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识时务 前往北冥

　　许靖安心中暗暗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穗上的铜铃。

　　“她们所说的四象之力，这四象诀中倒是有所记载。”

　　他在心中默念，思绪如电光石火般急转。

　　“亦可用特殊属性的器灵催动，强行模拟四象本源之威，以假乱真，闯入那禁制之中。”

　　他立刻开始清点自己手中的“筹码”。

　　“雷劫葫芦里的真龙，主生发，跃动间有呼风唤雨之势，恰从龙属，可勉强算作青龙一角。”

　　“至于那青帝长生，主稳固……”他想起腰间另一件不起眼的玉佩，其中封存着青帝的一缕长生真意，蕴含万物复苏、枯木逢春的无上生机，“此物亦有恢复生机、滋养万物的特性，虽非北方真水，但其‘守御’、‘滋养’之意，与玄武之道暗合，权当玄武之属。”

　　“至于那白虎……如今，尚需一门器灵引动朱雀之力。”

　　朱雀，南方离火，主礼，司掌光明与焚灭。

　　这正是翎羽苓的本源属性。

　　许靖安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发间吞吐烈焰的赤金凤钗，心中已然明了。

　　“原来如此……”他心中了然，“她这是在逼我合作。她早已看穿了我的些许底牌，需要我器灵之力补全四象，以开启通路，而我们也需要她掌握的精确地图和涅盘真息的辨识能力，才能安然抵达颛顼冢。”

　　他抬起头，迎上翎羽苓那双熔金般的眼眸，不自觉的点了头。

　　“道友所言极是，四象本源缺一不可。不过，许某倒不认为只有血脉才能引动。”

　　此言一出，翎羽苓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一旁的雨芊画却微微侧目，紫眸中流露出一丝狐疑之色。

　　许靖安并未解释，只是看向翎羽苓，话锋一转：“道友涅盘重生，想必是感应到了许某些许依仗，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许某可以得到什么？”

　　他这是在主动推进计划，也是将“合作”二字摆上了台面。

　　翎羽苓熔金般的眼眸微微眯起，那抹审视的锐利几乎要将许靖安洞穿。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步上前，赤足踏在冰冷的岩石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羽焰让洞内的温度悄然升高。

　　“许道友，你很直接。”

　　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冽，却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棋逢对手的兴味。

　　“也好，本座不喜欢拐弯抹角。”

　　她停在许靖安面前，发间凤钗吞吐的烈焰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本座倒是好奇，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敢在本座面前谈得到。”

　　一旁的雨芊画闻言，紫眸中闪过一丝警惕。

　　她没想到许靖安会如此直白地抛出“交易”的橄榄枝，这不像他的风格。

　　她下意识攥紧了袖中的手，体内凤凰血脉微微躁动，提醒着她眼前的翎羽苓是何等存在。

　　许靖安迎着她熔金般的审视，神色未改分毫。

　　他缓缓开口，声音敲在洞壁之上，回音阵阵：“许某所求不多，亦不贪心。合作之基，在于互利。”

　　他顿了顿，目光坦然地迎向翎羽苓，徐徐开口道:“其一，许某需要知道，幽都王究竟是如何掌控天牢的。此事牵连甚广，不仅关乎寒山寺与颛顼冢，更可能动摇三界秩序根本。此为大局，许某必须知晓。”

　　“其二……”

　　他话锋微转，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雨芊画，又迅速回到翎羽苓脸上。

　　“许某需要知道，翎道友涅盘重生后，对凤凰一族，尤其是对您这位亲侄女雨芊画，究竟有何长远打算。她天赋卓绝，却身负血仇，立场飘摇，若道友心怀芥蒂，或另有所图，于此次合作，乃至未来大局，皆是隐患。”

　　此言一出，洞内温度骤升。

　　翎羽苓发间的凤钗猛地一振，赤金色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将整个石室映照得如同白昼。

　　她眼中的熔金光芒暴涨，那是一种被触及逆鳞的愤怒与威严。

　　“道友！”

　　翎羽苓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交击般的铿锵，震得洞顶碎石簌簌落下。

　　“许道友！你一人族，竟敢妄议仙族家事，试探本座？你可知，在凤凰一族，觊觎上位者血脉，下场如何？！”

　　强大的神念如实质的冲击波，瞬间席卷整个洞府，空气仿佛都被点燃，令人窒息。

　　雨芊画闷哼一声，脸色煞白，连忙运功抵抗，心中惊骇不已。

　　她没想到许靖安竟敢如此直接，这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

　　然而，许靖安却依旧站在原地，身形稳如泰山。

　　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多眨一下，只是那摩挲着剑穗铜铃的指尖，微微一顿。

　　“道友息怒。”

　　“许某并非试探，更非威胁。许某只是就事论事，陈述一个合作的前提。”

　　“芊画姑娘与我们同行，她的安危，她的立场，直接影响此次行动的成败。她心中有戒备，对道友您，对我，皆是如此。”

　　“若道友能给她一个明确的承诺，让她安心，消除这份隔阂与猜忌，对我们三方而言，都是一件好事。毕竟，我们的目标是共同的敌人，而非彼此。”

　　“再者，”许靖安话锋一转，“许某相信，以道友涅盘重生后的心境与眼界，不会不明白，在这三界倾覆的关头，个人的恩怨情仇，当为大局让路。”

　　“九凤是您的血脉，更是凤凰一族未来的希望之一。护她周全，让她为我族效力，远比让她心存芥蒂、甚至走向对立面，要明智得多，不是吗？”

　　这番话，软硬兼施，绵里藏针。

　　既点明了雨芊画的重要性与潜在风险，又将“护她周全”与“为我族效力”的责任巧妙地推回给翎羽苓，暗示她若不善待雨芊画，反而可能将其推向对立面，对凤凰一族不利。

　　“呵呵呵……本座不喜听人说教，不过，你的话，倒也在理。”

　　翎羽苓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沉的审视与计算。

　　她缓缓踱步，赤足踏在岩石上，留下淡淡的金色火痕。

　　“本座涅盘归来，不是为了清算旧怨，更不是为了内耗。颛顼冢之事关乎三界存亡，不容有失。”

　　“凤儿，是本座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亲缘。在这非常之时，她必须活着，也必须为本座所用。”

　　她顿了顿，声音不高，“只要她不背叛，不损害凤凰一族的利益，本座自会护她周全。这，便是本座的承诺，至于道友，所求不过一个真相，些许机缘，本座答应你便是。”

　　说完，她不再回头，径直走向洞外，只留下一句话在空旷的石室内回荡：“至于幽都王与天牢之事，时机未到，你无需知晓太多。眼下，落云宗是重中之重。魔族的动作恐怕比我预想的更快，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无谓的口舌之争上。”

　　她赤足踏出洞口的瞬间，洞外传来一声清越的凤鸣，随即，一片绚烂的赤金色光芒冲天而起，驱散了洞内的昏暗与压抑。

　　许靖安看着她消失在光芒中的背影，也化作一道青芒，遁入云海。

　　雨芊画愁容满面，两位前辈的话，在她看来，不过是拿自己当筹码的一桩交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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