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分化瓦解，陈家离心

　　巳时的阳光彻底驱散了晨雾，天澜城的街道上渐渐有了行人，可每个人都低着头快步赶路，没人敢抬头看秘境广场的方向——玄清道人的超凡威压还像乌云似的罩在全城上空，连风吹过都带着几分凝重。混沌天塔的灰色光晕悄然散去，李一凡带着众人从树林里钻出来，每个人都敛着气息，脚步轻得像猫。

　　“凡哥，真要去找陈家的人？”萧战扛着巨斧，压低声音问道，“陈家现在跟缩头乌龟似的，大门都用巨石堵死了，怎么进去？”李一凡从储物袋里掏出块陈家的令牌，那是之前杀陈风时缴获的，令牌上刻着“陈”字，边缘还留着陈风的元力印记：“用这个。陈风是陈家旁系子弟，令牌能通过外围守卫的检查。”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令牌，“而且我从陈风的记忆里查到，陈家有个三长老陈默，跟陈奎积怨很深，还一直反对陈家依附青岚宗，是我们的突破口。”

　　司马静从药箱里掏出瓶褐色药膏，递给李一凡：“这是‘易容膏’，涂在脸上能改变轮廓，连元力波动都能掩盖几分。陈家现在肯定戒备森严，小心点。”她又塞给他枚传音玉符，“有事就捏碎，我们在城西破庙接应你。”李一凡接过药膏和玉符，指尖捏了捏她的掌心：“放心，我只带冷轩去，速去速回。苏牧辰，你们先去破庙布置阵法，以防万一。”

　　苏牧辰点头，掏出阵旗分给沈岩和萧战：“我们在破庙布‘迷踪阵’，要是陈家护卫追出来，能拖他们半炷香。”冷轩也检查了下短刃，将几枚毒针藏在袖中：“凡哥，我去探路，你跟在我后面。”两人对视一眼，涂好易容膏后，李一凡变成了个面色黝黑的壮汉，冷轩则成了个驼背的老仆，一人拿着陈风的令牌，一人提着个装着“礼品”的食盒，朝着陈家府邸走去。

　　陈家府邸的大门果然用两块丈高的巨石堵死了，只在侧门留了个缝隙，两个开元境初期的护卫举着长刀守在门口，眼神警惕地盯着来往行人。李一凡提着食盒走过去，将令牌递过去：“我是陈风的朋友，受他所托，给三长老送点补品。”护卫接过令牌，用元力探查了下，确认是陈家的令牌后，又上下打量着李一凡和冷轩，眉头皱了起来：“陈风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让你送东西？”

　　“哦，几个月前他让我帮忙的，然后听到他的死讯，我本来想放弃送过来的，但他当时特意让我把这‘千年参片’送来给三长老补身体，我想朋友一场还是帮他完成心愿吧。”李一凡语气自然，食盒故意露了条缝，里面果然放着片泛着灵气的参片——那是司马静用普通参片泡了灵液做的，足以以假乱真。护卫闻到参片的灵气，眼神里多了几分贪婪，却还是不敢放行：“不行，现在府里戒严，任何人都不能进！除非有三长老的手谕。”

　　就在这时，冷轩突然上前一步，手掌看似随意地搭在护卫的肩膀上，指尖的毒针已经抵在了护卫的腰间。那护卫刚要惊呼，就被冷轩捂住嘴，耳边传来冰冷的声音：“想活命就放行，不然这枚‘穿肠毒针’，半柱香就让你疼得满地打滚。”护卫吓得浑身发抖，眼角余光瞥见冷轩袖中闪着寒光的毒针，连忙点头。

　　李一凡和冷轩跟着护卫走进侧门，穿过几条幽静的回廊，沿途的护卫都在紧张地擦拭兵器，没人注意到他们——陈家现在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防备李一凡和玄清道人的怒火上，根本没料到会有人混进来。走到一座偏僻的小院前，护卫指着院门：“三长老就在里面，你们自己进去吧，我……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跑，连令牌都忘了要回去。

　　小院里种着几株菊花，一个穿着灰袍的老者正蹲在花圃里除草，手里拿着把小锄头，动作缓慢，看起来像个普通的老农。可李一凡能感觉到，老者体内的元力波动虽然微弱，却异常沉稳——那是开元境后期的修为，只是被他刻意压制了。这就是陈默，陈家唯一没参与当年灭李惨案的长老，也是陈奎最忌惮的人。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陈默没回头，手里的锄头依旧在除草，语气平淡得像在跟老友聊天，“从你们进侧门开始，我就感觉到了杀气。”李一凡和冷轩对视一眼，撕下脸上的易容膏，露出本来面目。李一凡握着九龙噬魂枪，枪尖斜指地面：“三长老倒是敏锐，不愧是陈家唯一的明白人。”

　　陈默终于转过身，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只有眼睛依旧清亮，盯着李一凡手里的九龙噬魂枪，瞳孔微微一缩：“九龙噬魂枪……你是李家的余孽，李一凡？”他没有惊慌，反而放下锄头，走到石桌旁坐下，倒了杯凉茶，“坐吧。陈奎的头挂在南城门时，我就知道你会来找陈家。”

