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圣神

　　混元天外，无尽混沌虚空。

　　浩荡的诸天联军，如同悬浮于黑暗深空中的钢铁洪流，肃杀之气凝结，使得周遭破碎的星辰残骸都为之寂静。大军最前方，一道青裙倩影静静而立，衣袂在虚无之风中微拂，仿佛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正是第三序列之神，夭夭。

　　她望着前方那笼罩在浓郁邪气之中、界壁厚重的圣族天域，清澈如琉璃的眸子里，没有波澜，只有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淡漠。覆灭圣族，了结因果，于她而言，似乎只是一件需要去完成的、理所当然的事情。

　　没有战前动员，没有慷慨陈词。她只是缓缓抬起了纤纤玉手，对着那固若金汤的圣族界壁，轻轻一指点出。

　　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尘埃。

　　然而——

　　轰隆！！！

　　一道无法形容的混沌神光，自其指尖迸发！神光过处，法则退避，万道哀鸣！那足以抵挡数位古圣联手轰击万载的坚固界壁，此刻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被轻易地撕裂开一道横贯数十万里的巨大缺口！

　　刺眼的光亮涌入那片终年昏暗的天地，也映照出了无数圣族生灵惊骇欲绝的面孔！

　　界壁，破了！

　　如此轻易，如此直接！这就是序列之神的力量！超越理解，凌驾规则！

　　“灭。”

　　夭夭红唇微启，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撕裂界壁的混沌神光并未消散，反而在圣族天域的上空骤然扩散、演化！眨眼之间，化作了无数颗燃烧着熊熊神火的巨大陨石！

　　每一颗陨石都蕴含着磨灭星辰、焚尽法则的恐怖神力，铺天盖地，如同末日天罚，朝着圣族大地轰然砸落！

　　毁灭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圣族天域！无数圣族生灵在这神威下瑟瑟发抖，绝望的祈祷声、哭喊声汇成一片！

　　界壁之外，金罗、帝龙、赤姬等诸天圣者，以及后方的联军将士，看到这毁天灭地的一幕，在短暂的震撼过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第三神威武！”

　　“如此神威，圣族如何能挡？”

　　“夭夭老婆万岁≧▽≦”

　　“……”

　　苍渊抚须的手微微颤抖，老眼之中激动与感慨交织。等待了无数岁月，诸天，终于迎来了反攻的这一刻！而且是以如此碾压的姿态！

　　然而，就在这毁灭陨石即将降临大地，将一切化为焦土的刹那——

　　异变陡生！

　　嗡——！嗡——！嗡——！

　　圣族天域那广袤而漆黑的大地之上，突然之间，有着一道道巨大的黑色莲花，破开坚硬如神铁的地面，冲天而起！

　　这些黑莲，每一朵都庞大如山岳，莲瓣舒展，散发出吞噬光线的幽暗光芒，它们仿佛早已深埋地底，在此刻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被动苏醒！

　　眨眼之间，成千上万朵黑色巨莲绽放，如同擎天巨柱，组成了一片浩瀚的莲花森林，硬生生地迎上了那从天而降的神力陨石雨！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如同亿万雷霆同时炸响！神力与黑莲的碰撞，爆发出足以湮灭寻常圣者的恐怖能量风暴！

　　冲击波呈环形疯狂扩散，所过之处，空间成片塌陷，下方的山川河流瞬间化为齑粉，整个圣族天域都在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解体！

　　然而，除了这毁灭性的碰撞余波，那足以重创甚至毁灭一方天域的神力陨石，竟无一枚能真正突破黑莲的阻挡，落在圣族大地之上！所有的毁灭性能量，都被那诡异的黑莲生生承受、化解了！

　　“什么？！”

　　“挡住了？！”

　　“怎么可能！”

　　诸天联军这边的欢呼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置信的惊骇！第三序列之神的全力一击，竟然被挡下了？！

　　金罗、帝龙、赤姬三位古尊脸上的激动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难以抑制的恐惧！能够如此轻易化解第三神攻势的，这世间，唯有那位存在！

　　圣神！祂果然苏醒了！而且，状态比预想中更好！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席卷了每一位诸天圣者。远古那场灭界之战的惨烈记忆，如同梦魇般浮现。那位圣神的强大与恐怖，是刻在诸天血脉中的烙印！

　　就在这死寂与恐惧弥漫之际——

　　圣族天域中央，那座最为巍峨、散发着无尽邪恶与威严的圣山之巅，虚空突然荡漾起涟漪。一朵更加庞大、更加神圣、散发着九彩霞光的莲花，凭空生长而出！

　　莲花迎风便长，穿透层层空间，无视距离，直接出现在了被撕裂的界壁缺口处，与诸天联军遥遥相对。

　　九彩莲花徐徐绽放，霞光万道，瑞彩千条，驱散了周围的混沌与邪气，显得神圣而祥和。然而，在这神圣之下，却隐藏着令诸圣神魂颤栗的大恐怖！

　　莲花中央，一道身影盘坐。黑衣，黑发，身姿挺拔修长。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笼罩在迷雾中，每个人看去，似乎都是自己内心最恐惧或最向往的模样，那是生命层次差距过大导致的认知扭曲。

