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冈村宁次的雷霆与林川的底牌

　　北平，前华北方面军总司令部。

　　现在这里已经不能叫总司令部了，东交民巷的那片建筑群，连同里面的所有人和文件。

　　都被一场来自地狱的“流星雨”彻底从地图上抹掉。

　　临时征用的协和医院一间特护病房里，新上任的华北方面军代理司令官，冈村宁次大将，正脸色铁青地听着航空兵参谋的报告。

　　“报告司令官阁下！“

　　”派往太行山进行高空侦察的‘天眼’一号，百式司令部侦察机，已于十二分钟前……“

　　”失联！”

　　航空兵参谋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失联？”

　　冈村宁次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什么叫失联？是被击落了？”

　　“根据……根据地面观察哨最后的报告，‘天眼’一号在太行山上空一万两千米高度，遭遇了……“

　　”遭遇了敌军重型高射炮的攻击，随后……凌空爆炸，机毁人亡。”

　　“一万两千米？！”

　　“重型高射炮？！”

　　病房里，几名侥幸从东交民巷爆炸中逃生的日军高级将佐，同时发出惊骇的尖叫。

　　这个高度，这个词汇，已经彻底超出了他们的军事常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名断了胳膊的陆航少将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全世界，只有德意志帝国的88毫米高炮才能勉强达到这个射高！支那人……他们怎么可能拥有这种武器？！”

　　冈村宁次的身体晃了晃，扶住桌子才没有倒下。

　　他的大脑一片轰鸣。

　　昨夜，他整理了一系列发生在华北方面军的各种战报。

　　石家庄的冲天大火，北平上空的末日流星雨，杉山元司令官的暴毙……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用最血腥、最残酷的方式告诉他，他面对的，根本不是一支军队。

　　而是一个披着“土八路”外衣，却拥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科技水平的……

　　战争怪物！

　　饭田祥二郎的“妖术五论”，他曾经嗤之以鼻，认为是战败者的懦夫借口。

　　可现在，“天罚之矛”、“天空之盾”……

　　这些词汇如同烙铁般，狠狠烙在他的脑海里。

　　现在，又多了一个。

　　一个能从一万两千米高空，精准狙杀帝国最先进侦察机的……“神之矛”！

　　“林川……”

　　冈村宁次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仇恨和……

　　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杉山元会活活气死。

　　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脑、翅膀、血管被一刀刀精准割断，自己却连对手的影子都摸不到的无力感，足以让任何一个骄傲的帝国将领彻底崩溃。

　　“司令官阁下，我们现在怎么办？”

　　参谋长小声问道，声音里满是惶恐。

　　“天眼”被斩，他们就成了瞎子。

　　对太行山内部的情况一无所知，所谓的“焦土”计划、战略轰炸、化学武器攻击，都成了笑话。

　　冈村宁次沉默了。

　　他缓缓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天际线上依旧没有散去的滚滚浓烟，眼神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与恐惧后，竟然慢慢沉淀下来，变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传我命令。”

　　他转过身，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

　　“第一，‘焦土’作战计划，继续执行！但目标，不再是太行山！”

　　“什么？”众将佐大惊。

　　“命令航空兵，所有能起飞的轰炸机，全部挂满炸弹！“

　　”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对石家庄、保定、德州……“

　　”所有被八路军染指过的城市，进行无差别报复性轰炸！”

　　“我不管那里有多少帝国侨民，有多少支那平民！“

　　”我要把那些城市，变成一片废墟！“

　　”我要让林川知道，他每踏出太行山一步，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第二！”

　　冈村宁次举起第二根手指，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厉色。

　　“命令所有正在向保定集结的部队，停止前进！就地转入防御！”

　　“他不是想围点打援吗？我就不让他打！“

　　”我要用几十万大军，在华北平原上，给他筑起一道真正的钢铁长城！“

　　”我要用无数的碉堡、铁丝网和地雷，把他的机械化部队，死死地锁在保定周围，让他动弹不得！”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冈骨宁次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恶魔的低语。

　　“立刻给东京大本营发电！“

　　”请求陆军科学研究所，将最新研制的‘特种航空燃烧弹’和‘特种炮兵观测弹’，立刻空运到华北！”

　　“既然找不到你的老巢，那我就……把整座太行山，都给你点燃！”

　　“我要用燃烧弹，把太行山所有的森林，所有的植被，全部烧光！“

　　”让你的人和牲口，没有一口吃的，没有一棵树藏身！”

　　“我要用观测弹，在太行山上空制造持续数小时的‘人造白昼’！“

　　”我要让你的每一个士兵，每一个伪装的洞口，都在我的飞机下无所遁形！”

