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太上长老，半步超凡

　　夕阳的余晖把青云山的树林染成了血红色，风刮过树梢时带着呜咽似的声响，混着远处西山别院飘来的焦糊味，让空气里都裹着一股肃杀的气息。李一凡扶着沈岩的胳膊，萧战则搭着冷轩的肩膀，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间穿行——刚才跟杨玄交手时留下的震荡还没完全消散，沈岩的肋骨断了两根，每走一步都疼得额头冒冷汗，萧战的虎口裂开了一道深口子，巨斧暂时只能背在背上。

　　“凡哥，前面就是破庙了。”冷轩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树丛掩映的一角，那里露出半截残破的山墙，正是他们和苏牧辰、司马静约定的汇合点。他从怀里掏出枚信号弹，捏在手里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先放信号？万一有杨家的人埋伏……”

　　“不用。”李一凡抬手按住他的手腕，先天战魂在胸口微微震颤，感知范围扩散开来，将破庙周围百丈内的动静都纳入感知——除了两道熟悉的气息，再没有其他元力波动。“是静儿和苏军师，没埋伏。”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刚才杀了杨鸿，杨玄肯定会疯了似的追杀，能安全抵达汇合点，已经算是万幸。

　　四人刚走出树丛，破庙的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司马静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裙摆上沾了点草屑，显然是一直在门口张望，看到李一凡等人，她快步迎上来，手里已经攥好了几瓶疗伤药：“一凡！你们可算来了！我刚才感应到西山别院那边有超凡境的元力波动，吓死我了。”她的目光扫过萧战和沈岩的伤势，眉头瞬间皱紧，“伤得这么重？快进来，我刚炼好的续骨丹正好能用。”

　　苏牧辰也从庙里走了出来，他穿着青色的儒衫，手里拿着把折扇，脸上却没了平时的从容，眉头拧成了川字：“凡哥，杨鸿的事得尽快安排后续。我刚才收到暗线传信，杨震天在秘境里的闭关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最多三天就能出来，要是让他知道杨鸿死了，恐怕会立刻突破气动境巅峰，直接冲击超凡境。”他一边说，一边引着众人走进破庙，庙里的地上铺着干草，墙角堆着几袋干粮和水囊，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破庙的正殿里，供奉的神像早就塌了半边，只剩下半截泥塑的身子，上面落满了灰尘。司马静让沈岩和萧战坐在干草上，掏出枚乳白色的续骨丹，塞进沈岩嘴里，又拿出瓶药膏，递给萧战：“这是我用千年接骨草炼的，涂在虎口上，三天就能长好。”她的手指碰到萧战的伤口时，萧战疼得龇牙咧嘴，却硬挺着没哼一声，只是咧嘴笑道：“多谢静儿姐，还是你的药管用，比城里药铺卖的那些强十倍。”

　　李一凡靠在残破的神案上，掏出从杨鸿身上搜来的灵脉分布图，递给苏牧辰：“这是杨家的灵脉分布图，苏军师看看能不能用上。杨玄被黄家缠住了，暂时追不过来，但我们杀了杨鸿，杨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得尽快制定下一步计划。”他的目光落在司马静身上，看到她眼底的红血丝，知道她肯定担心了很久，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担心，我没事，杨玄伤不了我。”

　　司马静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我知道你厉害，但杨家还有个闭关的太上长老杨霆，当年灭门惨案他也参与了，据说他早就到了气动境巅峰，闭关三十年，就是为了冲击超凡境，现在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她的声音里带着担忧——杨玄只是半只脚踏入超凡境就那么难对付，要是杨霆真的突破了，李一凡就算有九龙噬魂枪和混沌天塔，也未必能打得过。

　　苏牧辰看着灵脉分布图，手指在上面点了点：“杨霆的事我也听说过，不过根据暗线的消息，他一直卡在超凡境的门槛上，没能真正突破，应该是半步超凡的境界。这种境界比杨玄那种半只脚踏入的强太多，元力里已经有了一丝超凡境的意境，能压制开元境以下的所有修士。”他抬头看向李一凡，眼神凝重，“凡哥，要是杨霆真的出来了，你最多只能周旋，不能硬拼——他比杨玄高了一个大境界还多，你要是硬拼，就算能赢也得重伤。”

　　李一凡点了点头，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开元境七层中期，能跨一个大境界战斗，对付气动境初期没问题，就算是气动境巅峰，也能拼一拼，但半步超凡已经触及了超凡境的门槛，元力性质都变了，他要是硬拼，只能逃跑。“我知道，真要是碰到杨霆，我们就撤，没必要跟他死磕。”他刚说完，就感觉到胸口的先天战魂突然剧烈发烫，比之前任何一次预警都要强烈，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似的！

