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集结！颠倒山！

　　新世界的尽头，世界的奇点，伟大的航路所有航线的最终交汇处——颠倒山，如同一尊沉睡亿万年、突然开始苏醒的太古巨神，横亘在所有人的视野尽头。它并非寻常意义上的山峦，更像是一块被无形巨力强行楔入海洋与天空之间的、巨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陆块，山体违反常理地上下颠倒，山顶没入汹涌的海水，山基却诡异地刺破云层，没入更高远的天穹。

　　巨大的海水裹挟着冰川、船只残骸乃至不知名的人兽骨骼，沿着山体呼啸而上，又在山顶汇入云海，形成无数条奔流不息的“海水瀑布”，发出永无休止的、震耳欲聋的轰鸣。

　　而此刻，这片本应是人迹罕至的生命禁区海域，却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弥漫着硝烟、海腥以及一种名为“命运”的肃杀气息。

　　以颠倒山脚下那片直径超过百海里、深不见底、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加速旋转、散发出吞噬一切恐怖吸力的巨大深海漩涡为中心，来自全世界的各方势力舰队，如同被无形磁石吸引的铁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这片死亡海域的外围，形成了一个庞大而脆弱的对峙圈。

　　东方海域： 阵容最为庞大、纪律最为严明。

　　超过百艘标准制式的海军战舰呈扇形展开，炮口森然，将官云集。舰队核心，是三艘巨大如移动要塞的海军大将座舰。赤犬萨卡斯基站在船头，披风猎猎，脸色阴沉如铁，周身散发着熔岩般的炽热与暴戾，他的目光死死锁定漩涡中心，仿佛要用怒火将其蒸发。

　　黄猿波鲁萨利诺慵懒地靠在桅杆上，太阳镜下的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全场，尤其是在草帽团和极地号方向多停留了一瞬，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弧度。

　　绿牛荒牧则化身巨大的植物怪物，扎根甲板，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弥漫的恐惧与战意，发出低沉的笑声。

　　更后方，是CP0的白色幽灵船，路奇抱臂立于船首，面具下的眼神冰冷如霜，卡库、加布拉 布鲁诺 卡莉法等成员静立其后，气息晦涩。战桃丸率领的科学部队混杂其中，新型和平主义者眼中红光大盛，炽天使S-蛇、S-熊等静立一旁，如同最完美的杀戮艺术品。

　　南方海域： 气势最为狂野不羁。黑胡子海贼团的舰队如同漂浮的灾厄堡垒，旗帜张牙舞爪。马歇尔·D·蒂奇站在“吉贝克之剑号”船头，发出“贼哈哈哈”的狂笑，独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毁灭欲，黑暗能量如同活物般在他周身蠕动。

　　雨之希留舔着妖刀雷雨，巴杰斯炫耀着肌肉，毒Q发出病态的咳嗽，拉菲特优雅行礼，范·奥卡冷静擦拭长枪，卡特琳·戴彭、圣胡安·恶狼等LEVEL 6重犯散发出冲天煞气。他们的目标简单直接——终极秘宝，以及毁灭一切阻碍。

　　西方海域： 阵容最为复杂微妙。十字工会的舰队旗帜混杂，却统一悬挂着金色十字骷髅旗。

　　巴基躲在MR.3身后，强作镇定地挥舞手臂“指挥”，却时不时被克洛克达尔冰冷的眼神吓得缩脖子。

　　老沙叼着雪茄，目光深邃地扫视着海军与黑胡子团，暗中盘算着冥王线索。米霍克怀抱黑刀“夜”，孤高身影如同礁石，目光穿透虚空，与极地号上的罗、阳光号上的索隆，以及海军阵营中的炽天使“米霍克”隔空碰撞，激起无形的剑意火花。

　　北方海域： 气氛最为悲壮决绝。革命军的舰队数量不多，却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萨博站在船头，戴着绅士帽，脸上雀斑依旧，眼神却燃烧着觉悟的火焰。伊万科夫、克尔拉、林德伯格、贝洛·贝蒂等军队长环绕左右，身后是无数为自由而战的战士。他们的目标并非宝藏，而是守护真相的传播，撕碎笼罩世界的黑暗。