　　“林川，你不是魔鬼吗？我就用来自地狱的火焰，把你彻底烧成灰烬！”

　　冈村宁次近乎癫狂的嘶吼，让整个病房的空气瞬间凝固。

　　这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赌徒，押上全部身家性命，打出的最恶毒、最惨无人道的绝户计！

　　……

　　与此同时，太行山，地下指挥中心。

　　林川刚刚放下赵锋那份写得详尽无比的射击数据分析报告，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用算盘打飞机，而且还是万米高空的侦察机，这帮小子，真没给他丢脸。

　　“总指挥，您找我？”

　　政委刘振华和旅长陈更走了进来。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击落“天眼”后的兴奋。

　　“老刘，旅长，你们来了。”

　　林川脸上的笑容收敛，指了指沙盘。

　　“坐。”

　　他开门见山：“鬼子的‘天眼’是打下来了，但麻烦，才刚刚开始。”

　　“冈村宁次不是杉山元，这个老鬼子更阴、更狠。“

　　”他现在肯定已经放弃寻找我们具体位置的想法，转而会用更极端、更惨无人道的方式来对付我们。”

　　陈更点了点头，神情凝重。

　　“你的意思是……他会把整个太行山当成目标？”

　　“没错。”

　　林川拿起指挥杆，在太行山根据地的外围，画了一个巨大的圈。

　　“他会不计代价地轰炸，甚至使用化学武器和燃烧弹，企图将我们整个根据地，从物理上彻底抹平。”

　　刘振华倒吸一口凉气。

　　“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洪流一级响应’能顶得住吗？”

　　“能。”林川的回答斩钉截铁。

　　“我们头顶是上百米厚的花岗岩，我们的通风系统有三重过滤，我们的防爆门能抵挡万吨级的冲击。“

　　”只要我们躲在地下，冈村宁次就算把整个华北的炸弹都扔过来，也伤不到我们一根汗毛。”

　　“但是……”林川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们能躲，外面的老百姓呢？我们能守，前线的部队呢？”

　　“李云龙的中央突击集群，丁伟的斩首特遣队，孔捷和程瞎子的破袭兵团，加起来近四万大军，还在华北平原上跟鬼子周旋。“

　　”我们一旦关起门来当缩头乌龟，他们就成了孤军，成了无根的浮萍！”

　　“那……那该怎么办？”刘振华急了。

　　陈更也紧锁眉头，死死盯着沙盘，大脑飞速运转。

　　林川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墙边，猛地扯下一块巨大的黑布。

　　黑布之后，是一张更加庞大、更加复杂、更加令人头皮发麻的……

　　工业蓝图！

　　那是一座城市的蓝图！

　　一座建立在太行山地底一百米深处的，拥有独立生态循环、能源系统、交通网络和居住区的……

　　地下堡垒城市！

　　“这是……‘洪流’预案的最终形态？”陈更看着图纸，声音都在颤抖。

　　“不。”

　　林川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这不叫‘洪流’。”

　　“这叫……‘补天’！”

　　“冈村宁次想把天捅个窟窿，那我们就……把这片天，给他补上！”

　　他指着图纸上一个被特别标注出来的区域，那里画着一个巨大的、如同蜂巢般的复杂结构。

　　“这是‘地下生态循环农场’。利用水电站的电力进行无土栽培，用LEd灯模拟日光，我们可以实现蔬菜和主粮的初步自给自

　　他又指向另一片区域，那里是密密麻麻的管道和水池。

　　“这是‘地下水循环与净化系统’。我们不仅能保证十万军民的饮水，还能将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净化后，循环利用！”

　　“还有这个，‘地下交通网络’！“

　　”我们将用缴获的火车头和铁轨，在各个地下厂房和生活区之间，建立起四通八达的地下铁路！“

　　”物资调配效率，将再提高十倍！”

　　“林老弟……你……”

　　陈更和刘振华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

　　他们感觉自己的想象力，在林川这堪称神迹的构想面前，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在山里头，自己种粮食，自己净化水，自己修铁路……

　　这已经不是打仗了，这是在创造一个新世界！

　　“冈村宁次想用火烧光我们的森林，想用毒气污染我们的水源，想用轰炸断绝我们的补给……”

　　林川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自力更生！”

　　“我要让太行山，变成一座他永远也打不破、困不死、饿不着的……钢铁堡垒！”

　　“我要让他所有的疯狂和恶毒，最终都变成一个笑话！”

　　“而我们，就在这座堡垒里，安心地生产我们的大炮，我们的坦克，我们的飞机！”

　　“直到有一天……”

　　林川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最终落在那片樱花盛开的岛屿上。

　　“直到我们积蓄够了足够的力量，破山而出，将红旗……插遍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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