　　“不好！有危险！”李一凡猛地站起身，九龙噬魂枪瞬间出现在手里，暗红色的枪意爆发开来，将身边的司马静护在身后。苏牧辰也瞬间反应过来，折扇一收，从储物袋里掏出几枚阵旗，“砰砰砰”插在地上，淡金色的阵法光芒亮起，将破庙笼罩在其中——这是他布置的“困敌阵”，能暂时阻挡超凡境以下的修士。

　　“轰！”就在这时，破庙的屋顶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飞，瓦片“哗啦啦”掉下来，砸在地上碎成一片。一道苍老却带着滔天怒火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像惊雷似的炸响：“李一凡！小畜生！你敢杀我杨家嫡孙！老夫今日要将你挫骨扬灰，为鸿儿报仇！”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半空中悬浮着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老者，须发皆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却没有一丝老态，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两团燃烧的火焰。他的身形并不高大，却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凝固了，地面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苏牧辰布置的困敌阵光芒闪烁，随时都可能破碎——正是杨家的太上长老，杨霆！

　　“半步超凡！”苏牧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阵旗开始剧烈颤抖，“他的元力里有超凡境的意境，我的困敌阵挡不住他！”他能感觉到，杨霆的威压比杨玄强了不止十倍，就算是杨玄突破到的临时超凡境初期，也根本没法跟他比——那是三十年闭关打磨出来的真正实力，半步之差，天壤之别。

　　萧战和沈岩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杨霆的威压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萧战咬着牙，手里的巨斧想要抬起，却发现手臂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丹田内的元力紊乱不堪，根本没法调动。“老东西……有种……别搞偷袭……”他的声音断断续续，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却连手指都动不了一下。

　　冷轩的情况更糟，他直接被威压压得跪伏在地上，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差点喷出鲜血。他的暗杀术最讲究灵活，可在半步超凡的威压下，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更别说偷袭了。“凡哥……怎么办……”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强大的力量，仿佛对方动动手指就能杀了他。

　　司马静紧紧抓着李一凡的胳膊，脸色苍白，却没有丝毫退缩，她从储物袋里掏出几枚黑色的毒针，指尖微微颤抖——那是她炼的最毒的“腐心针”，就算是气动境巅峰的修士中了，也会丹田腐烂而死，可面对半步超凡的杨霆，她心里也没底。“一凡，实在不行我们就跑，我来掩护你！”

　　李一凡握着司马静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他虽然也被杨霆的威压压得气血翻涌，胸口的先天战魂却在疯狂跳动，吸收着周围的元力，帮他抵抗威压。他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杨霆，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冰冷的杀意：“杨霆！当年你参与灭我李家满门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杨鸿的命，是替我李家三百七十一口人偿的！”

　　“放肆！”杨霆怒喝一声，威压再次暴涨，苏牧辰布置的困敌阵“砰”的一声破碎，阵旗断成两截，飞了出去。“李家余孽！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当年要不是李啸天那老东西拼死抵抗，老夫早就把你们李家斩草除根了！没想到让你这小畜生活了下来，还敢杀我杨家嫡孙！今日老夫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一凡能清晰地感觉到，杨霆的元力里带着一丝金色的意境，那是超凡境独有的元力形态，比气动境的元力更霸道，更凝练。他的九龙噬魂枪在手里微微震颤，枪身上的龙纹亮起，暗红色的枪意与杨霆的威压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他知道，自己不是杨霆的对手，就算动用混沌天塔，也最多只能抵挡片刻，想要赢根本不可能。

　　“老东西，你以为你半步超凡就能为所欲为？”李一凡冷哼一声，脚下踏云步运转到极致，身形像道残影，带着司马静退到破庙的墙角，“我李家的《九龙诀》专克你们杨家的功法，就算你是半步超凡，我也未必怕你！”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快速盘算着逃跑的路线——破庙后面有一条通往青云山深处的密道，是苏牧辰早就探查好的，只要能缠住杨霆片刻，就能带着众人跑掉。

　　杨霆看着李一凡手里的九龙噬魂枪，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九龙噬魂枪！果然在你手里！当年李啸天就是靠着这杆枪，才挡住了老夫的追杀！今日老夫不仅要杀你，还要夺了这杆枪，再拿到混沌天塔，突破超凡境指日可待！”他的身体缓缓落下，脚踩在地上，地面瞬间裂开一道三寸深的裂痕，周围的树木开始枯萎，树叶纷纷落下——他的半步超凡威压，已经影响到了周围的环境。

　　“凡哥，用这个！”司马静突然从储物袋里掏出个黑色的瓷瓶，塞进李一凡手里，“这里面是我炼的‘化元散’，能暂时化解超凡境以下修士的元力，虽然对他作用不大，但能让他迟滞片刻！”她知道李一凡的计划，只要能让杨霆迟滞片刻，就能争取到逃跑的时间。