　　而在所有势力圈层的最内环，最靠近那死亡漩涡边缘的，则是此次风暴的真正核心——草帽联盟。

　　阳光号如同众星拱月般，被极地号、维多利亚朋克号以及草帽大船团其他核心船只（如巴托俱乐部、俊美海贼团、八宝水军等）环绕在中心。

　　路飞压着草帽，站在白羊船首像上，橡胶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兴奋，目光灼灼地盯着漩涡中心，仿佛那里有世界上最有趣的冒险。索隆三刀在鞘，气息沉凝如山。

　　山治点燃香烟，眼神警惕。娜美紧握天候棒，罗宾眼神深邃，乔巴紧张又勇敢，弗兰奇Super状态，布鲁克整理领结，甚平稳如泰山。罗站在极地号船头，金色瞳孔中数据流闪烁，基德在维多利亚朋克号上暴躁地操控磁力，艾斯周身紫色火焰静静燃烧。

　　整个世界，仿佛被压缩到了这片海域。海军、四皇、七武海（残党）、革命军、极恶世代……所有搅动时代的势力与豪强，如同棋盘上蓄势待发的棋子，在这颠倒山脚下，在这通往最终之岛的入口前，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空气中弥漫的霸气碰撞、能量波动、以及无数充满敌意与审视的目光，让这片海域的空间都似乎在扭曲、哀鸣。一场足以决定世界未来千年格局的终极风暴，一触即发！

　　千里阳光号，女生船舱内。

　　沈青站在等身镜前，默默整理着装束。她换下了一贯飘逸的月白法衣，穿上了一身更便于活动的、材质特殊、兼具防护与灵活性的深蓝色劲装，墨色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起，显得干净利落。

　　那只从不离身的云朵小包斜挎在腰间，里面塞满了各种功效的符篆、阵盘，以及……山治特意为她准备的、用保温食盒装好的精致便当和几包散发着甜香的果汁软糖。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红润，气息内敛浑厚，之前的重伤与虚弱早已在秘境灵泉的滋养下荡然无存，肌肤光洁，不见丝毫痕迹。轮回瞳的力量在体内缓缓流转，带来强大的自信。

　　然而，唯有她自己知道，那该死的、因与罗意外亲密而缩短了周期，但尚未完全结束的“虚弱期”，还剩下最后两天。这两天里，她的绝对力量层面并未下降，但灵力的“质”与“瞬间爆发力”，以及……对某些特定事物的“耐受度”，会处于一个相对波动的阶段。

　　比如……对深海巨物的恐惧。

　　这种源于灵魂深处、对不可名状、庞大、丑陋存在的本能排斥与惊悸，在灵力巅峰时，会被她强大的神识强行压制甚至直接“净化”（秒杀）。

　　但在虚弱期，这种源自本能的恐惧会被放大，虽然不至于让她失态，却会像一根细小的尖刺，不断干扰她的心神，需要耗费额外的精力去平复。

　　尤其是在眼前这种环境下——脚下是深不见底、隐藏着无数古老恐怖海兽的深渊，远处那巨大的漩涡仿佛巨兽之口，散发着吞噬一切的气息。

　　“啧，麻烦。” 沈青微微蹙眉，低声自语。若是全盛时期，这些丑陋的巨物若敢露头，不过是一道轮回剑气的事。但现在，要瞬间清除需要耗费不小精力，而且那种视觉与精神上的直接冲击，能免则免。

　　她深吸一口气，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条宽边的、完全不透光的红色丝绸发带。丝绸质地柔软，颜色鲜艳如血，与她一身深蓝形成鲜明对比。她仔细地将发带蒙在眼前，在脑后系了一个结实的结。顿时，眼前陷入一片温暖的黑暗，外界的光影、色彩、尤其是那些可能引发不适的丑陋景象，都被彻底隔绝。

　　但她的神识，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以她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清晰地“看”到了船舱的结构，感知到了甲板上伙伴们的气息，甚至能穿透船体。

　　“看”到下方深邃的海水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巨大阴影，以及更远处，那些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