　　唯有一点清晰无比——在他眉心处，一枚漆黑的竖眼，微微开合，眼瞳深处，是连光线都能吞噬的终极黑暗！

　　圣神！

　　祂的目光，平淡地扫过前方严阵以待的诸天大军，如同神灵俯瞰蚁群，没有不屑，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彻底的漠然。最终，这目光落在了界壁缺口前，那道清冷绝世的青色倩影身上。

　　“第三神，你我，终是见面了。” 圣神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大道之音，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底。

　　夭夭眸光淡漠，并未回应。

　　圣神似乎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声音传遍虚空，也揭开了万古秘辛：“汝能现身此界，溯源追始，乃因吾当年惊动了祖龙残留意志……祖龙欲取先天神灵物质，为万物铸就神骨，令众生皆有成神之基。若成，世间便再无先天神灵存续之土壤，亦无你我今日。幸得吾隐匿混沌，阻其宏愿，方有汝我之诞生。第三神，汝实该谢我。”

　　这番话语，如同惊雷，在诸天圣者心中炸响！原来他们无法逾越圣者壁垒、成就神境的根源，竟然在此！

　　是圣神，断了众生的成神路！

　　无尽的愤怒、不甘、以及……更深的绝望，涌上诸位圣者心头。

　　而就在这肃杀、压抑到极点的时刻，一个带着几分戏谑、与现场气氛格格不入的轻笑声，突然响起：

　　“呵呵……”

　　众人愕然望去，只见一直站在夭夭侧后方，仿佛只是个旁观者的墨鳞，正摸着下巴，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他非但没有丝毫恐惧，反而用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圣神幻化出的、模糊而熟悉的面容，点了点头，啧啧称奇：

　　“我说怎么谁看你都觉得有点面熟呢，原来是你这老小子在背后搞鬼，断了大家的成神路啊？啧啧，这缺德事干的，有水平！”

　　“……” 圣神那模糊的面容似乎凝滞了一瞬，连那眉心竖眼都微微眯起。显然，祂没料到会有人用这种语气跟祂说话。

　　诸天圣者更是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墨鳞前辈……他在干嘛？！他在跟圣神……唠家常？还说人家……缺德？！

　　然而，墨鳞下一句话，更是让所有人差点当场石化！

　　只见他忽然伸出手，非常自然地、旁若无人地，一把抓住了身旁夭夭那微微有些冰凉、却柔腻无骨的纤纤玉手！

　　夭夭娇躯微不可察地一颤，清冷的眸子斜睨了他一眼，似乎想挣脱，但墨鳞握得很紧，还故意用指尖在她掌心挠了挠。夭夭俏脸微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终究是任由他握着了，只是那原本冰冷肃杀的神威，似乎都因此紊乱了一丝。

　　墨鳞牵着夭夭的手，举起来对着圣神晃了晃，脸上露出一个灿烂又带着点痞气的笑容：“不过嘛，话说回来，我还真得谢谢你啊！”

　　他语气真诚（自以为）地继续说道：“要不是你当年上蹿下跳……哦不，是运筹帷幄，断了大家的成神路，保住了你们先天神灵的‘独一无二’，那我家夭夭这么完美的女神，说不定还诞生不了呢！就算诞生了，说不定也看不上我这个‘凡人’了，对不对？”

　　他侧过头，对夭夭挤了挤眼：“所以说，从某种意义上讲，你还是我们俩的……嗯，月老？红娘？牵线搭桥的功臣啊！多谢多谢！”

　　“噗——！”

　　后方，左丘青鱼第一个没忍住，笑喷了出来，连忙捂住嘴，香肩耸动。武瑶、李卿婵、苏幼微等女也是目瞪口呆，随即忍俊不禁，俏脸憋得通红。

　　这家伙……也太能扯了！居然感谢起圣神这个生死大敌帮他“追到”了夭夭姐？这脑回路！

　　连金罗、帝龙等古尊，嘴角都疯狂抽搐，想笑又不敢笑，表情十分精彩。

　　圣神那模糊的面容上，似乎也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愕然。祂活了无数岁月，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用这种角度来“感谢”祂。

　　墨鳞却仿佛没看见众人的反应，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还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哎呀！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光顾着谈恋爱了，这婚还没结呢！”

　　他猛地一拍大腿，然后手臂一用力，在无数道呆滞的目光注视下，直接将身旁那位清冷绝尘、神威无边的第三序列之神，一把揽入了怀中！手臂紧紧环住夭夭那不盈一握却又弹性惊人的纤腰，将她整个温香软玉的娇躯都搂在了胸前！

