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没人疼的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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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旅长率二纵收拾掉小鬼子独混第四旅团后,马不停蹄继续往西走。

  西边鬼子多!

  来都来了,仅仅消灭小小的一个旅团,哪里能够满足他这个大旅长的胃口?

  之前的呢?

  之前的不算,那都是小打小闹。

  钱沱沱以跟班的名义跟着孟星义,和陈旅长一辆车。

  开车的是陈旅长的警卫员小马,也算是钱沱沱的老熟人了。

  就算钱沱沱戴着猫猫面罩,但是仍然能够认得出来是她。

  小马是个聪明人,就算有猜测,也只会闷在心里。

  保证不做梦,就算做梦也绝对不会说梦话。

  在出发前抓紧时间换了衣服和面罩的钱沱沱,和陈旅长坐在山猫车后座,小声说话。

  “你的手没事吧?”

  陈旅长眼里带着担忧,瞄了一眼她的手臂。

  他听文常说过,这丫头去年除夕的时候,把一头小鬼子的脑袋砸成了烂西瓜,结果用力过猛差一点手臂就废了。

  今天她挥舞着那根像船桨的马槊,杀了起码有五十头小鬼子,他怕她的身体吃不消。

  “好着呢,放心。你看,真没事!”

  钱沱沱故意做出举哑铃动作让他放心。

  “就那好。我说你呀,以后还是悠着点吧,能够用枪解决就用枪解决。现在咱们不差这点子弹!”

  “知道啦!咱下一站去哪里?”

  陈旅长轻叹一声:“去y济。”

  希望来得及。

  钱沱沱打开地图,“以咱们现在的行军速度,至少还要一天才能到。”

  她隐约记得,驻守Y济的将领以身殉国了。

  也不知道此时过去能不能救下他们。

  虽然说,以身殉国是军人的最高荣誉,可是她还是不希望民族英雄就这样牺牲。

  倒是某些人,明明可以用殉国的方式让他们罪减一等甚至是减半,偏偏骨头不够硬,为贪图一时的苟且而背负千古骂名。

  同是末代皇帝,崇祯明明可以和闯王和谈,大不了平分天下,可他有着老朱家的硬骨头,宁可死也不投降和谈。

  闯王: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逼死你呀,我只是想和你谈条件而已!只是想让你亲口封我个王享受享受!

  临死之前崇祯还留下“朕尸任贼分尸,勿伤百姓一人”遗言。

  一下子就把他和明的高度拔高。

  后人提到他,最多也就是说他“刚愎自用,决策错误,能力撑不起野心”,但绝对不会骂他是“怂包”“罪人”。

  而“康德皇帝”呢?

  基因里永远都不会磨灭的是“宁予友邦,不予家奴”,一心一意想继续当主子。

  明知小鬼子不安好心,他仍然乐颠颠的跑去东北当皇帝。

  假如他在去见招核的时候,拔出腰间的刀捅招核,并大呼“清可亡,华不能亡”,可能还能获得一个“昭烈帝”谥号。

  之前他在东北当皇帝的事儿,也会被当做“忍辱负重”。

  可他没有。

  他见招核那恭恭敬敬的模样,那可是有真实影像记录的!

  所谓的康德皇帝,在招核面前卑躬屈膝,连一丝反抗的骨气都无。

  说白了,脊梁始终是弯的。

  后来他写了一本《前半生》,表面上是说认识到了错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实际上却隐藏着小心思,把过错都推给了别人,他只是被别人掌控的傀儡而已。

  呵!

  年少时可以这样说,但后来外敌入侵,作为一个成年人,还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成年人,真要反抗有的是方法。

  做不到别的,在小鬼子让他去东北的时候,他自尽可以吧?

  撞墙,跳井,上吊,拔出刀往自己的脖子上划一刀,很困难么?

  他没有,他只想活着。

  如果能够更加体面的活着,像当皇帝的时候一样呼奴唤婢就更好。

  他临终前写给弟弟的纸条,就能够看得出来他有多么贪恋活着。

  钱沱沱觉得,这位康德皇帝,还不如崇祯皇帝身边的太监王承恩呢!

  那可是千年来第一位能够葬入皇陵的太监。

  还有被兄弟坑惨了的少.帅,明明手拿王炸,可是却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要说是被兄弟坑了的原因,也有。

  但更多的是“保存实力”占了上风。

  他选择撤入关内,而非死守国土,与其说无奈,不如说自私。

  若真率军血战到底,哪怕战败身死,东北百姓拼死抵抗的意志也会被点燃,历史必会重写。

  指不定还能给他建个“武侯祠”。

  唉!

  历史没有如果。

  钱沱沱合上地图,只盼着守Y济的将领撑下去。

  “想到什么了?这脸色变来变去的。”

  “我戴着面罩呢,你还能够看得出来我脸色变来变去?”

  “嗐,你不是说了吗?我是干什么出身的?小小察言观色而已。”

  钱沱沱叹了口气:“我想到了之前的‘蜀王’刘将军。他生前臭名远播,弄得蜀地民不聊生。但在大义面前,他却没有怂。”

  “他死后,百姓竟立庙祭之,香火不绝。问其故,曰:‘虽暴虐,然御外寇有功。’”

  “反观今日,多少人平日里道貌岸然,临难则仓惶鼠窜,连一城一地都不敢守。刘将军纵有千般不是,到底还知道土不能丢、国不可亡。”

  陈旅长猜她肯定想到了驻守Y济的80军,才会有此感慨。

  他轻叹一声道:“这便是底线。守住了,骂名可洗;守不住,纵清廉如水,亦是千古罪人。”

  钱沱沱点点头,冷笑一声道:“你说清廉如水,我倒想到一个‘水太凉,头太痒’。”

  陈旅长知她的是谁,再次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天快黑时,陈旅长通过无人机观察,选了一处地形让部队过去暂时休整。

  休整一个小时后继续出发。

  “那边有人!”

  钱沱沱也放出无人机观察,一观察,豁,离他们约五里地外,密麻都是人。

  通过传送过来的画面看,他们是溃兵。

  “看到了!”

  陈旅长马上下令派人过去接触,看对方是哪支部队的。

  一纵特务连得令,连长率部过去。

  五里外,九十八军长官武免,正靠在一棵树上闭目养神。

  连日残酷的战斗让他疲惫不堪,想到两万弟兄,被小鬼子打得只剩不到五千人,他心如刀割,痛苦不堪。

  他知道,他们是被当成炮灰了。

  谁叫他们是“杂牌军”,不受待见呢!

  名义上是一个军,实则几乎是由湘地方军、蜀和部分陕、不受待见的中央军组成。

  说白了,就是没人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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