

　　刻律德菈及其麾下的军队与民众，终于抵达了奥赫玛的势力范围。

　　那是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粗略估计有七、八万人之多，其中包含着一部分历经战火洗礼的凯撒军团士兵，更多的是跟随刻律德菈从雅努萨波利斯和其他沦陷城市逃难而来的平民。

　　如此庞大的人口一下子涌入奥赫玛，显然会带来巨大的压力，无论是居住空间、物资分配还是治安管理。

　　经过与阿蒙内特等人的紧急商议，最终决定不将这批人口全部纳入奥赫玛主城。

　　大部分军队和相当一部分民众，被安排前往奥赫玛外围的几座前沿要塞和卫星城镇驻扎、垦荒，一方面缓解主城压力，另一方面也加强了边境的防御纵深。

　　而在这人口安置的背后，一个意想不到的力量发挥了关键作用。

　　赛法利娅的【诡计】权能。

　　随着“猫猫神教”的信仰在多洛斯乃至更广范围内传播，相信赛法利娅能“实现愿望”的人越来越多。

　　这股庞大的信仰之力，让她的“谎言成真”能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虽然无法直接变出千军万马或神兵利器，但在“无中生有”地创造基础生存物资——尤其是食物方面，已经显现出惊人的效果。

　　原本需要漫长生长周期的作物，在信奉她的农夫的田地里，以违背常理的速度生长、丰收。

　　干涸的水井重新涌出甘泉。

　　甚至在某些极度缺粮的临时营地，会出现恰好够果腹的、来源不明的粮食……这些“神迹”并非大规模覆盖，却总是在关键节点出现，极大地缓解了后勤压力。

　　格林对此乐见其成，甚至有意无意地推动更多人“相信”赛法利娅的存在和力量。

　　这种近乎规则级别的“创造”能力，在对抗资源匮乏和稳定人心方面，价值巨大。

　　而赛法利娅本人，对于这种“人前显圣”的行为也表现得异常配合。

　　一方面，信徒的增多直接增强了她的力量，让她朝着“击败小格林”的宏伟目标又迈进了一步。

　　另一方面，享受着万众瞩目和虔诚祈祷的感觉，也确实让她颇为受用。

　　她甚至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该把“神迹”展现得再酷炫一点，好吸引更多“优质”信徒……

　　奥赫玛，整合着内部的力量，同时小心翼翼地抵御着来自世界之外的无形恶意。

　　而未来，依旧笼罩在浓雾之中，唯有力量与信念，是穿透迷雾的微弱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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