　　“唔！” 夭夭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尤其是在这万众瞩目、两军对垒的场合！

　　她清冷的俏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下意识地用手抵住墨鳞的胸膛想要推开，但墨鳞的手臂如同铁箍，根本挣脱不开。

　　感受着周围那无数道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目光，尤其是身后姐妹们那戏谑的眼神，夭夭羞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将滚烫的脸颊埋进墨鳞的肩窝，发出一声羞愤的呜咽。

　　墨鳞感受着怀中神女那惊人的柔软触感和微微的颤抖，心中大乐，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对着圣神说道：“不过没关系！等咱们把正事办完，把你这老窝抄了，回去就风风光光地把婚事办了！到时候，请你喝喜酒啊？虽然你可能喝不到了。”

　　说着，他还故意低下头，在夭夭那泛着迷人红晕的耳垂边，用不大但足以让附近所有人都能听清的声音，坏笑着加了一句：“你说是不是啊，老婆大人？”

　　“你……你闭嘴！” 夭夭又羞又气，埋在肩窝里的脑袋用力顶了他一下，声音带着哭腔。这个混蛋！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而与此同时，墨鳞一边搂着羞愤欲绝的夭夭，一边却将目光投向了身后那群笑靥如花的美人们身上，尤其是在左丘青鱼、武瑶、李卿婵、苏幼微这四位与他有夫妻之实的绝色少女身上，刻意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坏笑。

　　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到没？神女我都拿下了！你们这几个小丫头，也跑不了！到时候一起办！

　　左丘青鱼被他看得俏脸飞红，妩媚地白了他一眼，却下意识挺了挺傲人的胸脯。武瑶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耳根却红了。李卿婵清冷的容颜上泛起红霞，微微低头。苏幼微更是羞得直接躲到了云韵身后。

　　这一幕，简直将战场当成了打情骂俏的后花园！诸天联军这边，原本凝重的气氛，被墨鳞这一通胡闹搞得荡然无存，不少人都憋笑憋得辛苦。而圣族那边，则是死一般的寂静，无数道目光充满了荒谬和……一丝被羞辱的愤怒？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端坐于九彩莲花中的圣神，在经历了最初的错愕后，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呵呵……有趣，当真有趣。” 圣神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欣赏，祂的目光第一次正式落在了墨鳞身上，那眉心竖眼仿佛能洞穿一切，“汝之境界，已触摸神之领域，虽道路奇特，非此界正统，然潜力无穷。难怪能得第三神青睐。”

　　祂的语气，仿佛长辈在点评出色的晚辈：“汝欲娶第三神，此乃美事。神之伴侣，自当亦是神祗。吾，乐见其成。”

　　此言一出，诸天圣者再次哗然！圣神……竟然支持墨鳞娶第三神？！还承认墨鳞触摸了神之领域？！

　　墨鳞闻言，剑眉一挑，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了些，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和……欣赏？

　　他搂着依旧在害羞挣扎的夭夭，看着圣神，点了点头，语气也认真了几分：“哟？没想到你这老家伙，还挺上道啊？眼光不错嘛！知道小爷我不是池中之物？”

　　他这语气，简直像是在夸赞一个识趣的小弟。

　　圣神丝毫不恼，反而淡淡一笑：“序列之神，超脱物外。凡俗情爱，于你我而言，不过是漫长神生中的些许点缀。若能促成两位序列之神结合，诞下更为完美的神嗣，探索更高序列之秘，亦是美事一桩。至于这些蝼蚁……”

　　祂的目光终于扫过后方那黑压压的诸天大军，语气淡漠无情：“他们的存亡，与你我何干？第三神，待你神性彻底圆满，自会明悟，今日执着，何等可笑。”

　　夭夭从墨鳞怀中抬起头，俏脸依旧绯红，但眼神已恢复了冰冷，她清冷开口：“道不同，不相为谋。”

　　圣神不置可否，目光重新回到墨鳞身上：“小友，可有兴趣入吾麾下？共探序列之巅？这诸天万界，皆可为棋盘。”

　　墨鳞笑了，他松开搂着夭夭的手（夭夭立刻红着脸退开半步，整理凌乱的衣裙），上前一步，与圣神遥遥相对，虽然气势上似乎稍逊，但那份从容与自信，却丝毫不落下风。

　　“入你麾下？” 墨鳞摸了摸鼻子，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听起来挺诱人。不过……”

　　他话音一顿，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一股凌驾于圣者之上的磅礴战意，混合着混沌本源的气息，轰然爆发！

　　“我这人吧，自由散漫惯了，不喜欢给人当小弟。而且……” 他指了指身后的夭夭和众女，又指了指脚下的圣族天域，笑容变得危险而霸道，“我看上的女人，还有我看上的东西，向来喜欢……自己拿！”

　　“所以，老家伙，” 墨鳞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仙人瞳中混沌光芒流转，“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让我看看，你这断了大家成神路的老古董，到底有几斤几两！”

　　终极对决，即将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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