　　这种“看”，不同于视觉，是更本质的能量感知与空间建模，虽然无法分辨色彩细节，却能更清晰地把握能量流动、生命气息和空间结构，反而更适合战斗。只是无法“看见”伙伴们的表情，略有些遗憾。

　　准备好一切，她推开舱门，走了出去。

　　刚踏上通往主甲板的走廊，两个高大的身影便一左一右，如同门神般挡在了前方。正是罗罗诺亚·索隆和文斯莫克·山治。

　　索隆抱着刀，绿色的短发下，独眼锐利，另一只眼闭合，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近乎挑衅的弧度。山治则优雅地吐出一个烟圈，金色的刘海遮住半边眼睛，另一只蓝色的眼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沈青脚步一顿，蒙着红丝带的脸“看”向两人。通过神识，她能清晰地“看到”他们体内澎湃的血气、凝练的霸气，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通过道侣契约传来的、混合着担忧与某种坚定决心的情绪波动。他们……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

　　“哟，阿青小姐！” 山治率先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荡漾，却少了几分轻浮，多了几分认真，“这就要上甲板了吗？下面那帮丑陋的深海臭鱼烂虾，还有对面那些不怀好意的混蛋，可是多得让人心烦哦。” 他指了指下方海域，“需要两位可靠的男士充当护花使者吗？我以骑士道精神发誓，绝不会让任何肮脏的东西，玷污阿青小姐的视线！”

　　索隆嗤笑一声，手按在刀柄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语气带着他特有的狂傲与直接：“喂，女人，要是觉得麻烦，或者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 他顿了顿，独眼中闪过一丝恶劣的笑意，突然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戏谑，“……或者，看到某个讨厌的死亡外科医生心烦，只要你开口，我现在就去把他的潜水艇砍成碎片，扔海里喂鱼。”

　　沈青：“？？？”

　　她蒙着丝带的脸上一片茫然。这两个家伙怎么回事？山治的殷勤还能理解，索隆这没头没脑的“砍罗”宣言是几个意思？她最近没招惹这绿藻头吧？

　　而且……他们怎么好像知道她……发生了什么？难道契约还能传递这种细微的情绪？沈青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定了定神，先对山治说：“山治，你的好意心领了。

　　不过，娜美和罗宾那边更需要你的保护。海战混乱，她们的能力需要你策应。”

　　山治闻言，立刻立正，单手指天，眼中冒出红心：“哈！不愧是阿青小姐！如此为我着想！放心！娜美小姐和罗宾小姐就交给我了！我绝不会让任何攻击靠近她们三尺之内！” 说完，他旋风般冲向了指挥室方向。

　　打发走了山治，沈青将脸转向索隆的方向，虽然看不见，但神识牢牢锁定着他：“索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探究，“你最近……火气是不是太大了点？怎么总想着砍罗？他得罪你了？” （难道他们真的能通过契约感受到秘境里的事？！不可能吧！！）

　　索隆被问得一噎，抱着刀的手臂微微绷紧，古铜色的脸上闪过一丝极不自然的红晕（幸好沈青看不见），心里又气又恼：（该死的女人！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那个特拉男……我怎么会……！） 他强压下翻腾的醋意和某种难以启齿的烦躁，硬邦邦地哼了一声：“看他不顺眼，需要理由吗？”

　　沈青歪了歪头，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哦。那你要砍，也等路飞当上海贼王之后再说。现在砍了，谁帮我们对付海军和黑胡子？到时候……” 她语气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你可别留手啊。”

　　索隆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那张总是显得凶恶的脸上，竟然控制不住地咧开一个大大的、带着十足野性和兴奋的笑容，仿佛听到了最棒的承诺：“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一定砍得他再也用不了那个破能力！” （哼！等到那时候……）

　　“至于现在，” 沈青向前走了一步，红丝带随风轻扬，语气恢复了平静，“我的‘视线’不方便，需要你帮我注意周围的‘大家伙’，尤其是水下的。别让它们靠太近，我看着……心烦。” 她刻意回避了“害怕”这个词。