　　李一凡没坐，枪尖往前递了半寸，开元境六层的元力瞬间爆发，带着三层枪意的威压笼罩住小院：“我知道你没参与当年的事，但你是陈家的长老，就脱不了干系。”他盯着陈默的眼睛，“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机会——把陈家的内部布防图和三大家族的人员动向告诉我，我留陈家部分香火；要是不配合，今天陈家就跟当年的李家一样，鸡犬不留。”

　　陈默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李一凡，眼神里没有恐惧，反而带着几分嘲讽：“就凭你？开元境六层，就算能杀陈奎，也未必能打过杨渊。玄清道人还在秘境，只要他一句话，就能碾死你。”他放下茶杯，语气沉重，“我反对陈家依附青岚宗，不是为了帮你，是不想陈家成为青岚宗的棋子。当年灭李惨案，我没参与，也劝过陈奎，可他不听，非要跟着杨震天凑热闹。”

　　“玄清道人被秘境捆死了，杨震天和黄天雄守在秘境外围，现在的天澜城，杨渊独木难支。”李一凡从储物袋里掏出块玉佩，那是李家的半块玉佩，上面刻着“李”字，“我杀陈奎、偷袭秘境，就是要让三大家族知道，李家的仇，我迟早要报。你帮我，我保你和你这一脉的子弟活命；你不帮我，等我杀了杨渊， next 就是陈家。”

　　陈默看着那半块玉佩，眼神复杂。他跟陈奎的积怨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年陈奎靠着杨震天的扶持，抢了他的大长老之位，还把他的儿子派去守最危险的边境，最后死在了妖兽手里。这些年他一直忍辱负重，就是等着机会报仇，可陈奎的修为比他高，还有杨震天撑腰，他根本没机会。现在李一凡杀了陈奎，又有能力跟杨家抗衡，倒是个不错的盟友，可他也怕李一凡事后反悔，灭了陈家满门。

　　“我怎么信你？”陈默的语气松动了些，“当年杨震天也说过保陈家平安，结果呢？还不是把陈家当枪使。你要是拿到布防图，杀了杨渊，转头再灭了陈家，我找谁说理去？”李一凡从储物袋里掏出滴精血，滴在块空白的玉符上，玉符瞬间亮起红光：“这是血誓符。我以李家血脉起誓，只要你帮我拿到布防图和人员动向，我必保你和你一脉子弟的性命，永不相犯。若违此誓，神魂俱灭。”

　　血誓符在修真界是最郑重的誓言，一旦违背，真的会神魂俱灭，没人敢轻易发誓。陈默看着玉符上的红光，终于松了口气，站起身走进里屋，片刻后拿着个木盒出来，放在石桌上：“这里面是陈家的内部布防图，还有三大家族最近的人员调动记录。”他打开木盒，里面放着张羊皮纸和几封书信，“陈家现在有八十个护卫，守在大门和灵脉仓库，核心区域只有十个护卫，都是陈奎的亲信；杨家的护卫大部分调去了秘境外围，核心区域只剩杨渊和二十个护卫，守着灵脉仓库和祖祠旧址；黄家跟杨家一样，黄猛带着一半护卫守在岔路，家里只剩黄天雄的儿子黄少天坐镇。”

　　李一凡拿起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陈家的布局，连地窖和密道的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他看向陈默：“你就不怕我拿着布防图，先灭了陈家的护卫？”陈默苦笑一声：“我要是怕，就不会给你布防图了。陈奎的亲信早就想除掉我，就算你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找机会害我。”他从怀里掏出枚令牌，“这是陈家密道的令牌，从密道能直接到杨家的后墙，那里是杨家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冷轩突然开口：“三长老倒是爽快。不过我很好奇，你就不怕玄清道人知道后，迁怒于你？”陈默眼神一冷：“玄清道人眼里只有神器，根本不在乎陈家的死活。当年陈奎给青岚宗送了那么多灵石，结果呢？遇到危险，玄清道人连面都不露。这种靠山，不要也罢。”他顿了顿，“而且我听说，李家族长当年跟青岚宗的前宗主是好友，你要是能拿到神器，说不定能重振李家，到时候陈家跟着你，比跟着青岚宗强。”

　　李一凡收起布防图和令牌，将血誓符递给陈默：“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他站起身，“我们走后，你就假装被我们挟持，放几个护卫出去报信，这样杨渊就不会怀疑你。”陈默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你们从密道走吧，比走侧门安全。”他领着李一凡和冷轩走到小院角落，移开块石板，露出条漆黑的密道，“沿着密道走三里，就能到杨家后墙，小心里面的机关。”

　　李一凡和冷轩走进密道，石板缓缓合上。密道里很暗，只有墙壁上的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冷轩掏出火折子点燃，照亮了前方的路：“凡哥，这陈默可信吗？万一他给的布防图是假的，我们就掉进陷阱了。”李一凡拿出羊皮纸，借着火光仔细看：“布防图是真的。上面标着陈家灵脉仓库的位置，跟我从陈风记忆里查到的一样。而且他敢给密道令牌，说明是真心想跟我们合作。”