　　李一凡接过瓷瓶，点了点头，然后猛地将九龙噬魂枪插在地上，暗红色的枪意爆发到极致，形成一道三米高的枪影，挡在众人面前。“杨霆！有本事跟我单打独斗！别欺负我身边的人！”他故意用激将法，想要吸引杨霆的注意力，为司马静和苏牧辰他们争取时间。

　　“单打独斗？小畜生，你也配！”杨霆不屑地冷哼一声，右手缓缓抬起，干枯的手指上泛起淡淡的金光，一股恐怖的元力凝聚起来，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老夫今日要杀的，就是你们所有人！李家余孽，还有帮凶，一个都跑不了！”他的手指猛地一点，一道金色的指风朝着李一凡射来，速度快如闪电，带着破空声，威力堪比超凡境的全力一击。

　　“小心！”司马静惊呼一声，想要挡在李一凡身前，却被李一凡拉到身后。李一凡猛地拔出九龙噬魂枪，枪尖带着三道暗红色的枪意，朝着金色指风刺去——正是“九龙三刺”的全力一击。“铛”的一声巨响，枪尖与指风碰撞在一起，李一凡只觉得一股霸道的力量顺着枪杆传来，震得他虎口裂开，鲜血直流，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五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噗！”李一凡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溅在九龙噬魂枪的枪身上，枪身上的龙纹瞬间亮起，将那股霸道的力量吸收了大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内的元力紊乱不堪，开元境七层中期的修为差点跌落回去——这就是半步超凡的实力，仅仅一道指风，就差点让他重伤。

　　“哦？居然能接老夫一道指风？有点意思。”杨霆挑了挑眉，眼神里的贪婪更甚，“九龙噬魂枪果然名不虚传！小畜生，只要你把枪和混沌天塔交出来，再自废丹田，老夫可以饶你身边的人一命，怎么样？”他知道李一凡重情义，想用身边的人要挟他——只要拿到九龙噬魂枪和混沌天塔，他就能突破超凡境，到时候就算是青岚宗的长老，也得给杨家三分面子。

　　“做梦！”李一凡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杀意，“想拿我的东西，想伤我的人，先问过我手里的枪！”他猛地催动混沌天塔，淡灰色的混沌光晕扩散开来，将周围的威压都挡了回去。萧战和沈岩等人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纷纷挣扎着站起来，萧战握着巨斧，沈岩举起玄铁盾，挡在李一凡身边，就算不是杨霆的对手，他们也绝不会退缩。

　　“不知死活的小畜生！”杨霆的耐心彻底耗尽，脸上的皱纹拧在一起，像一头愤怒的老狮子，“既然你不肯束手就擒，那老夫就先杀了你身边的人，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他的目光落在司马静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淫邪：“这小娘子长得不错，正好给老夫当鼎炉，助我突破超凡境！”

　　“你敢动她试试！”李一凡的眼神瞬间变得猩红，体内的元力疯狂爆发，九龙噬魂枪的枪意暴涨到五丈高，枪身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龙吟。他最在意的就是司马静，杨霆的话彻底激怒了他，就算知道不是对手，他也要跟杨霆拼了！

　　“凡哥，别冲动！”苏牧辰连忙拉住他，“我们打不过他，快从密道跑！我来缠住他！”他从储物袋里掏出最后几枚阵旗，这是他的底牌“锁灵阵”，能暂时锁住超凡境修士的元力，虽然只能维持三息，但足够他们跑进密道了。

　　杨霆看到苏牧辰布置阵旗，冷笑一声：“雕虫小技！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他的右手猛地一挥，一股金色的元力扫过，苏牧辰的阵旗还没插在地上，就被元力扫中，断成了两截。苏牧辰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晕了过去——他的修为只有气动境初期，根本挡不住杨霆的一击。

　　“苏军师！”冷轩惊呼一声，想要冲过去救他，却被杨霆的元力震飞，撞在墙上，吐了口鲜血。杨霆的目光再次落在李一凡身上，眼神里满是轻蔑：“小畜生，没人能救你了！老夫现在就杀了你，再慢慢收拾你身边的人！”

　　他的身体突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到了李一凡面前，干枯的右手爪带着金色的元力，直抓李一凡的天灵盖——这是他的成名绝技“锁魂爪”，能直接抓破修士的识海，让对方魂飞魄散，比杀了对方还要残忍。金色的元力带着破空声，周围的空气都被撕裂，李一凡甚至能感觉到天灵盖传来的刺痛，先天战魂在胸口疯狂跳动，发出绝望的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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