　　索隆看着眼前蒙着红丝带、气息平静却莫名让人心生保护欲的沈青，心中那股因罗而起的暴躁竟奇异地平复了许多。他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独眼中闪过认真，点了点头，迈步跟在她身侧稍后的位置，手始终按在刀柄上，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守护着自己的领地。

　　“放心。”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有我在，没有任何丑陋的东西，能靠近你。”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了喧闹而紧张的主甲板。

　　甲板上，气氛凝重而有序。路飞站在船头，橡胶身体微微膨胀，散发着惊人的战意。娜美和罗宾在观测海况和敌方阵型，乌索普和乔巴在检查武器和药品，弗兰奇和布鲁克在调试设备，甚平掌舵，气息沉稳。

　　艾斯在船尾警戒，紫色火焰安静燃烧。看到沈青蒙着红丝带出现，众人都投来关切的目光，但看到她身旁的索隆，以及她平静的气息，都微微点头，继续各司其职。

　　沈青走到船艉楼视野较好的位置，索隆如同影子般站在她身侧。尽管蒙着眼，但通过神识，整个战场的宏观态势清晰地映照在她脑海中——

　　海军阵型森严，杀气腾腾；黑胡子团蠢蠢欲动，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十字工会暗流涌动；革命军决绝悲壮……而脚下那深不见底的海渊中，无数庞大、扭曲、散发着古老凶戾气息的生命体，正被那越来越强的漩涡吸力搅动，开始躁动不安地上浮！其中几道气息，甚至让她都感到一丝心悸！

　　就在此时！

　　轰隆隆——！！！

　　颠倒山脚下的巨大漩涡，旋转速度骤然再次飙升！中心区域的海水猛地向下塌陷，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空洞，仿佛直通地狱！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旋转，道道惨白的闪电在云层中穿梭，雷声震耳欲聋！海面掀起百米巨浪，如同无数座山峰崩塌，朝着四周的舰队狠狠拍下！

　　天地异象，正式开始！

　　“来了！” 路飞大吼一声，橡胶手臂抓住桅杆，稳住身形。

　　“全体抓紧！抗冲击！” 娜美尖叫。

　　“Super——！下锚稳定！” 弗兰奇启动应急装置。

　　与此同时，深海之下，几头体型堪比小型海王类、外形狰狞如同缝合怪、散发着腐烂与疯狂气息的巨型变异海兽，被漩涡的恐怖吸力强行扯出了黑暗的巢穴，张着布满獠牙、流淌着粘液的巨口，朝着距离漩涡最近的几艘海贼船猛扑过来！其中一头，正冲着千里阳光号！

　　那丑陋、庞大、充满压迫感的身影，即使隔着海水和船体，也透过神识清晰地传递到了沈青的感知中！那种源自本能的厌恶与惊悸，如同冰水般瞬间窜上脊髓！

　　沈青蒙着红丝带下的眉头猛地一皱，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若是平时，她心念一动，一道凝练的剑气便可将其绞杀。但现在，虚弱期的影响让她出手需要更多准备，而且那种精神上的不适感……让她下意识地想避开直视。

　　就在这瞬间——

　　“嗡——！”

　　一道凝练如新月、快如闪电的绿色斩击波，如同切豆腐般，悄无声息地掠过海水，精准地掠过那头扑来的巨型海兽！

　　唰——！

　　海兽前冲的庞大身躯骤然僵住，下一刻，沿着一条平滑的斜线，缓缓分成了两半，污血和内脏瞬间染红了大片海域！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索隆缓缓收刀入鞘，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侧过头，对着身旁的沈青，嘴角勾起一抹狂傲的弧度：“杂鱼而已，不用在意。”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力量外泄，精准、高效、充满力量感。仿佛在说：有我在，这些碍眼的东西，根本没资格让你“看”到。

　　沈青微微一怔，随即，蒙着丝带的脸上，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清浅的、真实的弧度。心中那丝因巨物引起的不适，悄然消散。她轻轻点了点头：“嗯。”

　　有伙伴在身边，感觉……还不坏。

　　她重新将神识投向那片混乱的漩涡中心，以及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势力。红丝带下的脸庞，恢复了绝对的冷静与专注。

　　最终的序幕，已经拉开。而她，也已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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