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采购

　　第二天分局，气氛不是很热烈，昨天一场雨把本来打算出去玩个尽兴的众人浇的熄了火，王某人把季平安“我家没电你也别想点灯”那一套磕透露出去，结果老季被损了一上午，尤其那些个妇女，瞅着这个大个“屎壳郎”怎么看都不顺眼，骂的季科长抬不起头，然后就是老季看王泽眼神火往上冒，然并卵，只是无能狂怒！

　　万仲来到厨房看到大盆里十几斤泥鳅，听说是用他编的鱼筌弄的，对自己手艺很是满意，这下来了兴致，说闲着没事再编几个，不管怎么说都是肉不是？

　　泥鳅太少先养着，昨天下雨过后太阳一出来闷热跟蒸桑拿没什么两样，这天比较适合吃面条，跟冷面差不多，按比例把玉米面和面粉加少量盐和油和好，用手工面条机压出来就行，配菜小园里就有，黄瓜，柿子，蒜末，小葱，再榨上一小盆辣椒油齐活。

　　中午果然大受好评，吃饭的时候昌平那边送西瓜的老乡过来，这次过来四个，人和驴身上不少泥点汗水直流，这一路不好走，来一趟真不容易，王泽忙喊过吃过饭的先帮着把西瓜搬进院，然后进到厨房每人下了一大碗面条，老乡还不好意思，推脱不得只好接了稀里呼噜吃了起来，走了一上午又是推了半路车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四人吃的香，王泽告诉他们不够锅里还有，又问了冒汗的驴子用不用给些水。

　　老乡吞着面条给他解释，牲畜冒汗不能直接喂水，不然容易炸胃影响寿命，王泽表示学到了！

　　四人每人吃了两碗面条才饱，感觉不好意思帮着上手搬西瓜，看到屋里大盆的泥鳅，说他们那边温榆河这东西泛滥成灾，就是不少浅沟都很常见，土腥味太重还费油没人喜欢，没事干的就去捞出来喂家禽，以前有去收的大个的一分钱一斤，现在路远不好走就没人去了，如果他们想要下次可以给弄些过来。

　　还有这好事？王泽拉过海洋问供销社卖泥鳅多少钱一斤，结果分大小按等级，基本都是在3分到7分钱之间浮动，而且卖的不是很好，这是夏季，冬季价格会高些，收购价肯定多不到哪去。

　　王泽跟褚向前商量下，又问过大伙意见，觉着直接买很可行，不过分局得给开收购证明，那边队里出介绍信，两边才能对接，拉过老乡表示他们收最少2分一斤，如果大的多可以加钱。

　　老乡听了不敢相信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过这里是公安局人家又不会骗他，所以拍着胸脯保证明天中午就能送来，乡下除了种地没有其他来钱路子，这有公家要没人愿意看的杂鱼不上心才怪，上称付完账，四人拿了证明和钱匆忙回去准备创收事宜。

　　分局对吃喝这一块没人多言语，要不然王泽就会把二蛋“特聘”回厨房让他们“忆苦思甜”！

　　又问了褚向前能不能在乡下收家禽和蛋类，结果被告知从今年春季开始就不可以了，65年之前可以购买上交任务后的计划外或者不合格的，比如以前买的猪，羊！但是现在这条通道被彻底关闭，必须遵循“统购统销”和“派购”政策，除了瓜果李桃这些应季水果，其他的只能是供销社完成任务量剩下的，农民才可以带到集市自行售卖给个人，但是你单位不能直接买，想要的话只能让下边供销社代购，无形中多了一道手续。要不然有票没票都一样那还不得乱套？就像以前买猪一样，都是农民交完任务和被打下来不要的，那会儿政策还允许，不过唯一的差别就是个人买不起，杀了零卖不划算，再有乡下大部分需要票据，以物换物的居多，个人哪来那么多票？所以单位采购才没人过问。