　　密道里的机关果然不少，每隔几十步就有绊索和毒箭，还好陈默提前告诉了他们机关的位置，李一凡用枪尖挑断绊索，冷轩用毒针破坏毒箭发射器，一路畅通无阻。走到密道尽头，李一凡用令牌打开石门，外面果然是杨家的后墙，墙高两丈，上面爬满了爬山虎，只有两个护卫在巡逻，修为都是开元境初期。

　　“交给我。”冷轩身形一闪，像道黑影般窜出去，没等护卫反应过来，短刃已经划过他们的喉咙。护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李一凡捏碎传音玉符，片刻后苏牧辰等人就从树林里钻出来。苏牧辰看着地上的护卫，兴奋地说道：“凡哥，得手了？”

　　李一凡展开羊皮纸，铺在地上：“看，陈家的布防图，还有杨家和黄家的人员动向。”他指着羊皮纸上的标记，“杨家核心区域现在只有杨渊和二十个护卫，灵脉仓库在东院，守着三个开元境中期的护卫；祖祠旧址在西院，只有两个护卫看守，我们的目标就是祖祠的玉佩和东院的灵石。”

　　司马静凑过来，看着布防图：“杨渊是气动境后期，我们怎么对付他？苏牧辰的困阵能困他多久？”苏牧辰自信地说道：“我这次带了‘锁元阵’，能锁住气动境后期修士的元力半炷香，足够我们拿到玉佩和灵石了。”萧战提着巨斧，兴奋地说道：“半炷香够了！我跟凡哥去抢灵石，冷轩清护卫，沈岩守退路，稳赢！”

　　李一凡看着众人兴奋的表情，却没有放松警惕：“杨渊手里有玄清道人的金刚符，能抵挡气动境巅峰的攻击，苏牧辰的锁元阵未必能困住他。”他从储物袋里掏出瓶黑色的液体，“这是静儿炼的‘破元水’，洒在阵旗上，能削弱金刚符的防御力。等会儿苏牧辰布好阵，我先用水洒在杨渊身上，再启动阵法。”

　　众人都点了点头，开始分配任务。冷轩负责清除外围的护卫，沈岩带着巨盾守在杨家后墙的密道出口，确保退路安全；苏牧辰带着阵旗，绕到杨渊的书房附近布置锁元阵；李一凡和萧战负责冲进祖祠拿玉佩，再去东院抢灵石；司马静则躲在附近的屋顶，随时准备用毒针支援他们。

　　安排妥当后，众人各自行动。李一凡和萧战趴在墙头上，看着杨家核心区域的动静：东院的灵脉仓库门口，三个护卫正靠在墙上打盹；西院的祖祠旧址，两个护卫在来回踱步，手里的长刀还在发光。远处的书房里，杨渊正坐在窗边喝茶，手里拿着本兵书，看起来很悠闲，可李一凡能感觉到，他的元力一直锁定着四周，稍有异动就会爆发。

　　就在这时，冷轩的身影从阴影里窜出来，短刃一闪，西院的两个护卫就倒在了地上。李一凡对着萧战点头，两人翻过墙头，朝着祖祠旧址跑去。杨渊果然察觉到了异动，书房的窗户“哐当”一声被撞碎，杨渊的身影飞了出来，手里的长剑闪着寒光：“大胆狂徒！敢闯杨家核心区域！”

　　苏牧辰见状，立刻启动锁元阵，十几面阵旗瞬间亮起红光，形成个巨大的光罩，将杨渊困在里面。杨渊怒吼一声，长剑劈在光罩上，光罩剧烈波动起来，却没有破碎。“区区困阵，也想困住我？”杨渊从怀里掏出金刚符，符纸瞬间亮起金光，他的元力暴涨，显然是想强行破阵。

　　李一凡早有准备，将破元水朝着杨渊洒去。黑色的液体落在金刚符的金光上，金光瞬间黯淡了几分。“杨渊，你的对手是我！”李一凡提着九龙噬魂枪，朝着杨渊冲去，枪尖带着毁灭韵味的枪芒，直刺他的胸口。萧战则趁机冲进祖祠，开始寻找玉佩。

　　杨渊被锁元阵困住，又被破元水削弱了金刚符的防御力，只能狼狈地躲闪李一凡的攻击。他看着李一凡手里的九龙噬魂枪，眼神里满是惊恐：“李一凡！你果然还活着！当年的灭门惨案，是陈奎和黄天雄怂恿我的，跟我没关系！”李一凡冷哼一声，枪尖刺得更狠了：“没关系？我爷爷的喉咙，就是被你亲手划破的！今天这仇，必须用血来偿！”

　　远处的陈家府邸里，陈默看着杨家方向传来的打斗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对着护卫们喊道：“不好了！李一凡闯进来了，挟持了我！快去找杨长老求援！”护卫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朝着杨家跑去。陈默看着他们的背影，拿起李一凡给他的血誓符，眼神里满是期待——他知道，天澜城的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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