　　老褚又给他解释，“今天跟老乡买泥鳅的事严格来说也属于“统购统销”范畴，关键是这东西没人要，弹性就比较大，我到供销社报备一下开个“派购”证明完全可以，所以只要有了这道手续就不存在违规，但是其他鱼类就不行，像你钓的鱼严格来说只能卖给供销社和生产单位，与其他人以物换物不涉及金钱少来少去没人多管，至于卖给个人那是绝对不允许的！当然，黑市除外！”

　　这个他清楚，以前钓鱼不少人问他要买，不差那俩钱再有就是因为这个被安个投机倒把罪名那得多冤枉？所以一次都没卖过。但还是有些不解开口问道，“轧钢厂怎么就可以自行采购？”

　　“有部分区别，轧钢厂属于生产单位，但也得遵循统购统销政策，他们比咱们好一点的就是可以采购供销社，商业局任务之外农副产品，或者换也可以，这是规则之内允许的！”褚向前不厌其烦的给他解释。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轧钢厂挨着农村却从不直接在村民手里购买蔬菜之类的，那些穿越来的大神是怎么做到卖的肆无忌惮的呢？老李脑袋那么大个厅级副厂长都不敢踩这道红线，去海边拉鱼，换鱼那都是生产计划外和人家不要的，包括换肉公对公一点私人因素都没有。至于轧钢厂和分局属于两单位内部“调剂”，你别人管不到，就像计划外物资相互协调，双方都没意见轮不到你外人来哔哔！王泽琢磨半天佩服了“各位前辈”半天而后把这事扔在脑后。

　　与此同时，贾张氏坐在厂办大楼外边阴凉处，拿出早上带的饼子和水，分给棒梗，小当和槐花，三个孩子穿的是以前磨损比较旧的衣服，略显的短小胜在干净，早上出来妈妈可是千叮万嘱不要乱说话，所以三人上午一声不吭。

　　贾张氏听从秦淮茹吩咐，早上带了饭到这也没大吵大闹，先去了工会把原委一说，那边给的答复是会仔细调查，到了妇联这得到结果差不多，这跟家暴和受辱性质不一样，再说厂里部门跟外边是两个社会，吃人饭归人管，再头铁也是围着这个圈转！

　　这点事大佬没出面，厂办主任接待的，他说了也不算，更不可能更改事件性质，要不然那不是打老大的脸么？

　　明眼人都知道要是因为工作任务量造成的结论来定性，说明杨志国路走的不对，你让老大的脸往哪搁？这跟赔不赔偿无关，轧钢厂这么大体量还差你一个工人那口吃的？所以对于贾家其他要求的这个口子不能开，要不然别人有样学样怎么办？

　　厂办主任这会儿站在外边看着四个老小也是无奈，中午说要请她们吃饭被拒绝，那个老太婆说来这不是占便宜的，只想要个公道。

　　贾张氏待仨孩子吃完又喝了水后，站起身对厂办主任很客气，“同志，我就问一嘴，我儿媳妇这事厂里就这么认定没法改了是吧？”

　　厂办主任无奈点点头。

　　老寡妇叹口气，“我男人从没解放那会儿就在这个厂里做工，盼来了咱们自己队伍能当家做主，心里高兴的啊为了国家建设拼了命地干，结果他福薄因为生产事故走的早。我儿子承父业，就是挨饿那几年都没敢耽误厂里生产，可是啊麻绳专挑细处断，工作的时候也是死在了车间，到我儿媳妇这人家医院给了证明你们不承认，唉，这不是人民当家作主啊，我一个平民百姓争不过，这个命我认！同志不打扰你工作了，我们这就回去！”贾张氏说完拉起三个孩子就走。

　　要是王泽听到张桂花把他教的话说的一字不差，都得给个大大的赞！

　　厂办主任大热天打了个冷颤，特么的还有这么一出？老太婆这话要传出去轧钢厂都得炸，忙上前要拉住贾张氏，然而做了无用功，老寡妇没胡搅蛮缠拖着孙子孙女头都没回出了厂。

　　这下事情有点大条，厂办主任拼命跑回大楼跟老大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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